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天镜天地骤变。
“喵呜——!”
花糕尖叫着从云端栽落,半空调整身形,四爪疯挠空气,好不容易才踩住一块飞溅的碎石。她瞳孔竖成针尖,不是惊恐,是亢奋。
“发财啦!这回真的吃撑啦!”
还没等她站稳,脚下虚空便传来沉闷雷音,那是地壳在强行拔高。
原本平整的大地如被巨兽脊背顶起,土浪翻滚向两侧排开。
一座缭绕着淡青色岚气的巍峨山脉,生生挤入这方天地。
灵气如开闸洪流,在这个只有五千里的世界里横冲直撞,撞在空间壁垒上又倒卷而回,化作瓢泼灵雨落下。
雨丝沾身,毛孔自开。
原本虚浮不定的空间法则,被这条残缺仙脉硬生生镇住,像是给飘摇的帐篷打下了最粗的一根地桩。
数块被阵法裹挟的巨大陆块轰然坠落,像拼图般严丝合缝地嵌入新山脉的断层。
阵纹散去,药香瞬间盖过了泥土腥气。
那些在外界哪怕一片叶子都能引起化神修士觊觎的灵药,此刻就在风中招摇。
花糕不管不顾,一头扎进最肥沃的药田,肚皮贴着湿润黑土疯狂打滚,口水顺着嘴角淌下,将胸前那簇白毛濡得透湿。
“谁抢挠谁……以后本喵天天拿万年灵药磨牙!”
周开收摄了灵脉药园与几座禁制尚在的古修洞府,目光淡漠地扫过外界。曾经的云渺山如今只剩残垣断壁,再无半点油水可刮。
他收回视线,神情甚至有些意兴阑珊。
宝船侧翼灵焰喷吐,在空中拉出两道长虹,瞬间碾碎残云,消失在天际。
长虹散尽许久,才有流光划破长空,一众修士气喘吁吁地赶至现场。
众人悬停在半空,望着前方那巨大的空洞,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原本横亘天际的云渺山不见了,只剩下一堆乱石悬浮在狂暴的空间乱流中,断口平滑如镜。
“那么大一座山……掉下来了?”有人声音发颤。
“看那切口!是被人一剑斩断禁制硬生生挖走的!这是返虚大能的手笔!方才半边天幕漆黑如墨,除了那等存在,谁能引动此等天象?”
“云渺山里面有关返虚、化神的宝物早就被大能拿走,现在又有返虚修士出手,里面还有重宝不成?”
一时间,太华城周边修士闻风而动,疯狂涌向这片新生的废墟。
而始作俑者早已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灵剑宗,鸣剑峰。
周开垂眸,吹开盏中浮沫。
洞府禁制波纹荡漾,未见人影,一阵甜腻香风先一步扑鼻而来。
孙梦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纱衣,走路时腰肢摆动幅度极大,裙摆高叉几乎开到腿根,两条雪腻长腿交错若隐若现,每一步都踩在人心尖上。
这声唤得千回百转,尾音像是带了钩子,直往人耳朵里钻。
“月婵师娘返虚大典这等大事,弟子不敢擅专。”
孙梦媚眼如丝,指尖在周开手背上无聊地画着圈,“规格定多高?师尊若不给个章程,弟子心里可没底。”
周开反手扣住那只不安分的手,神色波澜不惊,“向整个北域广而告之,大办一场。七曜盟现在是你当家。”
孙梦轻哼一声,腰肢微挪,眸底却漫上一层寒意。
“还有一事……灭泉山那边,近日有些不太听话。”
“哦?”周开并没太当回事,“宋、杨两家,不听幽瓷的号令了?”
“那倒不至于。”孙梦娇笑一声,指甲轻轻刮擦着,“只是杨家的杨中磊突破化神后,心气高了不少。私底下放出口风,说幽瓷师娘不该大权独揽。”
周开嗤笑一声,“灭泉山的地盘已经完全交由宋、杨两家打理,他们还想要什么?”
“人家话说得漂亮,要讲究个‘雨露均沾’。说师尊既是宗主夫君,那七曜盟的好处,劫渊谷也该分润一份。连洛城、太华城也想插手,说要历、宋、杨三家与师尊共管。师尊,这人……怕是有些看不清自个儿斤两了。”
“雨露均沾?”周开看着怀中女子,淡然一笑,“让他把爪子收回去,再敢乱伸,我就帮他剁了。至于现在……先让为师检查一下,这一百多年,你的‘功夫’有没有荒废。”
孙梦娇媚一笑,“弟子日日勤练不辍,就等着师尊查验呢。”
周开大袖一挥,洞府禁制灵光闪烁,将满室光景隔绝于外,唯余桌上那盏未凉的灵茶,还在孤独地冒着袅袅热气。
……
直到月上中天,紧闭的石门才轰然开启。
周开神清气爽地跨出门槛,身上还带着未散的旖旎香气。
他正欲伸个懒腰,动作却在半空停住,目光落向石阶之下。
段铁棠一身利落的武服,身姿挺拔,此刻却早已在门前长跪多时,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纹丝不动。
她有周开的无数灵药资源,修炼也从未懈怠,如今也已是货真价实的元武期体修,气血磅礴,膝盖下的青石板早已遍布裂纹。
待听得只言片语,周开瞥了一眼脚下碎石,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铁棠,先起来。把地板跪碎成这样,传出去还道是我这做师尊的虐待弟子。”
说罢他五指虚抬,一股柔和绵长的法力涌出,托向段铁棠的双臂。
不料段铁棠周身猛地亮起一层肉身元魄的光晕,凭着强横的肉身,死死抵住了周开的法力,纹丝不动。
“师尊不答应,弟子便长跪不起!”
声音沙哑,却硬得像铁。
周开撤去法力,斜靠在门框上揉着眉心,语气慵懒:“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闹到我这儿算什么?立哲纳个妾,把你气成这样?元婴修士三妻四妾也属平常。你看为师,要是你那些师娘都像你这么轴,这鸣剑峰早让人给拆了八百回了。”
他叹了口气,难得耐着性子劝道:“要是那小的不知分寸,你身为正室,把她拎起来打服了便是。区区一个小妾,还能反了天不成?”
段铁棠依旧伏在地上,没有嚎啕,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喉音,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青石裂缝里,晕开一片深痕。
周开眉头微蹙,这才嗅出一丝不对劲:“去,把方立哲叫来,还有那个小的,为师给你……”
“师尊!”
段铁棠猛地仰起头,那张平日里刚毅的脸上满是涕泪,“弟子并非善妒之人!立哲他……他不见了!”
周开眼角的懒散瞬间消失,眼神锐利如刀:“怎么回事?”
段铁棠抹了一把脸,声音抖得厉害:“二十年前,广源荒秘境开启。他带着那个女人进去,出来时几位师娘都瞧见了,人好好的。可……可他们没回宗门。”
她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发白:“起初魂火还在,我以为他在外贪玩。可是一年后……魂火命牌上的气机越来越弱,然后……彻底断了感应。我把能派的人都派出去找了,整整找了十九年,却连他一丝一毫的踪迹都找不到!”
“以方立哲《妄道蝉经》的造诣,想要屏蔽自身气机,瞒过魂火命牌的感应并非难事。”周开伸出手,“命牌拿来。”
段铁棠连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黯淡无光的玉简,双手奉上,“师尊,立哲虽然混账,但那个傻子最是顾家,绝不会二十年不传半点音讯。”
她此刻脆弱得像个孩子,哭声嘶哑,“哪怕……哪怕他真的不要我了,跟那个女人跑了也好,只要他活着……”
周开握住命牌,双瞳深处骤然亮起两只振翅的灵蝉虚影,指尖泛起一丝诡异的波动,施展“蝉鸣窃天”之术。
一缕极细的青烟从命牌中探出,却刚冒头就“噗”地一声炸成虚无,消散无踪。
周开眯起眼,拇指摩挲着玉牌表面。
“有点意思。能把痕迹抹得这么干净,甚至连我也只能捕捉到一丝残韵。立哲这小子若不是修为通天了,便是被人用大神通封印在一处隔绝天机之地。要么就是距离太过遥远,超出命牌感应范围,也是一种可能。”
他袖口一卷,命牌凭空消失。
“命牌留在我这里。只要没碎,人就大概率还活着。只要活着,便是挖地三尺,为师也给你把人找出来。若他真是被人暗害,为师定为你讨个交代。”
段铁棠紧绷了二十年的脊梁终于塌了下来,重重把头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多谢师尊!”
周开走到她身旁,亲自将她扶起:“那个小妾的身家来路,身形相貌,你与我详说说。”
段铁棠手忙脚乱地展开一幅卷轴:“她叫闻素素。当年遇到立哲时只是个金丹初期散修,骨龄也不大……至于她的来历,弟子不知。”
画卷徐徐铺开,那女子身着青衣,眉眼低垂,哪怕只是画像,都透着股让人想搂进怀里疼惜的柔弱劲儿。
周开目光在画卷上停留了片刻,随即挥挥手:“行了,此事为师接手了。你且回去好好修炼,莫要胡思乱想。若是他敢为了这女人弃你而去……”
他拍了拍段铁棠僵硬的肩膀:“为师亲手打断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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