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日子平静而温馨。
石猛每日在苏府当差,林婉清则在家中操持家务,将宅院打理得井井有条。闲暇时,石猛便教婉清些粗浅的防身术,婉清则为他缝补衣物、准备可口的饭菜,小两口的日子过得蜜里调油。
这日,石猛奉命外出办事,林婉清闲来无事,便取出沧澜碎玉剑,想擦拭干净。
她小心翼翼地从锦盒中取出剑鞘,指尖刚触碰到黑珊瑚剑柄,便觉一股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即便秋老虎正盛,掌心也萦绕着一层薄霜。
她拿出软布,细细擦拭着剑鞘上的灰尘,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剑鞘上,淡青色的冰蚕丝织锦泛着微光,隐约可见里面剑体的深海琉璃蓝。
就在这时,院门突然被推开,苏文渊带着两个随从走了进来。
原来他今日无事,想起石猛新宅刚安顿不久,便过来看看。
林婉清见状连忙起身行礼,慌乱中将宝剑往身后的柜子里塞去,却还是慢了一步。
苏文渊的目光已然落在了那柄剑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便恢复如常,笑着问道:婉清,方才你在看什么?像是一柄宝剑?
林婉清心中一紧,强作镇定道:回苏大人,只是石猛平日里用的一把普通短剑,我见落了灰,便拿来擦擦。
苏文渊点点头,并未多问,又闲聊了几句家常,便起身告辞。
走出宅院后,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对随从吩咐道:去查查石猛父亲的底细,尤其是他早年在江湖上的经历,越详细越好。
回到府中,苏文渊立刻钻进书房,从书架深处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
古籍封面上写着《神兵图录》,翻开几页,其中一页画着一柄短剑,旁边标注着 沧澜碎玉,图中剑体的深海琉璃蓝、剑柄的水纹缠玉图案,与他方才瞥见的一模一样。
书中还记载着此剑的来历和特性,以及 出鞘必见血,得主必家破人亡 的传言。
苏文渊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他近日正因如何巴结靖王而发愁,靖王素来痴迷神兵利器,若能将沧澜碎玉剑献给靖王,定能讨得他的欢心,自己的仕途也能更上一层楼。
只是他没想到,这传说中的至宝竟在石猛手中。
接下来几日,苏文渊频频召见石猛,先是提出要给他升职加薪,让他掌管更多侍卫,石猛连忙道谢,却并未多想。
接着,他又送来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说是给林婉清的赏赐,石猛虽觉不妥,但碍于苏文渊的恩情,只得收下。
这日,苏文渊又在府中设宴,单独招待石猛。
酒过三巡,苏文渊故作随意地说道:石猛,你我虽有故交之情,但我见你身手不凡,颇有才干,总在府中当侍卫实在屈才。我已向靖王殿下举荐你任禁军副统领,只是......
他话锋一转,面露难色,靖王殿下近日正寻访一件宝物,若是能寻得,你的举荐之事定会万无一失。
石猛心中一动:不知靖王殿下想要何物?
苏文渊饮了一口酒,缓缓道:传闻中的沧澜碎玉剑。若是能得到此剑,别说禁军副统领,便是更高的官职也不在话下。我还听说,这剑不仅锋利无比,还有些奇特的灵性,若是能献给殿下,你我都能受益无穷。 他说着,目光紧紧盯着石猛,观察着他的神色。
石猛心中咯噔一下,终于明白苏文渊近日的反常举动,原来竟是为了沧澜碎玉剑。
他强压下心中的波澜,装作疑惑道:沧澜碎玉剑?只听过这名字,却从未见过,不知苏大人从何处得知此剑的消息?
苏文渊见他不肯承认,也不恼,又笑道:若是石猛能寻得此剑,我不仅为你谋官,还能为你寻访绝色佳人,让你享尽齐人之福。你父母早逝,想必也想早日光耀门楣,让石家扬眉吐气吧?
石猛看着苏文渊贪婪的嘴脸,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想起自己对婉清的承诺,断然道:苏大人,我对官场之事并无太多奢求,也从未见过什么沧澜碎玉剑。近日我总觉身体不适,怕是难以胜任禁军副统领之职,还请大人允许我辞职回乡。
苏文渊没想到石猛如此不识抬举,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石猛,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多谢大人美意,我心意已决。 石猛站起身,拱手行礼,明日我便收拾行装,告辞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看着石猛的背影,苏文渊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他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怒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肯交出来,那我只好自己去取了!
当晚,石猛回到家中,立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林婉清。林婉清闻言大惊失色:一定是那天苏大人并未相信我的话,这可如何是好?
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京城。 石猛神色凝重,苏文渊为了宝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再晚些恐怕就走不了了。
他当即收拾行李,又派人去柳溪村通知林文轩,让他连夜赶来京城汇合。
三更时分,林文轩匆匆赶到。三人不敢耽搁,趁着夜色悄悄出了城,往临安方向逃去。
石猛牵着婉清的手,脚步匆匆,心中满是不安。他知道,苏文渊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这场逃亡,恐怕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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