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一阵微弱却急促的通讯请求,在楚智的脑海中响起。
那不是通过玉兆,而是通过他分发给伙伴们的“聚能御守”发出的紧急求救信号,一种只有在生命受到最直接威胁时,才会激活的最后通讯手段。
信号的来源——彦卿。
楚智的眼神瞬间一凝,正在训练室里指导三月七剑术的轻松氛围荡然无存。
“怎么了?”
三月七敏锐地察觉到了楚智气息的变化,停下了挥剑的动作。
“有点急事,你们先自己练。”
楚智丢下一句话,身影便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训练室门口,只留下一脸错愕的三月七和星面面相觑。
根据信号传来的微弱定位,楚智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在金人巷错综复杂的小巷中。
当楚智循着信号抵达一处堆满废弃货箱的死角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彦卿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身象征着云骑骁卫荣耀的铠甲上布满了狰狞的爪痕和裂纹,周围是散落的飞剑,手中的佩剑只剩下半截,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滴落,显然已经身受重伤,失去了再战之力。
而在他对面,一步步向他逼近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怪物”。
那是一个保留着狐人少女外形的生物,但她的身躯却发生了诡异的畸变。
骨骼不自然地增生,撑破了衣衫,皮肤上浮现出野兽般的斑纹,一双赤红色的眼眸里燃烧着纯粹的疯狂与毁灭欲望,完全失去了理智。
“小心……”
彦卿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那一步步走来,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痛苦。
他想不明白,为何只是友好的切磋,对方却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甚至不惜下此死手。
“吼!”
那狐人少女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五指成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毫不留情地抓向彦卿的天灵盖!
这一爪若是抓实了,云骑骁卫的天才少年,恐怕就要当场殒命于此。
然而,那致命的利爪,却在距离彦卿头皮不到一寸的地方,被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握住了。
“闹剧,到此为止了。”
楚智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之间,背对着已经吓傻的彦卿,仅仅用一只手,就将那怪物少女的全力一击稳稳接下。
那足以撕裂精钢的利爪,此刻却像是被焊死了一般,任凭那少女如何嘶吼挣扎,都无法再前进分毫。
彦卿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如山岳般可靠的背影,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又是他…… 每一次,都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 “前……前辈……”
就在楚智的手掌与那少女利爪接触的那个瞬间,一股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在他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正在复制角色卡牌……复制成功!】
【解锁卡牌——飞霄(巡猎)!】
飞霄!
楚智的心头一震,眼前的狐人少女居然是游戏中的天击将军飞霄?
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意识触碰卡牌,下一秒,一股庞大而混乱的记忆洪流,便顺着两人接触的皮肤,如决堤的洪水般,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
那不是属于他的记忆,那是飞霄的过去。
冰冷、潮湿的奴隶营。
数不清的狐人像牲口一样被关押在笼子里,眼神麻木,充满了绝望。
他们是步离人的战利品,是最低等的奴隶。
年幼的飞霄也在其中,她和所有狐人一样,被烙上了耻辱的印记,被驱使着去做最肮脏、最辛苦的工作,清理战场,搬运尸体,稍有不慎,换来的就是步离人监工毫不留情的鞭笞。
她不甘心,她想逃。
在一个漆黑的雨夜,她抓住机会,拼命地向外跑,可还没跑出多远,就被巡逻的步离人士兵抓住。
逃跑的下场是严酷的惩罚。
她的手脚被镣铐锁住,被吊在广场中央,冰冷的铁鞭混合着盐水,一次又一次地抽打在她的身上,皮开肉绽。
而在她下方,是和她住在一起的奴隶,遭受着和她一样的惩罚。
一人逃,全部株连!
耳边响起族人的痛骂和求饶,还有步离人的不屑,就在意识即将沉入永恒黑暗的那个瞬间,一股狂暴的力量,在她血脉的最深处轰然引爆!
月狂!
这是狐人族中极少数才能觉醒的血脉,是与步离人同根同源的狂战士之力。
这种变形能力,伴随着骨骼与肌肉的强制增生,会带来巨大的痛苦和力量,但代价就是彻底失去自我意识,化身为只知杀戮的野兽。
异变的力量撕碎了镣铐,也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开始无差别地攻击周围的一切。
然而,这份暴走的力量,却吸引来了一道居高临下的目光。
步离战首,呼雷。
那个如同凶兽般的步离人强者,只是伸出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将暴走的飞霄镇压。
他看着在自己掌下不断挣扎的幼小狐人,眼中没有厌恶,反而流露出一丝欣赏。
“不错的眼神,够野,够狠。”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弟子。”
从此,飞霄的命运被彻底改写。
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奴隶,却变成了另一件工具。
呼雷对她的训练,是地狱式的。
他将她扔进最残酷的斗兽场,让她与最凶猛的野兽搏杀;他教她最致命的杀人技巧,逼着她亲手了结每一个对手;他不断地用言语和现实,向她灌输着“力量至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信条。
在呼雷的精心雕琢下,飞霄那属于狐人的天性被一点点磨去,取而代之的,是属于狼的凶狠与狡诈。
她成了一把剑,一把呼雷手中最锋利、最听话、也最不择手段的剑。
楚智用了不到一秒钟,便消化完了飞霄这充满痛苦与扭曲的一生。
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看着眼前这个依旧在疯狂咆哮,试图挣脱自己束缚的少女,一个无比疯狂,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曾经,在黑塔空间站,为了拯救被“智识”命途侵蚀的姬子,他同意了黑塔的计划,将自己卡牌中属于【姬子(智识)】的命途之力,逆向注入到了姬子本人的体内。
那一次,他成功了,不仅治愈了姬子,还让她因祸得福,成为了智识令使,代价则是他自己被永远地绑定,成了姬子的人性锚点。
那么…… 既然命途之力可以注入,那卡牌中附带的“角色记忆”,是否也可以注入呢?
既然黑塔说他的卡牌能带来另一个世界的力量。
如果将另一个世界飞霄的记忆,重新注入到这个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沦为杀戮野兽的飞霄本人体内…… 又会发生什么?
是会让她彻底崩溃,还是……能让她从“月狂”的疯狂中,找回哪怕一丝一毫的自我?
这个想法太大胆,也太危险了。
记忆是一个人存在的基石,贸然干涉,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是面对三月七、星这样的同伴,楚智绝对不敢,也绝不会去做这种疯狂的尝试。
但眼前的人是飞霄。
一个已经被仇恨和疯狂扭曲,堕落成了他人手中凶器的可悲少女。
她的现状,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
楚智看着她那双被血色完全覆盖的眼眸,心中那股属于研究者的冲动,与一丝不知从何而起的怜悯,交织在一起。
“前辈……小心!”
彦卿挣扎着站起身,焦急地提醒道。
他看到飞霄的身上,那股狂暴的气息正在节节攀升,似乎在酝酿着更恐怖的攻击。
然而,楚智却仿佛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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