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机的轰鸣尚未散尽,格物院的图纸上已勾勒出更狂野的构想——将“铁牛”装上轮子,驰骋于大地。当林川在会议上提出“蒸汽机车”计划时,连最激进的革新派都倒吸一口凉气。然而,比反对声更紧迫的,是江南纺织工坊被裁纺工的哭喊,是钦天监“断龙脉”的诅咒,是王富贵们囤积居奇的贪婪。铁牛若不能化作铁龙,科技复兴便永远困在工坊的高墙之内。
#### 一、困局中的狂想
纺织工坊的裁员风波愈演愈烈。被裁的纺工周老汉带着二十多名失业者堵在格物院门口,举着“还我生计”的牌子,哭喊:“铁牛抢了饭碗,林大人要给我们活路!”王贞仪派发“转业津贴”,却被周老汉啐在脸上:“这点铜钱,够买几顿饭?够养家糊口吗?”
林川站在院墙内,望着愤怒的人群,忽然问张五:“铁牛若装上轮子,能在铁轨上跑吗?”张五愣住:“林公是想……造会跑的铁牛?”林川点头:“纺工失业,因铁牛取代人力。若铁牛能载人运货,日行百里,失业者可去铁路上做工——司炉、司闸、巡道,哪个不是活路?”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沈括却眼睛一亮:“电力若成,可为铁牛导航;蒸汽若动,可为铁龙赋能。二者结合,便是‘电气蒸汽机车’!”林川当即拍板:“格物院成立‘机车司’,张五为总匠,沈括为顾问,三月内造出样车!”
#### 二、铁轨上的赌局
消息传开,反对者结成同盟。钦天监周延儒联合礼部,以“铁路穿城破风水”为由,要求议会否决铁轨铺设。户部则以“耗资巨大”为由,拒绝拨款。关键时刻,商人王富贵突然倒戈,愿捐白银五万两“助造铁龙”,条件是“机车货运优先权”。顾炎成查出王富贵暗中囤积生丝,欲借铁路垄断苏杭绸缎运输,但林川仍接受了捐款:“饿虎当前,先喂肉,再训性。”
铁轨铺设至紫金山时,道士们再次阻工。全真掌教亲自登门,对林川说:“林公,铁轨若过山门,我派便绝食抗议。”林川沉默片刻,带掌教至山巅,指着远处的纺织工坊:“道长,你看那些失业者,昨日是农夫,今日是工人,明日若铁路通,便是铁路工。科技如水,堵不如疏。”掌教无言,三日后,道观自行拆除了阻工的神坛。
#### 三、钢铁巨兽的诞生
张五带领工匠日夜赶工。他们将“铁牛一号”的蒸汽机缩小,装在特制的铁架车上,车轮直径三尺,以精铁锻造。沈括则设计了一套“电火花点火器”,用蓄电池激发火花,控制蒸汽喷射节奏。样车造好时,重达五吨,车头装着牛角形的汽笛,被工匠们戏称为“铁牛犊子”。
试车前夜,张五在车头前摆上儿子的牌位,烧了三炷香:“儿啊,爹造的铁牛犊子,明日要跑起来了。你若在天有灵,保佑它别出岔子。”沈拓则偷偷在车底装了个木盒,里面放着父亲的遗书:“科技兴国,死而无憾。”
#### 四、试轨惊魂
试车当日,林川、王贞仪、郑森等齐聚麒麟门。周老汉等失业纺工也被请来观礼,他们抱着胳膊,满脸怀疑。林川登上车头,亲自掌舵。随着沈拓合上电闸,蒸汽机发出一声怒吼,车轮缓缓转动。
起初一切顺利。铁龙沿着铁轨爬行,速度渐快,汽笛长鸣,惊飞了树梢的鸟雀。周老汉瞪大眼睛:“这铁牛犊子……还真能跑?”然而,行至紫金山弯道时,铁轨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郑森大喊:“铁轨变形!快停车!”原来,铁轨枕木未夯实,承受不住五吨重的机车。
林川猛拉刹车,但制动器失灵。铁龙冲出铁轨,车头撞进路边的稻田,陷入泥中。万幸无人伤亡。周老汉带头笑出声:“哈哈哈!铁牛犊子栽跟头了!”失业纺工们哄堂大笑。
#### 五、铁龙终啸鸣
张五跪在泥里,检查变形的车轮。他捶胸顿足:“是我大意!车轮该用合金钢!”林川却笑了:“栽跟头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再跑。”他下令:“暂停试车,彻查铁轨与车轮。张五,合金钢配方我给你——铬锰比例按1:3,沈括,电力导航系统再优化!”
三日后,改良后的铁龙再次启动。这一次,铁轨加固,车轮换钢,制动器加装双保险。林川再次掌舵,沈拓在车头举旗指挥。铁龙缓缓驶出,沿着铁轨平稳前行,速度越来越快,最终达到时速二十里!汽笛长鸣,声震四野。
周老汉站在田埂上,看着远去的铁龙,突然喊道:“林公!我……我能去铁路上做工吗?”林川在车头挥手:“欢迎之至!司炉工月薪五两,管吃住!”周老汉泪流满面,跪地叩首:“铁龙活了!我们的活路也来了!”
#### 六、暗流涌动
铁龙试轨成功,但暗流仍在。李守俊在议会质问:“铁龙耗煤,每里需银一钱,若通苏州,日耗千两,谁来承担?”王富贵则暗中联络江南船帮,密谋“火烧铁路”。更令林川忧心的是,铁龙喷出的黑烟,将沿途的稻田熏得发黄。
夜深,林川在笔记中写道:“铁龙啸鸣,破旧立新。但成本、污染、利益博弈,仍是悬顶之剑。科技复兴,非造一物一事,需重构整个文明生态。”他望向窗外,铁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如同一条沉睡的银龙,等待着明日的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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