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向来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想掺和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只是裴令公不知为何,这次也上谏了此事,并且跟他谈起过此事,并强烈表示自己的愤慨。
裴令公向来和光同尘,大事小事,向来依着皇帝,毕竟自己的官位就是一个秘书长,单单一个皇子的事情,他没必要和皇家过不去,但太后干政这种行为让他极其不满。
圣人训,三纲五常,昭然不替,什么时候轮到女人对朝政指手画脚了?现在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后宫干政的头不能开,太后也不行,不然这影响也太坏了。
姜昭棠如今最爱在秦氏庄园里四处探寻。她先走遍了各处工坊,又细细观摩了温室大棚,望着棚内一片鲜嫩欲滴的小油菜,心中满是惊叹——谁能想到,寒冬腊月里竟能见到这般新鲜的青菜?比起宫中那些蔫蔫的葵菜,简直珍贵百倍。
庄园的居所里暖意融融,即便穿件厚衣也叫人热得冒汗,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暖意从脚底蔓延开来,舒适无比。
问及缘由,才知地板下铺设了铜管,既有引入温泉的管道,也有锅炉房烧水的管路,还能通过注入冷水调节温度。
姜昭棠暗自称奇,原理虽浅显易懂,可这铜管的锻造工艺与精密的衔接技术,绝非寻常匠人所能掌握,想必是鬼谷绝学。她没再多问,只盘算着让秦氏再打造一套,安在乾元殿与甘露殿中。
他在冶铁工坊待了整整一个下午,并且让秦渊给他画一个专属于帝皇的盔甲样式,他要最坚固的铠甲和最锋利的横刀,过几日送到宫里去,他才不管矛与盾的故事。
这美景美食美酒,实在让他觉得乐不思蜀,说好待两日,结果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不少朝臣都得到了消息,前来拜谒,结果都被滕内侍挡在了庄园门外。
“陛下身体不适,正在调养,诸位大人回长安暂候吧。”
骗鬼呢,秦氏的医术还能比宫里的御医更厉害?摆明了不想见大家就是了。
当然,阴阳家的少司命除外,人家毕竟付了学费,如今已经在秦氏呆了快两个月。
秦渊自然也没保留,他所了解的阴阳学派知识通通都教授给了叶楚然,包括自己的一些理解。
五胡乱华,是汉家文明史上的一场大浩劫。烽火连天中,不仅黎民百姓惨遭涂炭,无数上古传承也在颠沛流离中折损大半。
阴阳学派那部囊括三百九十七卷的传世卷轴,便在族人南迁的乱局里遗失过半。
更令人扼腕的是,当时学派的掌舵人—,那位被誉为“大天衍”的绝代女子,途中遭遇乱兵截杀。为保清白不受辱,她拔剑自刎,一缕香魂消散于乱世。
而阴阳学派的核心秘术“天衍术”,也随着这位传奇女子的离世,彻底埋入了地下,成了只在零星记载中提及的传说。
何为天衍术?此术并非寻常的卜筮算卦,而是能勘破天地运行规律、推演世事兴衰走向的至高法门。
传闻掌握此术者,可通过星辰排布、地脉流转,预判王朝更迭的脉络,甚至能在一定范围内微调因果轨迹,趋吉避凶。
上古之时,阴阳学派曾凭此术辅佐先贤定国安邦,划定九州疆界,只是随着岁月流转,术法渐趋晦涩,能窥其精髓者本就寥寥,如今更是彻底断绝了传承。
这么说可能有点玄奇,说到底,阴阳家的学说脱身于道家,道学与天人学说结合之后,就变成了阴阳家的学说。
秦渊没打算给叶楚然单独授课,而是将家里的孩子一起带上,这堂课,阿山他们同样也需要听,顺便的事儿,他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姜昭棠也成了旁听的一员,叶楚然虽然恼怒,但她也没办法对圣人说三道四,只能听之任之。
“秦侯的意思是,阴阳家终归道家?两者殊途同归,吾不认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便是他们的粗浅认知,道者揣测天地,妄议顺天,阴阳家却可以更深层次的点出,阴阳平衡,五行调和,这才是天地玄妙的真实理解。”
“你觉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就是天道的大概括?”
“不是么?”叶楚然蹙眉道。
“此不仁非无情,乃至公至正。刍狗祭时恭敬,祭毕任其归尘,非不敬,乃循礼。天地对万物亦如是,无偏爱,任其循自然生长。
这天地之间自有规律,这就是所谓的道,田野草木春生夏长,秋枯冬藏,牡丹雍容、蒲公英素净,天地不因贵贱予之厚薄,万物各在时节绽放,此为不仁之平等。
河边芦苇芦苇经洪水干旱,天地不因其柔弱庇护,却未夺其生长之权,于风雨中站稳,此为不仁之坚韧。
星空日月、星辰彗星,皆循轨运行,不因人意改常道,此为不仁之恒定。
山间溪流遇石绕,遇洼聚,遇崖坠,滋养与冲刷皆自然而为,如四季轮回,寒来暑往,让万物于循环中得生机。
草原生灵弱肉强食,天地不干预,却让草原保持平衡。天地不仁看似冷漠,实则给万物平等生长空间与反脆弱法则,是对万物最深的信任,也是对人的宝贵启示。
鬼谷派认为,天地不仁是最深沉的爱,不插手因果却给生命成长机会,不平判是非却让善恶有归途。命运,人生如江河四季,天地不干预,不偏袒,却让水有奔海之日,人有沉淀之时。”
这话说完,叶楚然美眸中掠过一抹迷茫,呆坐在原地,她清晰的觉得自己的神台陷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隐约觉得这天地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存在,无影无形,那更像是一种终极的存在。
姜昭棠也皱眉沉思起来,他不知道所谓的生态链条,也不明白什么才是万物之间的斗争与和谐的辩证统一的关系,很难理解这种道家的玄妙所在,更不明白为何天地生杀予夺,这种霸道反而被秦渊说是一种仁慈。
“醒来。”秦渊在她身边轻声提醒。
叶楚然骤然回神,垂眸道:“失礼,秦侯,我刚才好像感觉自己身边流淌着一种无影无形的气流,看不见,摸不到,但我隐约感觉,如果我真的获得它,这将会是一种极大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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