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审查的风波刚平，南京城的街巷却悄然弥漫着一股怪异的低价潮。城南最大的石材铺“王记石坊”门前，伙计们敲锣打鼓地吆喝：“青石降价啦！水泥价三分，青石只要二分五！”路过的百姓围成一圈，有人嘀咕：“青石不是一向比水泥贵么？”伙计立马凑上来：“今时不同往日！咱王老板得了苏州矿山，成本降了，让利百姓！”话音刚落，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几个泥瓦匠挤上前，抢着订购青石：“俺家正盖房，省下的钱能给孩子买件棉袄！”
李铁站在格物院二楼的窗边，望着远处石坊门前的喧嚣，手里捏着张刚送来的《南京建材价格表》。表格上，“青石”一栏的价格被红笔圈出，从三分一尺骤降至二分五，而“糯米水泥”的价格仍维持在三分。他指尖划过那个刺眼的“二分五”，想起薛灵素今晨带回的消息：王老板联合苏州七家石材商，组成了“青石联盟”，放话要“用水泥的价，卖青石的量”，挤垮格物院的水泥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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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低价潮涌：青石联盟的绞杀**
“王老板这是要打 price 战。”薛灵素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份密报，“青石联盟在苏州、杭州、扬州同时降价，南京是第一站。”她展开密报，上面列着触目惊心的数据：苏州的青石价已降至二分三，杭州甚至出现了“买青石送糯米”的促销。李铁皱眉：“青石开采成本本就高于水泥，他们哪来的利润？”薛灵素冷笑：“王老板把苏州老矿的‘废石料’当新品卖，那些石头风化严重，根本扛不住重压。更糟的是，他们收买瓦匠，在百姓面前砸青石，说‘水泥脆，青石硬’。”
话音未落，周老汉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手里攥着块碎裂的青石板：“李工，出事了！城西老李家的灶台，用水泥砌的，被王记的伙计砸了！说‘水泥灶台不耐烧，迟早裂’，还给老李家换了块青石灶台，只收了一分钱！”李铁接过碎石板，边缘的水泥断面清晰可见，没有丝毫裂纹——那是上周刚浇筑的“糯米水泥”，抗压强度比普通水泥高30%。他捏着碎石板，指尖发白：“王老板这是要毁水泥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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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瓦匠倒戈：利益编织的谎言**
次日清晨，格物院门口来了群不速之客。为首的瓦匠赵师傅，带着十几名同行，手里举着碎裂的“水泥制品”：有灶台碎片、地基石块，甚至还有个裂了缝的水泥花盆。赵师傅把碎片堆在门口，嚷嚷道：“李工，你们的水泥不行啊！老李家的灶台用了三天就裂，我家砌的猪圈墙也歪了！今天不给说法，咱就去议会告状！”
李铁蹲下身，捡起块灶台碎片，用放大镜仔细查看。碎片的水泥断面有明显的刀砍痕迹——那是被人用利器故意破坏的。他抬头看向赵师傅，发现他袖口沾着点青石粉末，鞋底还粘着王记石坊特有的红泥。李铁心里明白了：赵师傅被王老板收买了。
“赵师傅，”李铁拿起块完整的水泥板，“咱现场做个实验。这板子是‘糯米水泥’浇的，您用锤子砸，若砸得裂，格物院赔您十两银子；若砸不裂，您得说出实话。”赵师傅犹豫了，他身后的瓦匠们却起哄：“砸！怕啥！”赵师傅咬咬牙，抡起锤子砸向水泥板。锤子落下，火星四溅，水泥板却只留下个白印。赵师傅不信邪，又砸了几锤，板子依旧完好。
李铁捡起锤子，轻轻敲了敲赵师傅带来的“碎裂灶台”，灶台应声裂成几块，断面的刀砍痕迹更明显了。他盯着赵师傅：“赵师傅，这灶台是您自己砸的吧？王老板给了您多少好处？”赵师傅脸色煞白，扑通跪下：“李工，饶命啊！王老板说，只要我带头说水泥坏话，就给我石坊的青石货源，还给五十两银子……”
瓦匠们哄地散开了，有人骂道：“赵师傅，你咋能骗人！”赵师傅跪在地上，哭着说：“俺家儿子要娶媳妇，没钱置办彩礼啊……”李铁扶起他：“赵师傅，格物院可以给您介绍水泥瓦匠的活，工资比石坊高两成。但您得告诉百姓，水泥到底好不好用。”赵师傅连连点头：“俺说！俺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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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姓明鉴：口碑筑起的长城**
赵师傅的坦白，像颗石子投入湖面。当天下午，烂泥巷的刘嫂就带着邻居们来了，她们举着自家的水泥灶台、水泥地基，嚷嚷道：“俺们用的水泥，三年没裂过！”城西铁匠铺的老周，扛着个锻铁用的水泥砧子，往格物院门口一放：“这砧子用了五年，砸了上万次铁，若水泥不结实，早碎成渣了！”
更令人意外的是，王记石坊的伙计小吴，偷偷溜进格物院，递给李铁张纸条：“李工，王老板让俺们往青石里掺‘速凝剂’，说这样能冒充水泥的硬度，但用久了会粉化。”纸条上还画着速凝剂的配方——竟是石灰粉和盐卤的混合物。李铁拿着纸条，立刻让沈括去化验。化验结果显示，速凝剂确实能让青石表面变硬，但三个月后，青石内部会因盐卤腐蚀而粉化，承重能力下降50%。
李铁当机立断，让薛灵素带着化验报告，去城南刚买了青石灶台的百姓家检测。果然，那些“坚硬”的青石灶台，表面已出现细微的粉化痕迹。薛灵素当着百姓的面，用小刀轻轻一刮，青石表面便簌簌掉粉。百姓们惊呆了：“王记石坊卖的是假货？”
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南京城。买了青石的百姓纷纷去王记石坊退货，赵师傅带着瓦匠们，举着“水泥真，青石假”的牌子，在石坊门前示威。王老板躲在楼上，看着楼下愤怒的人群，气得摔了茶杯：“李铁，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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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price 战落幕：市场的无声抉择**
青石联盟的低价潮，终于退去。苏州、杭州的石材商纷纷退出联盟，降价的青石价慢慢回升。王记石坊的门口，堆着卖不出去的废石料，伙计们无精打采地扫着地。
议会监察委员来到格物院，对李铁说：“李工，青石联盟的事，议会知道了。王大人被停职反省，王老板的石坊被查封，罚银五千两。”李铁点点头，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他知道，price 战虽胜，但百姓对建材的信任，却像被风吹过的湖面，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平静。
这天傍晚，李铁站在铁路桥上，望着远处紫金山的灯火。山腰的电力实验场传来机器的轰鸣，山脚的水泥工坊烟囱里冒出缕缕黑烟，与星光交织。周老汉走过来，手里拿着个糯米糕：“李工，尝尝，刚蒸的。”李铁接过糯米糕，咬了一口，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周老汉笑着说：“城南的老李，让俺帮他用水泥砌个新灶台，说‘比青石结实，还省钱’。”
李铁望着远处的南京城，万家灯火中，不知有多少灶台、多少地基，正用着格物院的水泥。他知道，科技复兴的路，还很长。王老板的失败，只会引来更强大的对手；price 战的硝烟散去，还有质量战、专利战在等着他。
但此刻，他只想尝这口糯米糕的甜。因为这甜里，有周老汉们的汗，有薛灵素的心，更有南京城百姓对科技复兴的期盼。风中，一缕糯米的甜香混着水泥的微涩飘过，那是希望的味道，也是南京城迈向科技复兴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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