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气”就是天地诞生而来,一直遵循的最本真的东西,若要感受,一是感官体悟,二是内心沉淀剥离浮躁。
不要刻意的去追寻,骊山的风景很美,少司命可以去山林听风穿枝叶的层次声响,看云海在晨光中渐变色彩,触溪水漫过指尖的凉暖交替,从自然的动态与细节中捕捉无常又有序的韵律。
也可以蹲守记录一朵花的盛放与凋零,仰望夜空追踪星辰的轨迹,在微观生命的韧性与宏观宇宙的浩瀚对比中,感知尺度之外的神秘联结。
可以在清晨或黄昏静坐,放下杂念专注于呼吸,让意识跟随自然的节奏流动,从内心的平静中触碰天地的静谧本质。
天地间一切的一切,都蕴含着规则,你要静下心,仔细观摩,感受它的奇妙所在,当心中真正感受到这种“无名”,你就真正得到了大自在,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或者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秦渊的声音似是裹挟着某种神秘的蛊惑之力,叶楚然心神微动间便已缓缓代入,眼底的清明渐渐被迷离取代,四肢百骸涌起阵阵无力感,仿若周遭的喧嚣与光影都尽数遁入虚无,唯余那道低沉的声线在识海中盘旋。
姜昭棠全然无法触及这般境界,只觉秦渊今日讲授的内容玄妙得超乎想象,心中好奇与探究之意愈发浓烈,可任凭他凝神细听、竭力体悟,始终难以找到那扇代入的门扉。
他叹了口气,直接走出藏书阁,越听越压抑,这几日的课程他大概都能听得懂,就是这些玄法,他实在不得要领,既然听不懂,再多听也是空耗心神,多想无益。
不如看看秦氏那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比如说冶铁工坊,看着一身甲胄从大匠的手中一点一点打磨出来,心中满满的都是踏实感。
阿山等人更是不以为意,在他们认知里,这世间万物皆可被科学解构,空气由氧气,二氧化碳等气体构成,昼夜更替源于地球自转,四季轮回出自公转轨迹,就连人的情绪波动,也不过是神经递质的增减所致。
此刻听着秦渊那些玄之又玄的言辞,几人交换了个眼神,嘴角勾起一抹轻嗤,暗自腹诽阿兄在外人面前就喜欢故弄玄虚,偏偏众人还就吃这一套。
姜昭棠一走,秦渊周身的拘谨便烟消云散。
他缓步踱至窗台,抬眸望向覆雪的骊山,轻声道:“阴阳家的天衍术,无非三点:观天象异动以寻其规律,借星象之术对应命理推演,再参透阴阳消长的内在关联,这段时间,其实讲的也差不多了,少司命觉得如何。”
少司命嫣然一笑,眸中流光婉转:“侯爷若说能勘破天机,我亦深信不疑。”
“天机?我不过是血肉凡胎,何德何能窥探此等玄奥,你过誉了。”
“我始终好奇,究竟是何等际遇,能让一位十七岁少年学识渊博至此,仿佛无所不通。”
“少司命,天下灵慧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或许我并非你们所想的那般神异,不过是恰好通晓你们所问之事罢了。”
叶楚然无奈一笑,移步至他身侧并肩立在窗前。望着如临仙境的秦氏庄园,他慨叹道:“这骊山庄园处处透着新奇,诸多事物皆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侯爷,你我相处已有一段时日,我总觉你的行事做派与世人截然不同,却又奇异地契合周遭,毫无突兀之感。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所谓的鬼谷,究竟是怎样一处所在?”
“我不知道。”秦渊实话实说。
“六十年前,先代大天衍曾在倭国游历,机缘巧合偶遇鬼谷学派,具记载,那位鬼谷师兄手持一柄锯齿长剑,腰间挂着一枚青铜牌,虽年少,但满头白发,面容俊秀,学识渊博,武功绝世,只是性情怪异,生人不近的模样,六十年前,我估算着,此人该是侯爷的前辈?”
秦渊皱了皱眉,沉思片刻道:“我没有见过师门的其他长辈,如果真的是鬼谷学派,为何会在倭国?”
叶楚然摇了摇头道:“寥寥几笔的记载,实在难究细节,或许,鬼谷至今师门已经不再完整。”
“看来,你比我知道更多鬼谷学派的往事。”
“鬼谷一派向来神秘莫测,亲传弟子历代仅收两位,传承何等金贵。二人同出山门游历四方,终需一较高下、分定生死,生者便承继鬼谷子之名,执掌学派。此派鼎盛之时,无数附庸学派与江湖豪侠甘愿誓死效忠,只需鬼谷子一声令下,便有千万人闻风而动、奔命前驱。”
秦渊含笑颔首:“据我所知,鬼谷向来独来独往,不与其他门派往来,更不屑于收揽门徒部属。”
叶楚然唇边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鬼谷雄踞高山之巅,那些附庸者与豪侠不过是一厢情愿效忠罢了,他们终其一生,或许都无缘得见鬼谷子真容。”
“如此看来,少司命这学费花得着实值当!”
“若能换来更多指点教诲,我阴阳家愿再添十万两白银!”
“罢了罢了,整日与少司命这般绝色佳人共处,回头夫人可要生我的气了。”
“侯爷……以您的身份地位,竟也会惧内?”少司命有些意外。
“这难道不是一种尊重?更何况,我家夫人还大着肚子呢,我不想因为这些没必要的事情惹她不快。”
叶楚然缓缓踱步,拿起一本书翻了几页,说道:“侯爷的言行举止,果然迥异于常人。古往今来,位高权重者多是三妻四妾,稍有文名的才子更是红颜环绕。对女色,男人大抵永远不会满足,唯有到了精疲力竭、无力再寻欢时,才会收敛锋芒、偃旗息鼓。”
“少司命与我颇为投契,也算得上是我的红颜知己。”
叶楚然闻言一怔,回过神后,美眸中飞快掠过一抹冷冽:“小女子不过蒲柳之姿,竟也入得了侯爷的眼?”
“你不必对我这般戒备,我并非急色之徒。”
“这么说,侯爷是早就对小女子存了念想,只是未显露罢了?”
“好好的话被你曲解至此!”秦渊冷笑一声,“我可是难得的正经人,岂是你想的那般肤浅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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