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祖昂嘴角蓦然绽开笑容,拱手行礼:“在下赵祖昂,见过公主殿下!”
崔心兰隔着帷帽罩纱,看不清面前这年轻男子的面容,只从声音和隐约的面部轮廓猜出,他是一个非常高大英俊的男子。
心头久违的悸动,她张唇想说话,却一时哑然。
几瞬后,她重新提起气来,语气稍显紧张的说道:“赵将军往后不必多礼。”
赵祖昂笑了,展开一臂向后,温声道:公主请。”
待进了厢房,赵祖昂巡视一圈,就以厢房太小,进不了所有人为由,阻断了源源不断的宫女入内。
崔心兰神色微怔,看了下进屋的七八个宫女,觉着也妥当了,便没说什么。
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觉着这赵将军的性子有些霸道了。
毕竟自己是公主,他都没问过自己,就擅做决定。
不过今天是两人相见的第一面,互相的好感最重要,规矩礼仪什么的,便先放一放吧。
厢房内烧着炭盆,给进屋的这些人驱了些寒气。
赵祖昂领着崔心兰来到桌边,温笑着请她坐下。
崔心兰步姿娉婷,于他对面落座。
这座归明阁可谓是重兵把守,楼里楼外都见站岗禁军。
饶是赵祖昂一请,公主就答应同游,也丝毫不减皇室威严。
店家怕小二出错,亲自领着三个小二进房服侍。
在宫女检查后,店家带着小二进屋奉茶。
赵祖昂先前提过的新茶点,也新鲜出炉,摆盘精致的盛上。
店家退下后,两人也都觉着暖和了,赵祖昂端起茶盏,轻刮着茶沫。
他抬眼看向对面没有动弹的公主,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温柔地说了声:“可能有幸见过公主的容颜?”
崔心兰一直隔着罩纱盯着他,本以为这赵将军性子霸道,也是有主张的。
可自进门后,就未主动同她搭话,她心里又有些忐忑。
此时他这么说,自己也松了口气,抬手就要摘下帷帽。
宫女们察言观色,赶紧上前替她把帷帽摘下,丝毫没有弄乱她的发髻。
崔心头眼睫颤颤的看向对面,见这人剑眉星目,年轻俊朗,眉宇间淡然疏阔,全无谦卑恭维之色。
看着自己的眼神,好似只是一个男人打量女人的眼神。
崔心兰眼神闪躲,难以描述此刻心慌。
哪怕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高于他,也还是心生仰慕,害羞起来。
她垂着眼眸,端起茶盏轻抿。
赵祖昂笑了笑:“公主殿下真是貌若天仙!”
听他这么直白的夸赞,崔心兰心头是有喜意的,更多的是羞涩。
她见过的男子少,在她从小到大的教养中,男子是不可随意赞美女子的外貌的,女子也要厉声驳回去,否则会显得轻浮。
可也因为见过的男子少,她也很容易欣赏一个男子。
且她知道对面是一个杀伐果断的武将,用儒生的那一套去审视他,听起来有些不近人情。
见他这么夸自己,那自己也不用含蓄了。
崔心兰重新抬头看向对面,语气自然的说道是:“赵将军丰神俊朗,年少有为,也是个很不错的男子。”
赵祖昂愣了愣,而后低头笑了起来。
“臣这辈子最不看重的,就是自个儿的皮相。但若这身皮子能让公主喜欢,臣也是荣幸万分。”
宫女摘了帷帽后,就立在公主身后不远的距离,想来余光也是一直盯着他们的。
赵祖昂看着桌面,思索了片刻,而后推荐了一些新出的茶点,请公主品尝。
崔心兰自是落落大方,仔细品鉴。
就着茶水,两人心里和身上都暖和起来了,都有意搭话,一时间也相处融洽。
赵祖昂不经意间张望了下窗边的地形,去到窗边有一道下沉的台阶,窗户是关闭着的。
可他知道,打开便能看到外面的冰湖。
他起身去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一扇,瞧了一会儿,果真见那湖面结了厚厚一层冰。
他又回头看向公主,微笑道:“这归明阁夏日里,看的是湖水泛舟,冬日里看的,便是湖面结冰了。”
“前几日天寒下雪,面都冻住了,公主可愿看看这美景?”
屋里有些热,崔心头的脸上也被熏了些红晕。
此时见他姿态慵懒地倚着窗台,心里也对那窗外之景生了些好奇。
透透气也不错。
她起身朝窗边走去,身后的两个宫女跟了一段距离,便在台阶前止步了。
再靠近会显得很突兀,像是在盯着人一般。
崔心兰来到赵祖昂身旁,微仰着脖颈,看向窗外的风景。
赵祖昂又打开一扇窗,视野顿时开阔起来。
那湖边的柳树成了光秃的枝丫,湖面也结了一层厚冰,景美不美,个人心中自由思量。
崔心兰瞧着那冰面不时有小动物飞快跑过,那冰层也晶莹剔透,照射着太阳光。
她嘴角含笑,仔细瞧着周遭的景色。
赵祖昂陪她看着,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
直到她开始察觉到,神色又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赵祖昂余光扫过那些宫女,慢慢俯下身,与公主的目光平齐。
他用只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昨日圣上说要给我和公主赐婚,我一时都懵了,没成想这样的好事,竟然会落到我的头上。”
耳边骤然听得这人说悄悄话,崔心兰眼神更加躲闪,心也跳快了两下。
可她很快又镇定下来。
她是公主,在臣子面前,不需要恪守什么本分。
她也轻声的说道:“昨日皇兄告诉我这事儿,我也让人打听了一下赵将军。”
“赵将军是个很优秀的男儿。”
赵祖昂确实没继续深入话题,话锋一转,语出惊人:“公主殿下长得很像一个人。”
崔心兰听着这话,很快思索起来。
什么意思?她不自觉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
她长得像自个儿姨娘,可她姨娘身处内宅,这赵将军怎么会知道?
她侧头与赵祖昂的视线对上,很明显的疑惑
赵祖昂又凑近了些,在后面的宫女看来,这距离有些冒犯了,可他不在乎,只要她们听不见声音即可。
他声音很轻,还阴湿恶鬼般:“公主…有些神似皇后娘娘!”
“啊?”
崔心兰更疑惑了,同样非常小声的说:“我和皇嫂长得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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