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把双痕台的彩绳染成淡粉,阿远就踩着露水来了——手里拎着个小竹篮,装着张爷爷特意磨的滑石粉,要给防护架的竹竿涂一层,免得日后淋雨发霉。刚走到架旁,就听见妞妞的笑声从石畔传来,转头一看,小姑娘正踮着脚,把昨天接的露珠往金盏花苗上滴,旁边的老奶奶坐在石鼓凳上,手里攥着怀表,红绳顺着布垫垂下来,跟着晨风轻轻晃。
“阿远哥哥,你看!小苗又长高了!”妞妞指着芽尖,嫩红的芽顶冒出了半片新叶,像伸着小手要抓彩绳。阿远放下竹篮,蹲下来摸了摸叶片,薄得像张纸,却透着韧劲:“等再长几天,就能顺着彩绳爬了,到时候红绳金绳绕着绿叶子,比画里还好看。”说着就掏出滑石粉,顺着竹竿细细涂,秦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手里拿着把小刷子:“我帮你刷高处,你刷下面,今天得把架子都涂完,免得下午下雨。”
两人刚涂完一半,天就飘起了细雨,细密的雨丝落在彩绳上,把红绳浸得更艳,金绳泛着微光,像落日碎在上面。顾念苏撑着油纸伞跑来,手里裹着块粗布,里面包着刚烤好的红薯:“下雨了,先躲躲,吃点红薯暖身子。”大家挤在石桌旁,油纸伞歪在一边,雨丝落在青石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红薯的甜香混着泥土的腥气,飘得满台都是。
老奶奶掰了块红薯递给妞妞,自己捧着半块,看着雨里的金盏花苗笑:“这雨下得好,小苗喝饱了,长得更快。我年轻时跟你爷爷在这儿避过雨,也是这样的细雨,他把外套脱下来给我挡雨,自己淋得浑身湿,却还笑着说雨里的虹吻石最红。”阿远咬着红薯,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看着雨幕里的虹吻石,红痕果然比平时更艳,像被落日染透了。
雨停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天边挂着道淡虹,刚好架在虹吻石上空。王婶挎着竹篮来送菜,看见石桌上的红薯皮笑:“你们倒是会享受,下雨还在这儿吃红薯。对了,丰收宴的菜我列好了,到时候就在石桌旁搭个灶台,炖上大锅菜,再蒸几笼玉米饼,让大家都尝尝石畔的味道。”
“还要煮金桔茶!”妞妞抢着说,“用双痕台的井水,放冰糖煮,上次顾姐姐煮的,甜得像蜜!”顾念苏笑着点头:“我准备好茶叶和冰糖,那天一早就在这儿煮,保证大家一来就能喝上热的。”秦叔拍了拍手:“那我就负责搭灶台,再把老槐树下的画搬来,挂在灶台旁边,让大家一边吃一边看,知道这双痕台的故事。”
阿远蹲在花苗旁,把被雨打歪的芽尖轻轻扶直,彩绳上的水珠滴在叶片上,滚进土里。他抬头看天边的淡虹,又看身边围着说话的人——老奶奶摸着怀表,王婶翻着菜单,妞妞数着手指盼丰收宴,秦叔和顾念苏商量着搭灶台的细节,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夕阳的暖,像画里的场景活了过来。
“对了,”张爷爷突然从村里走来,手里卷着张新画,“给你们看这个,我把丰收宴的样子画出来了。”展开画纸,双痕台的石桌旁搭着土灶台,烟筒冒着轻烟,大家围着灶台笑,妞妞举着花环分给人,老奶奶手里的怀表放在桌上,红绳缠着金桔茶碗,落日刚好落在灶台的烟筒上,把整幅画都染成了金红色。
“画得真好!”阿远忍不住赞叹,画里的每个人都带着笑,连彩绳上的金盏花苗都画得清清楚楚,芽尖顶着新叶,像要从纸上爬出来。张爷爷笑着说:“等金盏花开了,我再画一幅,到时候两张画挂在一起,一个盼着宴,一个庆着花,都是双痕台的暖。”
夕阳慢慢沉下去,把大家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虹吻石的红痕上,像把人影和石痕融在了一起。阿远把张爷爷的画挂在石桌旁的木桩上,风一吹,画纸轻轻晃,和彩绳、花苗、怀表的红绳凑在一起,格外热闹。妞妞突然拉着阿远的手,指着天边的落日喊:“你看!落日又吻虹吻石啦!”
果然,最后一缕夕阳落在虹吻石顶,红痕和落日融成一片暖红,像石尖沾了落日的光。大家都停下来看,怀表的滴答声在风里格外清晰,金盏花苗在暮色里轻轻晃,像在跟着表声点头。阿远心里满当当的,他知道,丰收宴那天,这里会更热闹——灶台冒着烟,金桔茶飘着香,大家围着石桌吃着大锅菜,看着画里的落日,听老奶奶讲过去的事,而落日,会像今天一样,轻轻吻过虹吻石的红痕,把所有的暖,都落在双痕台的日子里。
走的时候,阿远特意把竹篮留在石桌旁,里面放着明天要给花苗施的薄肥。晚风里,彩绳晃着,画纸晃着,怀表的红绳也晃着,连虹吻石的红痕,都像在晚风里轻轻暖着——等着丰收宴,等着金盏花开,等着更多的人,来听双痕台的故事,来赴这场落日吻过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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