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玉弦的提议得到了陆明的高度赞同,这位平日里在朝堂和科学院挥斥方遒的宰相,在家庭事务上,非常乐于听从自家夫人的“英明领导”。接下来的三天,陆府上下在符玉弦的指挥下,开始了低调而有效率的筹备。
消息自然先告知了两位当事人。
符玉弦先是找来了折赛花。这位女将军正在后院舞刀弄枪,听到消息后,先是一愣,随即把长枪往地上一戳,叉着腰,嗓门洪亮:“啊?办仪式?纳侧室?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干啥?俺老折跟你相爷,那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作甚?麻烦!”
符玉弦早已习惯她的风格,温婉一笑,拉着她的手坐下:“赛花,我知道你性情直爽,不看重这些。但这不仅是个仪式,更是给你和萧绰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有了这名分,外人便再不能说三道四,咱们这个家,也才算真正安定下来。你总不希望以后有人背后议论,说折将军的女儿在陆府没名没分吧?”
折赛花虽然大大咧咧,但并非不通情理,尤其在乎自家老爹的脸面。她想了想,挠挠头:“好像……是这么个理儿。行!听姐姐的!你说咋办就咋办!不过那些磕头敬茶的规矩能不能省省?俺怕把茶杯捏碎了……”
符玉弦忍俊不禁:“放心,一切从简,意思到了就行。”
做通了折赛花的思想工作,符玉弦又来到了萧绰的院子。萧绰正在窗前发呆,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陆明从蜀中带回来的羊脂玉佩。听到符玉弦的来意,她身体微微一僵,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姐姐……何必如此破费周章。我……我如今这般,已是很好。”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和……受宠若惊。草原上虽然也有妻妾之分,但远没有中原这般讲究礼法规制。她没想到,符玉弦会主动、并且如此郑重地提出要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
符玉弦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真诚:“绰绰,既然是一家人,便该有名有分,堂堂正正。这不是破费,是理所应当。有了这个名分,你便是陆家名正言顺的侧室夫人,日后无论是与部落通信,还是在外行走,都更方便些。这也是夫君的意思。”
听到“夫君的意思”和“名正言顺”,萧绰的心彻底安定下来,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她抬起头,看着符玉弦温柔而坚定的目光,鼻尖微微发酸,重重点了点头:“嗯,全凭姐姐做主。”
三日后,陆府并未张灯结彩,大门依旧如常,但府内却打扫得格外整洁,处处透着一种内敛的喜庆。
仪式安排在傍晚,就在陆府的正厅举行。受邀前来的宾客寥寥无几,只有符玉弦的兄长符昭信(代表符家)、折赛花的父亲折德扆(老爷子特意从府州赶来),以及王朴等两三位与陆明关系极为密切的朝中同僚。没有喧闹的乐声,没有冗长的流程,气氛庄重而温馨。
陆明穿着一身崭新的常服,符玉弦则是一身正红宫装,雍容华贵,端坐主位。折德扆和符昭信作为女方长辈(象征性的)代表,坐在一侧。
仪式开始。
首先是由符玉弦作为主母,宣读纳侧文书。她的声音清越柔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庄重,将折赛花和萧绰的姓名、籍贯(萧绰的用了“归义部族”的表述)正式录入陆氏族谱,并明确其侧室身份。
宣读完毕,符玉弦看向站在厅中的折赛花和萧绰,微笑道:“赛花,绰绰,今日之后,我们便是一家人,当同心同德,辅助夫君,和睦家宅。”
折赛花难得地有些拘谨,她今天被符玉弦按着穿上了一套颇为正式的裙装,感觉浑身不自在,听到符玉弦的话,她咧嘴一笑,抱拳道:“姐姐放心!俺老折……呃,妾身一定听姐姐和相爷的话!” 这别扭的自称和她豪迈的抱拳动作形成了鲜明对比,引得王朴等人忍俊不禁。
轮到萧绰,她今日也换上了一身契丹与汉式风格融合的礼服,更衬得她英姿飒爽。她走上前,对着符玉弦和陆明,深深地行了一个契丹礼,然后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用略显生硬但无比认真的汉语说道:“萧绰,谢姐姐,谢……夫君。此生,定不负陆家。” 简短的话语,却重若千钧。
接下来是敬茶环节。符玉弦特意吩咐用了结实的陶瓷杯,免得被折赛花失手捏碎。
折赛花端着茶杯,走到陆明和符玉弦面前,动作有些僵硬,差点把茶水晃出来,她嘟囔着:“这玩意儿比长枪还难使……” 引得陆明差点笑场,赶紧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萧绰则显得沉稳许多,她姿态优雅地奉上茶,只是在陆明接过茶杯时,指尖几不可察地触碰了一下,脸上飞起两抹红晕,迅速低下头去。
整个仪式简洁而流畅,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却充满了温情与尊重。符玉弦始终掌控着全场,大气从容,既维护了礼法的严肃性,又照顾到了每个人的情绪,将正室的风范展现得淋漓尽致。
仪式结束后,便是简单的家宴。席间气氛轻松融洽。折德扆老爷子看着女儿终于有了正式名分,老怀大慰,拉着陆明连连喝酒。符昭信也代表符家表达了祝福。王朴更是捻须微笑,对陆明低声道:“陆相齐家有方,后方稳固,方能安心为国效力啊!”
酒至半酣,折赛花早已恢复了本性,开始和自家老爹划起拳来,嗓门震天。萧绰虽然依旧话不多,但眉宇间的疏离和戒备已然消散,偶尔也会因为折赛花豪放的行径掩唇轻笑,看向陆明和符玉弦的眼神,充满了归属感。
陆明看着眼前这和谐的一幕,心中感慨万千。穿越至今,他不仅改变了这个时代的科技树和政治格局,也拥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温暖而特别的家。这一切,离不开符玉弦的智慧与包容。
家宴散后,宾客离去。
陆明借着酒意,拉着符玉弦的手,在庭院中散步。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
“玉弦,今天辛苦你了。”陆明由衷地说道。
符玉弦浅浅一笑,依偎着他:“一家人,何谈辛苦。只要家宅安宁,夫君便能心无旁骛。只是……”她话锋微转,语气中带上一丝洞察世事的了然,“家中虽安,外患却未必平息。后蜀经此一吓,归附恐怕只是时间问题。接下来,南唐那边……怕是坐不住了吧?”
陆明闻言,酒意醒了大半,目光锐利地看向南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夫人所言极是。李璟父子,恐怕此刻正在金陵城中,寝食难安呢……”
家庭的温馨港湾暂时抚平了波澜,但帝国前行的脚步却从未停歇。南方的烟雨楼台中,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喜欢柴周神医:开局被退婚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柴周神医:开局被退婚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