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清晰的看见天幕画面里,暮年的卫子夫眼底深处潜藏的凄凉和对他的疏远。
怎么会这样?
那不是一个妻子该有的情绪,仿佛彼时的卫子夫只将他当做皇帝,而非丈夫。
朕的皇后一向最懂分寸,执掌后宫多年,从未恃宠而骄,她明明是天下最贤淑的女人……
卫青为我立功,霍去病为我传名。
天幕里的那个“我”,到底在干什么蠢事!
怎么能把一切都搞砸了!
“啊啊啊!”
骄傲自负的汉天子不肯承认自己性格里的偏执,他发狂的怒吼,宣泄着情绪。
大汉的未来不该如此,不能如此啊!
殿内死寂,无人应答天子的质问声,而天幕画面还在继续。
......
“征和元年冬,长安巫蛊案发。”
伴随着温和自叙声的,是刘据那张与刘彻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英挺的面容上,却多了几分儒雅的书卷气。
“两年后,江充闯入我太子宫,于东厢房掘出桐木人偶,上书‘刘彻’二字及父皇的生辰八字。”
东宫殿前,太子刘据带着幕僚匆匆赶来,正好撞上带兵的江充。
“围起来!”江充狞笑一声,挥手便要拿人。
“锵!”
刘据赫然拔剑,剑尖直指江充鼻尖,凛然不惧。
“此物从何而来?!”
面对酷吏欺压上门的构陷,他没有半分退缩,反是厉声喝问。
“呵!”江充头冠微颤,阴恻恻地笑了。
“太子可知,上月公孙贺父子亦因巫蛊被诛。”
刘据闻言错愕,身形剧烈一晃,险些栽倒。
「江充之言令我悚然,公孙贺之妻卫君孺正是我母亲的长姊。
而公孙贺,更是父皇当年的潜邸旧臣、一代丞相。」
天幕下各朝时空的观众们被这一句句,一声声的台词听得心头发寒。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这刘家的皇帝,一个比一个薄情寡义!”
“就这?还千古一帝?亲小人,远贤臣,逼死自己的老婆儿子,他也配?!”
元鼎年间
“呵!皇帝!”
一道苍老却尖锐的声音,毫不留情在大殿中响起。
馆陶长公主刘嫖老态龙钟,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却满是讥讽。
“我早就跟你说过,那江充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你偏不听!还说我是因为阿娇的事,故意报复!”
当年,她因太后急召入宫,在街上策马稍快,便被那刚刚得势的江充当街拦下。
笑话!
她堂堂大汉的大长公主,竟被一个芝麻小官指着鼻子呵斥:“长安城内,不准策马!”
她当时心急如焚,好言认错,那江充却丝毫不给情面,竟将她的随从全部抓走问罪,踩着她的脸面去皇帝那儿邀功!
事后她去告状,皇帝却冷冰冰地回她:“姑姑岂不知大汉律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姑姑莫不是因阿娇之事,想插手朝政?”
好!好一个大公无私的皇帝!
刘嫖气得胸口发闷,自那以后,除了年节家宴,再未踏足皇宫一步。
此刻,她积压多年的怨气,尽数化作利刃,刀刀扎在刘彻心上。
刘彻的脸黑如锅底,他能感觉到,身旁的皇后,身子不自觉地僵了一下,那股疏离感,几乎化为实质。
“江充!”刘彻猛地一拍桌案,额上青筋暴起,“好大的狗胆!竟敢构陷朕的太子!”
“来人!给朕把这奸贼拖进来!”
殿内早已没了半分和睦,亲近的族人们个个噤若寒蝉,悄悄将手从桌案上收回,恨不得当场消失。
“陛下!陛下!臣冤枉啊!冤枉啊!”
“闭嘴!”刘彻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朕当年就该听了赵王的话,将你这奸贼碎尸万段!”
他死死地盯着江充,一字一顿地吼道:
“来人!给朕砍了他的手脚!”
天幕上每多一句,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自负一生的天子,绝不容许自己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他要挽回颜面!必须挽回!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宫殿,浓重的血腥气瞬间弥漫开来,冲散了佳肴的香气。
宫人们手脚麻利地将染血的地毯和桌案撤下,可那股味道却钻进了每个人的鼻子里,挥之不去。
““说!谁指使你的?!”刘彻一步步走下台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彘:
“朕不信你这等小人,背后会没有其他人参与!”
江充被砍去四肢,疼得浑身抽搐,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被甲士揪着头发,被迫仰起脸。
皇帝的脸在愤怒下扭曲,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半点人的情绪。皇帝的那道眼神更是直看得他通体冰冷。
我?
我一个小人敢这么做,背后是谁,你心里没点数吗?
“啊……呜……”
江充张嘴想笑,想骂,一口腥甜的鲜血却猛地从喉咙里喷涌而出,皇帝那恐怖的气势压得他喘不过气,剧痛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头一歪,昏死过去。
“啪!”
刘彻愤怒地一脚踹翻旁边的铜鹤香炉,他恨不得现在就将江充千刀万剐,可理智告诉他不能!
“拖下去!给朕用最好的药吊着他的命!”
“给朕敲开他的狗嘴!案子没有查个水落石出前朕不准他死,他就不能死!”
大殿内再度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场面也被宫人收拾干净,可那股血腥气却依旧幽幽的盘旋在每个人的鼻息间,怎么都挥散不掉。
刘彻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扭头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轻轻拉起卫子夫的手:
“子夫,你放心,有朕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据儿。”
卫子夫没有抽回手,任他握着,只是微微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殿内的众人各怀心事,只有馆陶长公主,一副置之事外的模样,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
「征和二年七月壬午。
我的两个亲胞姐姐诸邑公主、阳石公主已被株连全族,我的表弟卫伉也被诛杀。
我那早逝的长姊卫长公主唯一在世的血脉曹宗,也被牵连其中。
我的亲人、我的幕僚、与我亲近的大臣们都被笼罩在死亡的阴影里。
而巫蛊之祸,还在持续。
少傅石德劝我起兵。
他指天泣血道:陛下在甘泉宫病重,奸臣恐行赵高之事,太子若不举兵除佞,必成扶苏!」
「我犹豫不决,母亲此时却佩剑而来。」
嬴政:“......”
寡人受不了了,大汉四百年的国祚要是每遇到一次这种事儿,是不是都要把他大秦拉出来鞭尸一次?!
呼~!
“把赵高那个狗贼给朕拖上来!”
“陛下,赵高才刚被拖下去治疗伤势,怕......”
“啪!”
嬴政怒目圆睁,一双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那你说,朕这满腔的怒火该怎么办?!”
小内侍瑟瑟发抖,不敢回答。
应了就是反驳皇帝之前的话,不应就是在反驳现在的话。
大秦第一妙手,随殿太医夏无疾站了出来,微笑道:
“陛下,老臣从医多年,研究了一个方子,必能包您爽的同时,还能吊着赵高一口气!”
始皇帝眸子瞬间发亮。
不愧是当年能帮朕挡荆轲的人!
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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