古楼悄悄地溜回来了。
就看见张海楼四仰八叉地瘫在藤椅上,手里捏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眼睛半眯着,像只慵懒的大猫。
他刚才又惹事了。
虽然他把过程描述得惊心动魄,但在张海侠看来,他就是胡扯,然后在这里躲着呢。
古楼:。。。。
海侠猜的好准啊。
这么了解。
张海侠坐在张海楼对面的书桌前,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线装古籍,旁边放着一杯清茶。
他坐姿笔挺,侧脸线条干净利落,只有指尖偶尔划过书页的细微声响。
张海楼就这么盯着他。
阳光透过老式的玻璃窗,在他身上投下柔和的光晕,也照亮了他微微蹙起的眉心,他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了。
张海楼啃苹果的声音有点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啃了两口,似乎也觉得不妥,悄悄抬眼瞄了一下对面的张海侠。
张海侠的眉头似乎蹙得更紧了些,但目光依旧专注在书页上。
张海楼默默把苹果放下,动作放得极轻,然后从旁边的小几上扯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掉嘴角和手上的汁水。
做完这一切,他又瘫了回去,只是这次安静了许多,只盯着天花板上旋转的旧风扇发呆。
张海侠的眉头不知何时舒展开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目光依旧在书页上,只是空着的左手非常自然地伸向旁边的小暖水壶,又倒了一杯水。
他没有看张海楼,只是将那杯新倒的温水,往张海楼的方向推了推。
张海楼的目光从风扇上移开,落在那杯冒着微弱热气的杯子上。
他嘴角无声地咧开一个傻乎乎的笑容,伸手端过来,咕咚喝了一大口。
温水流过喉咙,熨帖了刚才啃苹果带来的些微凉意。
安静持续了没多久。
张海楼大概是无聊了,脚尖轻轻踢了踢张海侠坐的椅子腿,发出轻微的“笃笃”声。
张海侠没抬头,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嗯”,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询问。
“海虾,”张海楼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似的黏糊。
“你说,古楼在干嘛。” 他脑子里还是对古楼很好奇的。
张海侠翻过一页书,语气平淡无波:“古楼大概在带孩子。。”
他指的是族长生孩子的事情。
“啧,也是。”张海楼想象了那个场景,乐不可支,“还是咱们这儿好,清净。对吧海虾。”
他才不要孩子影响他跟海侠,多耽误时间啊。
尤其海侠这么负责任,他只需要对他负责就好了。
他又用脚尖轻轻碰了碰椅子腿。
这次张海侠终于从书页上抬起了眼。
他看向张海楼,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安静点。”
他说,语气里没什么责备。
张海楼立刻咧嘴一笑,果然安静了,安静了大约三分钟。
然后他又开始用手指卷张海侠垂在椅背上的外套衣角玩。
张海侠放下书,揉了揉眉心,似乎暂时从艰涩的内容中抽离。
他起身准备去续水,目光扫过瘫着的张海楼,脚步顿了一下。
张海楼手臂外侧有一道新鲜的擦伤,不算严重,但在蜜色的皮肤上有些显眼,大概是惹祸完跑路时留下的。
他自己显然毫不在意,连药都懒得擦。
张家人这种伤都不会看的,又不是骨头断了。
那时候他们高烧39度,还能被人追着跑一天呢。
张海侠没说话,转身去了里间。
片刻后,他拿着一个小巧的白瓷药罐和一卷干净的纱布回来。
他走到张海楼身边,藤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张海楼睁开眼,看到张海侠手里的东西,下意识想缩手:“哎呀,小伤,过两天就好了,海虾你不用……”
张海侠没理他,直接在他藤椅旁边的矮凳上坐下,拧开药罐。
一股淡淡的、带着清凉气息的药香弥漫开来。
他动作很轻,但不容拒绝地拉过张海楼的手臂,用干净的棉签蘸了药膏,仔细地涂抹在伤口上。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此刻的动作却异常轻柔,专注得像在处理一件易碎的瓷器。
虽然张海楼在别人眼里就是碰瓷的,哪里算的上瓷器。
张海楼看着他低垂的睫毛,感受着药膏带来的丝丝凉意和指尖的触碰,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他不再动弹,只是安静地看着张海侠。
房间里只剩下楼下模糊的声音和张海侠均匀的呼吸声。
这种被照顾的感觉,他嘴上嫌弃,心里却受用得很。
涂好药,张海侠又利落地用纱布包扎好,打结的动作干净漂亮。
“别沾水。”他言简意赅地嘱咐了一句,收拾好东西起身。
“知道啦知道啦,海虾老妈子。”
张海楼笑嘻嘻地应着,甩了甩包扎好的手臂,心情很好。
傍晚,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
张海侠重新坐回书桌前,打开了台灯。
张海楼也终于从藤椅上爬起来,拖了张小板凳坐到张海侠旁边。
他手里拿着个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九连环,开始咔哒咔哒地解,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粤剧小曲,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房间里很清晰。
张海侠在灯下继续看书,偶尔提笔在旁边的本子上记下几个字。
张海楼解环的声音和他哼的小曲,似乎并未对他造成实质性的干扰,反而像一种背景白噪音。
他偶尔会因张海楼解环卡壳时发出的烦躁嘟囔而微微侧目,但很快又回到书页上。
当张海楼终于解开一个环,发出小小的欢呼时,张海侠的嘴角也会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们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
一个在灯下与古卷对话,一个在光影里与金属环较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墨香和窗外飘来的饭菜香气。
张海楼时不时会把解开的环递到张海侠眼皮底下晃一晃,换来对方一个无声的知道了的眼神。
这种宁静,是他们无数次出生入死换来的珍宝。
不需要轰轰烈烈,不需要甜言蜜语。
他们互为对方的锚点,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守着这一方小小的、属于彼此的烟火人间。
古楼:。。。。。
有时候,这种温情如水的情感,也能齁死它。
谈恋爱的人是发着光的。
黑瞎子他们是黄色的光,张海侠他们是白色的光,偶尔也黄,主要还是海楼喜欢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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