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放学的铃声终于响起,宣告着周末的到来。老师们布置完繁重的周末作业后,陆续离开了教室。
苏轻舞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带着一周积攒的疲惫和心事回到了苏家别墅。
客厅里,只有母亲秦清漪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杂志。父亲苏逸明还在公司忙碌,尚未回家。
“妈,我回来了。”苏轻舞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倦意。
秦清漪抬起头,看到女儿一脸疲惫,立刻心疼地放下杂志,吩咐一旁的佣人:“吴妈,快去给小姐准备些吃的,她放学肯定饿了。”
苏轻舞放下书包,瘫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妈,别忙了,我没胃口,吃不下。”
秦清漪闻言,立刻关切地坐到女儿身边,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怎么了轻舞?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在学校受什么委屈了?告诉妈妈,谁欺负你了?”
苏轻舞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倾诉的欲望,语气充满了烦躁和不安:“没人欺负我…是苏轻语!她…她星期三转学到晋城一中了,还跟我分在同一个班!”
“什么?!”秦清漪猛地坐直身体,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那个乡下丫头?她怎么可能进得了一中?她不是只有小学学历吗?!”
“千真万确!”苏轻舞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拔高了些,“她现在可了不得了!开着几百万的红色法拉利上学,招摇过市!上课回答问题比谁都积极,英语老师、语文老师,还有今天的政治老师,都对她赞不绝口!风头全被她抢光了!我感觉…我感觉老师现在都不怎么关注我了…”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和嫉妒。
秦清漪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混合着疑惑、轻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开跑车?得老师夸奖?这怎么可能?!她听得懂高三的课吗?轻舞,你是不是搞错了?或者…她是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肯定是顾轩寒!”苏轻舞斩钉截铁地说,“一定是顾轩寒帮她办的转学!给她买的车!顾轩寒对她那么好…妈,我怎么办啊?她要是一直这样…”
听到“顾轩寒”的名字,秦清漪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被浓浓的鄙夷所取代。她握住女儿的手,语气变得笃定,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舞,我的傻女儿,你怕什么?她苏轻语能有什么真本事?不过是靠着攀上高枝,暂时得意罢了!她哪一点比得上你?论相貌、论才学、论教养,她给你提鞋都不配!”
她冷笑一声,继续分析道:“你别忘了,她到现在还瞒着洛阳成那边呢!她这就是在玩火!给顾轩寒当个见不得光的情人,能有什么好下场?等顾轩寒哪天玩腻了,新鲜劲过去了,还会管她?到时候,失去了靠山,洛阳成能放过她?她只会比现在更惨!你现在完全是在杞人忧天,自己吓自己。放宽心,她得意不了多久的。”
听了母亲这番分析,苏轻舞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不少,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妈,你说得对!是我想太多了,自己吓自己。经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饿了。”
看着女儿想开了,秦清漪也笑了:“这就对了!快去吃饭吧。”
等苏轻舞心情好转地用完晚餐,佣人收拾餐桌时,秦清漪从楼上拿着一件用防尘袋精心包裹的裙子走了下来。
“轻舞,来,试试这个。”秦清漪脸上带着神秘而骄傲的笑容。
苏轻舞好奇地接过,回到自己房间。当她打开防尘袋,拿出那条裙子时,瞬间被它的精美设计和高贵面料震撼了。她小心翼翼地换上,走到穿衣镜前,镜中那个仿佛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让她自己都看呆了。
她轻盈地走下楼,在母亲面前转了个圈,层叠的裙摆如同午夜绚烂绽放的烟火,华美无比。
“妈!这裙子太美了!我太喜欢了!你在哪里买的?”苏轻舞惊喜万分。
秦清漪满意地看着女儿,眼中满是宠爱:“喜欢就好!这可是你爸爸特意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听说这是国际顶级设计大师霍华德·格里芬的私人定制款,全球独一无二!”
她拉着女儿的手,继续说道:“明天晚上,我和你爸要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商业晚宴,你跟我们一起去。你现在也不小了,多去这种场合见见世面,认识一些青年才俊。你爸爸还特意为你争取到了一个在晚宴上弹奏钢琴的机会。到时候,你就穿着这条裙子,在聚光灯下演奏,一定会成为全场最瞩目的焦点,惊艳所有人!”
苏轻舞听得心花怒放,自信满满地保证:“妈!你和爸爸对我最好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不疼你疼谁?”秦清漪慈爱地拍拍她的肩,“今晚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上午选一首你最拿手的曲子,再好好练习一下。”
“知道啦!”苏轻舞兴奋地应着,回到房间后,极其小心地将这件珍贵的礼服挂好,仿佛对待一件无价之宝。洗漱完毕后,她怀着对明晚美好的憧憬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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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顾家庄园。
苏轻语正伏案疾书,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高效地完成了周末的作业。她依旧采用“选择性答题”策略,一眼能看出答案的直接写结果,需要复杂计算的则只写关键步骤,完美平衡了效率与质量。
顾轩寒一直在一旁处理文件,见她放下笔,才合上电脑,柔声问道:“写完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苏轻语眼睛一亮,脱口而出:“我想吃麻辣小龙虾!可以吗?”说完还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顾轩寒挑眉:“吃多少?我给你点外卖。”
“先来五斤麻辣的!”苏轻语兴致勃勃,“对了!吃小龙虾怎么能不配啤酒呢?再买几瓶冰啤酒!暂时就这些!”
顾轩寒被她这“豪迈”的点单惊了一下:“五斤?你吃得完吗?”
苏轻语狡黠一笑,眨眨眼:“光吃虾肉也没多少嘛…再说,我要是真吃不完,不是还有你吗?你帮我分担点不就解决了?”
“我不吃。”顾轩寒回答得干脆利落,带着一丝总裁的“矜持”。
“真不吃?”苏轻语歪着头,故意拖长了语调,语气带着一丝诱哄,“唉,那太可惜了…本来我还想着,亲手剥几个喂给你吃呢…既然你不吃,那就算啦…”
话音刚落,顾轩寒面不改色地拿起手机,一边操作一边无比自然地说:“…谁说不吃?我其实也挺喜欢吃的。刚才只是不饿,听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饿了。”动作行云流水,毫无破绽。
苏轻语看着他这一百八十度的急速转弯,忍俊不禁,笑得肩膀直抖。
顾轩寒下单付款后,大约过了半小时,佣人便来通报,外卖已送到餐厅餐桌。
“小馋猫,你的麻辣小龙虾到了。”顾轩寒笑着牵起她的手。
两人来到餐厅,一大盆红艳艳、香气扑鼻的小龙虾顿时让苏轻语食指大动。她迫不及待地坐下,拿起塑料手套就要开动,却因为太心急,刚拿起一只就被烫得“嘶”了一声,猛地缩回手。
顾轩寒脸色微变,立刻上前,小心地帮她摘下手套,捧着她微红的手指,低头轻轻地、温柔地吹着气,眉头蹙起:“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苏轻语看着他专注又心疼的样子,面纱下的脸颊微微发烫,小声道:“没事没事,就烫了一下下,没伤着。”
她想重新戴回手套,顾轩寒却不由分说地将那副手套拿过来,戴在了自己手上。他吩咐佣人拿来一个干净的餐盘,然后便开始亲手为她剥虾。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拧开虾头,剥去虾壳,将饱满的虾肉完整地放入盘中,动作竟十分熟练。
“你戴另一副干净手套等着吃就好,不用你动手。”他头也不抬地说。
“我自己会剥…”苏轻语小声抗议。
“怎么?”顾轩寒终于抬起头,眼底含着戏谑的笑意,“难道真要我一边剥,一边喂到你嘴里?那我剥的速度,恐怕远远赶不上某只小馋猫吃的速度。”
一旁的佣人们都还没离开,准备等他们用餐结束后收拾。她们何曾见过自家先生这般模样?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冷峻寡言的总裁,此刻竟心甘情愿地为人剥虾,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能溢出来。几位年轻的女佣看得又是惊讶又是羡慕。
一位年纪稍长的佣人阿姨忍不住笑着劝道:“苏小姐,您就安心吃吧,别辜负了先生的一片心意。”
苏轻语心里甜丝丝的,戴上手套,从盘子里拈起一个最大的虾仁,小心翼翼地递到顾轩寒嘴边:“总裁大人辛苦了,这是奖励你的!”
顾轩寒张口接过,慢条斯理地吃完,才挑眉道:“我这么辛苦地剥虾,才奖励一个?是不是太少了点?”
苏轻语抿嘴一笑,又连忙喂了他好几个。
顾轩寒这才心满意足地摇摇头:“好了,我吃这些够了,剩下的都是你的。”
“算你识相!”苏轻语开心地大快朵颐起来。
“你都是我的人了,还跟我客气什么,我的…顾夫人。”顾轩寒一边剥着虾,一边状似随意地低声道。
“顾夫人”三个字,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让苏轻语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随即又砰砰加速。即使隔着面纱,也能看到她耳根和脖颈迅速蔓延开一片诱人的绯红。她低下头,假装专注吃虾,不敢看他。
顾轩寒将最后一只虾剥完,放进她的盘子里,才长长舒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调侃道:“唉,赚几百万都没觉得这么累过。”
苏轻语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说:“累你还不停下来歇会儿?”
“我怕一停下来,剥的速度赶不上某个小祖宗吃的速度。”顾轩寒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宠溺,“没办法,自己选的顾夫人,当然要自己宠着。”
苏轻语的脸又不争气地红透了,只能埋头苦吃,用美食掩饰内心的悸动。
等到苏轻语心满意足地吃完,顾轩寒才接过佣人递来的热毛巾,仔细擦干净手,和她一起回了卧室。
一进卧室,苏轻语就毫无形象地呈“大”字形瘫倒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满足地揉着自己吃得圆滚滚的小肚子,开始“倒打一耙”:“完了完了…我要吃胖了,要变丑了…都怪你!”
顾轩寒走到床边,好笑地看着她:“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只要是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放手。”
“哼,你们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就喜欢年轻漂亮的,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苏轻语嘟囔着。
顾轩寒在床边坐下,语气忽然变得认真而深沉:“那你们女人呢?不也大多偏爱帅气多金、事业有成的男人吗?其实,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在陷入热恋时,大脑都会分泌多种爱情激素——比如苯基乙胺、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它们会让你意乱情迷,感到极度愉悦,并迫切地想和对方在一起。但这种化学物质的高峰期,通常只有六个月到四年。人类,从生理上来说,并非天生长情的生物。所以,至死不渝的爱情,其实是违背天性的。”
苏轻语听得入了神,忍不住问:“那…那我们能坚持过去吗?”
“能。”顾轩寒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
“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苏轻语望着他,眼底有光在闪烁。
顾轩寒凝视着她的眼睛,目光深邃而坚定,一字一句,郑重如同誓言:
“因为,我绝不会给你任何想要离开我的机会。”
“而且,我将违背我的本能,忤逆我的天性,永远爱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苏轻语的心上。房间里安静极了,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窗外月色如水,室内温情缱绻,那句关于“永远”的承诺,在夜色中悄然沉淀,无比沉重,也无比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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