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江的水顺着地势往南流,从罗溪朴鼎山南麓出发,绕着马甲部落的黄连木王,过河市部落的龙眼林,一路奔着万安部落来,到了万安地界,江面宽了不少,水也缓了些,岸边的榕树长得枝繁叶茂,垂下来的气根像帘子一样,遮住了半边江面。
五娘沿着洛阳江的岸边走,眼泪一直没停过,裙摆被江水打湿了大半,贴在腿上,凉得刺骨,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心里的疼比身上的冷厉害多了。她不敢回河市部落,怕部落里的人问起益春的事,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忍不住想冲回陈三的居所,把益春救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走到洛阳桥边,才停下脚步。洛阳桥是联盟里最有名的桥,也是最大的跨海梁式石桥,长七百多米,桥面上铺着青石板,有些地方已经被踩得光滑发亮,桥两边立着四尊将军石像,石像高大威严,手里握着兵器,像是在守护着这座桥,还有六座石塔,散落在桥的两侧,历经千年风雨,依旧稳固如初。守桥的老兵坐在将军石像旁,手里拿着一根烟杆,慢悠悠地抽着,眼神浑浊却透着股锐利,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五娘走到桥边,靠着石栏杆,看着江面,眼泪越掉越凶。她想起和益春在江边的日子,俩人总爱坐在岸边的龙眼树下,磨铜镜、说悄悄话,有时候还会捡些石子往江里扔,看谁扔得远,那些日子,多开心啊,可现在,益春被陈三掳走了,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哭。
“姑娘,哭啥呢?”守桥老兵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五娘的思绪。老兵走到五娘身边,看着她哭红的眼睛,眼里满是同情。他在洛阳桥守了几十年,见过太多悲欢离合,一看五娘的样子,就知道她受了委屈。
五娘抬起头,看着老兵,眼泪还在掉:“爷爷,我朋友被人掳走了,我救不了她,怎么办啊?”她实在太难受了,忍不住把心里的事说了出来。
老兵叹了口气,抽了口烟,慢悠悠地说:“被谁掳走了?是陈三那小子吧?”在洛江联盟,敢这么明目张胆掳姑娘的,也就陈三了。
五娘点点头,哽咽着说:“是他,他想抢我,我朋友为了救我,跟他走了,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想救她,可我没本事,陈三势力太大了,没人敢帮我。”
老兵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江面,说:“陈三这小子,仗着他爹是长老,横行霸道,害了不少人,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没势力没本事,根本管不了。不过,姑娘,你也别太难过,说不定有办法。”
五娘眼睛一亮,看着老兵:“爷爷,什么办法?你有办法救我朋友吗?”
老兵摇摇头:“我老了,没本事救她,不过,最近有一伙女兵,从西边来,带着不少新奇的东西,看着挺厉害的,她们在双阳部落那边停留过,听说还教训了林大的手下,说不定她们能帮你。”
五娘愣了一下:“女兵?从北边来的?”她从来没听说过北边有女兵来,心里有点疑惑,又有点期待。
“嗯,领头的叫妫含,长得挺英气,带着一群女兵,林大的手下跟她们硬碰硬,没占到半点便宜。”老兵回忆着,眼里满是惊讶,“她们说要整合洛江的部落,兴基建、稳秩序,看着不像是坏人,你要是实在没办法,可以去找找她们,说不定她们能帮你。”
五娘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她看着老兵:“爷爷,她们现在在哪儿?”
“应该在万安部落附近,听说要去仙公山看看,你顺着洛阳江往南走,说不定能遇上。”老兵说。
五娘点点头,擦干眼泪,对着老兵鞠了一躬:“谢谢爷爷,我这就去找她们。”她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寄希望于这些女兵,希望她们能帮她救回益春。
五娘顺着洛阳江往南走,走了没多久,就看到前面有一队人马,都是穿着统一服装的女兵,领头的是个年轻姑娘,长得英气勃勃,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头发束成马尾,眼神锐利,走路稳稳当当,一看就不好惹。
五娘心里一紧,知道这肯定是妫含和她的女兵,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各位姐姐,求你们帮帮我。”
妫含停下脚步,看着五娘,眼里满是疑惑:“姑娘,你有什么事?慢慢说。”她的声音很沉稳,透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五娘看着妫含,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哽咽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从陈三觊觎她,到益春为了救她自愿跟陈三走,一字一句,说得很详细,眼里满是恳求:“姐姐,求你们救救益春,她是为了救我才被掳走的,陈三是个渣男,肯定会欺负她,求你们帮帮我。”
妫含听完,眉头皱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她这次带女兵来洛江联盟,就是为了整合部落,打击豪强,陈三和林大勾结,没想到还这么嚣张,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姑娘,简直无法无天。
妫含看着五娘,语气坚定地说:“姑娘,你别难过,这事我管了。益春是个讲义气的姑娘,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她知道,五娘和益春的感情很真挚,这样的感情能凝聚部落人心,对整合洛江联盟、稳定闽中郡秩序有好处,而且陈三这种恶霸,必须教训,不然以后还会害更多人。
五娘没想到妫含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心里又激动又感激,对着妫含鞠了一躬:“谢谢姐姐,谢谢你愿意帮我,你真是好人。”
妫含扶起五娘,说:“不用谢,打击恶霸、保护百姓,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你先跟我们走,我们先找地方安顿下来,再想办法救益春。”
五娘点点头,跟着妫含和女兵们往前走。她看着身边的女兵,心里满是安心,这些女兵一个个精神抖擞,看着就很厉害,有她们帮忙,肯定能救回益春。
而另一边,陈三的竹屋里,益春被软禁在房间里,门外守着两个仆人,不让她出去。她坐在竹床上,身上的衣服还是破的,脸上带着泪痕,心里又恨又气。陈三昨天对她施暴后,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仆人给她送了吃的,她也没胃口,心里一直想着五娘,不知道五娘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安全回去,有没有想办法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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