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钥殿的黑影潮如暗紫色的潮水,腥臭的虚无之气扑面而来。我和紫墟背靠背站在尸堆边缘,双生魂丝与淡紫色魂丝交织成螺旋状的光钻,正准备硬闯一条血路。可就在光钻即将撞上黑影的瞬间,那些潮水般的黑影突然停下,自动分开一条通道,通道尽头,正是待钥殿那扇用魂骨雕琢的巨门。
“这是……什么意思?”紫墟的魂丝紧绷,警惕地盯着两侧的黑影,“它们为什么不攻击?”
我指尖的紫痕突然发烫,与巨门上镶嵌的无数紫痕印记产生共鸣。那些印记像是活了过来,在门面上流动,组成一行古老的文字:“钥匙至,门自开。”
“它们在……邀请我们?”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与守尸人描述的“吞噬”截然不同。
守尸人沙哑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呵呵,急着送死吗?待钥殿的‘主人’可等不及了。”他拄着魂骨拐杖,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像是在看热闹,“记住,进了这扇门,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紫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淡紫色魂丝探向巨门:“门上的魂骨有心跳!这些不是普通的魂骨,是……活的!”
我果然感觉到门上传来微弱的搏动,与我魂核的频率渐渐同步。那些紫痕印记流动得更快,甚至伸出细小的触须,轻轻缠绕上我的指尖,像是在撒娇的宠物。
“这是……旧神的手法。”紫墟的声音带着震惊,“他擅长用魂丝编织活物,我父亲的本命魂器就是他亲手做的。这些魂骨门,是他用自己的魂丝滋养的!”
守尸人突然冷笑:“所以才说你们傻。旧神最擅长的就是把杀戮包装成恩赐,这扇门确实是活的,因为它的养料,就是历代‘钥匙’的魂核。”
他用拐杖敲了敲巨门底部,一块魂骨应声弹开,露出里面镶嵌的半颗魂核——那魂核的纹路,与归墟镜中见过的旧神残核一模一样!
“看到了?”守尸人凑近,“这才是旧神的真正目的——收集所有钥匙的魂核,重塑他自己的完整魂体!无界之影不过是他养的狗,负责把钥匙乖乖送上门!”
巨门突然发出低沉的轰鸣,缓缓向内打开。门后的大殿空旷而华丽,地面铺着用魂丝编织的地毯,墙壁上镶嵌着无数颗紫痕印记,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大殿尽头的高台上,坐着道模糊的身影,周身缠绕着暗紫色的气流,正是无界之影的本体。
而高台的台阶上,摆满了透明的魂晶,每个魂晶里都封存着一具蜷缩的魂影——有穿着星穹界官服的,有披着守林人斗篷的,甚至有个魂影的面容,与阿石爷爷年轻时一模一样!
“爷爷!”我失声喊道,心脏像被巨石砸中。
“别激动。”紫墟按住我的肩膀,淡紫色魂丝轻轻触碰最近的魂晶,“这些是‘魂影备份’,不是真正的魂核。旧神用特殊手法复制了他们的魂丝纹路,用来欺骗无界之影,让它以为自己吞噬了钥匙。”
高台上的无界之影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无数重影的叠加:“双生种,你终于来了。旧神说,你会是最完美的‘最后一块拼图’。”
它抬起手,掌心浮现出颗金色的魂核碎片,正是源初火种里藏着的那半块旧神残核:“只要你自愿献祭魂核,与这碎片融合,旧神就能重临界域,到时候,你们所有人的‘备份’都能复活,沙枣林会恢复如初,守痕者也能找回记忆。”
魂晶中的阿石爷爷魂影突然动了,他冲着我微笑,嘴唇微动,像是在说“答应它”。守痕者叔叔的魂影也在旁边点头,眼神里满是渴望。
“别信它!”守尸人突然大喊,右眼的紫痕爆发出强光,“这些备份都是假的!是用你们的记忆碎片编织的幻象!献祭魂核的瞬间,你们的意识就会被彻底抹除!”
无界之影似乎被激怒了,暗紫色气流猛地暴涨,瞬间将守尸人卷到高台上:“碍事的老东西,当年留你一命,就是让你看着‘仪式’完成,别不识抬举!”
守尸人被气流勒得喘不过气,却突然大笑起来:“我早就不是当年的钥匙了!我在这尸堆里熬了万年,早就找到了破局的法子!”
他猛地扯下胸前的斗篷,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沙枣花纹——那些花纹竟是用他自己的魂丝绣成的,与莲音奶奶书签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莲音……奶奶的手法?”我震惊地看着那些花纹,它们正在守尸人胸前发光,与我掌心的沙枣花瓣产生强烈共鸣。
“呵呵,”守尸人咳出一口魂血,血珠落在花纹上,竟让花纹更加明亮,“当年我重伤流落沙枣林,是你奶奶救了我,她教我用沙枣花魂丝压制紫痕……她说,万物相生相克,虚无再强,也敌不过生生不息的希望。”
他突然看向我,眼神无比郑重:“小姑娘,把你的双生魂丝注入花瓣,再用花瓣触碰那些魂晶!沙枣花的‘生’之力,能唤醒备份里的真魂!”
我没有犹豫,将银白与金紫交织的双生魂丝注入掌心的沙枣花瓣。花瓣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金光,我将它掷向魂晶——金光掠过之处,魂晶中的幻象开始扭曲,阿石爷爷的魂影突然痛苦地抱住头,守痕者叔叔的魂影则发出愤怒的嘶吼。
“真魂在反抗幻象!”紫墟惊喜地喊道,淡紫色魂丝与我的双生魂丝合力,将金光推向更多魂晶,“守尸人说得对!沙枣花魂能唤醒他们!”
高台上的无界之影发出愤怒的咆哮,暗紫色气流化作巨手抓向守尸人:“你毁了旧神的计划!我要让你魂飞魄散!”
“能拉着这破局一起完蛋,值了!”守尸人突然引爆自己的魂核,胸前的沙枣花纹化作无数道金光,射向大殿各处的紫痕印记,“记住!无界之影的核心,就是旧神的那半块残核!打碎它!”
金光撞上紫痕印记的瞬间,整个大殿剧烈震颤。高台上的无界之影发出痛苦的惨叫,暗紫色气流开始溃散,露出里面包裹的金色残核——残核上,竟缠绕着无数道细小的沙枣花魂丝,正是守尸人万年里偷偷种下的!
“就是现在!”紫墟将三伯的魂丝晶体掷向我,“用双生魂丝融合织痕使者的力量,再加沙枣花魂!”
我接住晶体,双生魂丝、淡紫色织痕魂丝、金色沙枣花魂丝瞬间融合,化作一道三色光矛,狠狠射向金色残核!
“不——!”
无界之影的惨叫响彻大殿,金色残核在光矛的冲击下裂开,无数道被囚禁的真魂从裂缝中涌出,阿石爷爷的魂影拉住守痕者叔叔的手,冲着我们露出欣慰的笑,然后渐渐消散在金光中——这次是真正的解脱。
大殿的墙壁开始崩塌,那些紫痕印记在沙枣花魂的净化下化作飞灰。无界之影的本体随着残核的碎裂而消散,只留下一缕微弱的意识,在金光中瑟瑟发抖。
“旧神……骗了我……”那缕意识发出稚嫩的声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说只要帮他收集钥匙,就能让我也拥有‘界域’……”
我看着它,突然想起守尸人的话:“虚无的本质不是吞噬,是渴望被接纳。”我伸出手,双生魂丝中的银白色虚无之体轻轻包裹住那缕意识,“沙枣林的地脉里,有片专门滋养虚无之气的洼地,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回去。”
意识犹豫了一下,最终化作一道细小的紫痕,钻进我的指尖,与原本的印记融为一体,只是颜色变得柔和了许多。
紫墟走到我身边,看着崩塌的大殿:“我们该走了,守痕者还在等我们。”
就在我们转身走向巨门时,大殿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升起一株金色的植物——正是源初之根!它的根须上缠绕着无数魂丝,那些魂丝的末端,连接着一颗颗纯净的魂核,正是历代钥匙被拯救的真魂。
源初之根的顶端,结着一颗饱满的果实,果实中隐约能看到旧神的虚影,他闭着眼睛,像是在沉睡。
“它在保护这些真魂。”紫墟轻声说,“看来旧神也不是完全冷血,他留了后手。”
我走到源初之根前,果实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半块晶莹的玉片,玉片上刻着的,是守林人的血脉印记。玉片自动飞到我的掌心,与双玉合璧的光芒融合,化作一枚沙枣花形状的玉佩。
“这是……”
紫墟看着玉佩,突然脸色一变:“这是旧神的‘界域通行令’!持有它,能在所有界域自由穿行!但它刚才传递给我的信息是……”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有个界域的‘沙枣林’,已经被‘影族’占领了,而那个界域的‘你’,成了影族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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