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把红裸石晒得暖融融的,林晓蹲在竹架旁,指尖轻轻碰了碰半红的野草莓——比上周又红了一圈,凑近能闻到淡淡的甜香。她刚把这颗“最红选手”画进速写本,就听见村口传来妞妞的喊声:“晓姐姐!念苏姐姐!哥哥的车到啦!”
手里的笔还没放下,林晓就跟着顾念苏往村口跑。远远看见一辆银灰色的车停在老槐树下,一个穿着浅蓝衬衫的年轻人正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看见她们就笑着挥手:“念苏姐,晓妹妹,我回来啦!”
“小宇哥!”林晓跑过去,指着他手里的袋子,“你带的糖呢?还有你画的红裸石!”小宇笑着把袋子递过来:“糖在里面,画也带来了,不过得先去红裸石旁,我要把画给它‘看看’。”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石边走,小宇一路都在问野草莓的长势,听林晓讲暴雨天护苗的事,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想到晓妹妹比我还在意石缝里的草莓,看来我这‘老主人’要让位咯。”妞妞拉着小宇的手,叽叽喳喳讲着山坳里的新鲜事,秦叔和李婶跟在后面,看着儿子的眼神满是笑意。
到了红裸石旁,小宇先把画展开——纸上的红裸石被落日染成金红色,石边站着小小的他和顾念苏,旁边还画着刚冒芽的野蔷薇。“这是我去年在城里画的,总想起小时候在石旁等落日的日子。”他把画递给林晓,“现在交给你,以后你可以接着画,把山坳的新故事都画进去。”
林晓接过画,小心地夹进速写本,又拉着小宇去看野草莓:“你看,这颗明天就能吃了,这颗还要等两天,都是我每天看着长大的。”小宇蹲下来,摘了颗最红的放进嘴里,甜汁在舌尖散开,眼睛一下子亮了:“还是红裸石旁的草莓甜,比城里买的好吃多了!”
李婶早已在石边摆好茶具,顾念苏泡上新焙的秋茶,茶汤泛着浅黄,混着草莓的甜香,在风里散开。小宇喝了一口,望着落日慢慢靠近红裸石的顶端,轻声说:“还是这里的落日最好看,小时候总觉得,落日吻过石头的时候,就像给山坳盖了层暖被子,不管在外面多累,回来看到就安心。”
林晓看着落日把小宇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红裸石上,和石头的影子叠在一起,忽然拿起相机按下快门——画面里,红裸石披着落日的金辉,石旁的人捧着茶杯笑着,野草莓藤在风里轻轻晃,连空气里都满是温柔的味道。
“以后每年秋天,我都回来!”小宇举起茶杯,对着大家说,“咱们一起在石旁摘草莓、喝野茶,看落日,把山坳的日子过得像糖一样甜。”落日最后一缕光吻在红裸石顶端,把所有人的笑容都染成暖红色,林晓忽然明白,红裸石不仅守着山坳的岁月,更守着一次次重逢的美好——而每一次落日落下时,都是在为下一次相聚,悄悄埋下温柔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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