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医院的路,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安然蜷缩在宾利后座的最角落里,脸紧紧地贴着冰凉的车窗,看着窗外那些飞速倒退的、熟悉的街景。
眼神却空洞得,像两个漂亮的玻璃珠子,映不出任何的焦距。
她身上穿着那件崭新的、由司徒瑶亲手为她挑选的丝质白裙。
布料很柔软,很光滑,贴在皮肤上有一种冰凉的如同蛇信般的触感,让她浑身都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身旁,坐着那个掌控着她一切如同梦魇般的女人。
司徒瑶没有再对她,做出任何带有侵略性的举动。
她只是安静地,靠在另一侧的车门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姿态优雅地,处理着工作。
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轮胎碾过路面的、细微的“沙沙”声,和司徒瑶偶尔翻动文件时,发出的、轻微的电子音。
可安然,却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关在密闭玻璃罐里的蝴蝶,快要因为缺氧而窒息了。
司徒瑶身上那股独特的、好闻的冷冽香气,混合着车内高级皮革的味道,像一张无孔不入的、巨大的网,将她整个人都牢牢地包裹了起来,让她无处可逃。
她不敢动,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得极轻极缓。
她怕。
怕自己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都会再次触怒身边这个,喜怒无常的危险的魔鬼。
“在想什么?”
一个清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突然在安静的车厢里响了起来,将安然从那近乎麻木空洞的状态里惊醒。
安然的身体猛地一颤,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下意识地向着车窗的方向又缩了缩。
她缓缓地转过头,对上了司徒瑶那双,不知何时已经从平板上移开的幽深凤眸。
那里面依旧是她看不懂的浓稠到如同黑洞般死寂的黑暗。
“……没什么。”安然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声音,轻得像是在呢喃。
“是吗?”司徒瑶缓缓地,勾起了一个极淡的、却又无比讽刺的微笑,“我倒觉得,我的然然,好像……又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事情了。”
安然的心,猛地一紧。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总能,如此轻易地,就看穿自己内心所有的想法。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是一个完全透明的人,在她面前,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比如…”司徒瑶的身体,缓缓地,向着安然的方向,倾了过来。
一股强大的、充满了压迫感的气息,瞬间就将安然彻底地笼罩。
“……该怎么,从我身边,逃走?”
那冰冷而玩味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进了安然的心脏,让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司徒瑶那双近在咫尺的、写满了“你的一切我都知道”的、冰冷的眼睛,嘴唇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司徒瑶看着她这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可怜兮兮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病态的满足。
她伸出手,用那冰凉的指腹轻轻地抚摸着安然那因为恐惧而瞬间失去血色的、柔软的脸颊,动作亲昵得像是在对待一个独一无二的珍宝。
“然然,”她的声音,变得比刚才更加的沙哑,更加的温柔却也更加的危险,“……别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了,好吗?”
“因为…”
她低下头,将自己的嘴唇轻轻地贴在安然那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敏感的耳廓上,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如同魔鬼低语般的声音,一字一句地,清晰而残酷地说道:
“……你是,逃不掉的。”
“永远。”
说完,她便缓缓地直起身,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重新拿起了那个平板,恢复了那副冷静自持高高在上的模样。
仿佛刚才那个,充满了威胁与疯狂的恶魔,又只是安然的一个错觉。
而安然,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浑身发软地,靠在冰凉的车窗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涔涔而下。
她知道,司徒瑶刚才那番话不是在开玩笑。
那是在,警告她。
警告她,不要再动任何不该有的念头。
否则,下一次的惩罚,绝对会比昨晚还要可怕上千倍,万倍。
安然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行清泪顺着她那苍白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安然,你要忍。
一定要,忍下去。
在没有找到万无一失的、能够彻底摆脱这个魔鬼的机会之前。
你绝对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车子最终还是驶入了那栋,安然已经来过一次的如同白色堡垒般的私人研究所。
这一次,迎接她们的不再是急救团队。
而是一群,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就无比权威的专家学者。
安然像一个失去了所有灵魂的、精致的人偶,任由司徒瑶牵着自己的手走下了车。
她的手很凉也很软,被司徒瑶那双温暖而有力的手紧紧地包裹在掌心里。
那种感觉很奇怪。
明明是禁锢着自己的牢笼。
却又带着一丝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暖与安心。
“boss。”
之前那个,为司徒瑶处理伤口的、头发花白的外国男人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他的脸上写满了恭敬与担忧。
“都安排好了吗?汉斯教授。”司徒瑶看着他,语气,平淡无波。
“是的,boss。”汉斯教授点了点头,然后,用那双充满了学者气息的、好奇的蓝色眼睛,看了一眼被司徒瑶,牢牢地护在身边的安然,“心理诊疗室和妇科检查室都已经准备就绪。全都是我们最高级别的配置。”
妇科检查室…
听到这个词,安然的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辱感,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让她那张本就惨白的小脸愈发的没有了一丝血色。
她下意识地想把自己的手从司徒瑶的掌心里抽回来。
可司徒瑶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反应一样,五指猛地收紧,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
“别怕。”她低下头,在安然的耳边,用一种不容置喙的温柔强势,轻声地安抚道,“只是最基础的检查而已。我会,一直陪着你。”
说完,她便不再给安然任何反抗的机会,牵着她,径直地向着专用电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于安然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堪比公开处刑般的漫长噩梦。
她被带进了一间又一间充满了冰冷仪器的纯白色的房间里。
她像一个没有任何隐私的、被彻底物化了的实验品,任由那些穿着白大褂的陌生医生,在自己的身上进行着各种各样,让她感到无比羞耻和难堪的检查。
而那个罪魁祸首却自始至终都像一个优雅的高高在上的女王一样,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她的目光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理所当然。
仿佛在她的眼里,自己这具正在被外人,肆意窥探的身体,早就已经是属于她最完美的私有物。
当安然躺在那张冰冷的、铺着一次性垫纸的妇科检查床上,被迫分开自己的双腿时。
她的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将所有的呜咽和哭泣都吞进了肚子里。
她只是睁着那双空洞的、失去了所有神采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上那盏发出惨白光线的无影灯。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
安然,你要记住。
你要记住今天所承受的所有耻辱和痛苦。
然后,总有一天。
你要将这些千倍、万倍地,还给那个毁了你一切的魔鬼。
检查,终于结束了。
安然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破败的人偶,被司徒瑶重新牵回了车上。
她的手里被塞进了一颗用漂亮的糖纸包裹着的草莓味的棒棒糖。
“汉斯说,你的身体,很健康。”司徒瑶看着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伸出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一样,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就是有点…贫血。”
“吃了它,嗯?”
“补充一下,糖分。”
安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手心里,那颗看起来很甜的糖。
许久她才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司徒瑶,那双已经哭得红肿不堪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她缓缓地剥开糖纸,然后将那颗粉色的看起来很可爱的棒棒糖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司徒瑶的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得逞般的微笑。
然而,下一秒。
安然却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将那颗刚刚才放进嘴里的糖又拿了出来,然后用一种近乎报复般的平静的姿态,将它扔出了窗外。
她看着司徒瑶那瞬间变得无比阴沉的脸,缓缓地勾起了一个极度悲伤的却又无比倔强的微笑,一字一句地说道:
“……太苦了。”
“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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