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湿地的芦苇在秋风中摇曳，秦淮河的水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澈，渔民们的渔歌又在河面上飘荡起来。李铁站在河边，望着水中游弋的鱼群，心里却并未轻松。周老汉拿着份报表走来，眉头紧锁：“李工，太湖白擅土矿的开采量，这个月下降了三成。”他展开报表，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矿口每日出矿量从五千袋降至三千五百袋，而水泥工坊的日消耗量却因新窑投产增至六千袋。李铁捏着报表，想起上周渔民老张头的抱怨：“李工，太湖里的鱼越来越少了，连白擅土矿口附近的螺蛳都快绝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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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矿竭之困：湖底的呻吟**
次日清晨，李铁乘船来到太湖白擅土矿口。昔日热闹的矿口如今冷冷清清，几艘挖泥船停在湖面，船工们无精打采地坐在船头。矿主老陈见了李铁，苦着脸说：“李工，你看看。”他指着湖底的采掘面，原本厚厚的白擅土层已变得稀薄，裸露的湖底泛着灰白的泥浆。老陈说：“再这样挖下去，不出三个月，矿口就得枯竭。”
李铁蹲在船边，捞起把湖底的泥浆，里面夹杂着细碎的贝壳和鱼卵。他想起沈括曾说过：“白擅土是太湖生态的‘钙片’，过度开采会破坏湖底生态平衡。”这时，渔民老张头划着船过来，手里拿着个网兜，网兜里是几条瘦小的银鱼：“李工，你看，这银鱼以前有三指宽，现在只剩一指宽了。再挖下去，太湖的鱼都得绝种！”
李铁望着湖面，远处的芦苇荡稀疏了许多，水鸟的鸣叫声也少了。他知道，白擅土矿的枯竭，不仅是产能问题，更是生态危机。若强行开采，太湖生态将遭到毁灭性打击；若停止开采，水泥工坊的产能又会回到原点，铁路桥和惠民房的工期都将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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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寻矿之艰：民间的线索**
回到工坊，李铁召集周老汉、薛灵素、沈括商议对策。沈括翻开《太湖地质图》，指着西北角说：“根据地质勘探，宜兴境内可能有类似的黏土矿，但需实地考察。”薛灵素却想起一事：“城南的烂泥巷有位老石匠，曾说过宜兴的‘丁蜀镇’产‘白泥’，或许能替代白擅土。”
次日，李铁带着薛灵素、周老汉前往丁蜀镇。镇子依山而建，山脚下散落着几座废弃的陶窑。老石匠指着远处的山说：“那山里有白泥，以前用来烧陶器，但含砂量高，不好用。”李铁爬上山，扒开表层的泥土，露出下面的白色黏土。他捏了捏，黏土细腻柔软，但里面确实掺杂着不少砂粒。
沈括随后赶到，用便携式检测仪分析黏土成分：“含砂量约15%，需经过水洗筛选。但活性硅铝矿物含量达30%，若能去除砂粒，或许能替代白擅土。”李铁望着山里的黏土矿，心里有了主意：若能用水力分选法去除砂粒，这白泥便是白擅土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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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选之难：技术与人力的协作**
回到工坊，李铁立刻着手建造水力分选设备。设备的核心是个巨大的水槽，通过水流的冲力，将黏土中的砂粒与细泥分离。然而，设备刚运行第一天就出了问题：水流速度难以控制，要么砂粒未分离干净，要么细泥被冲走太多。负责操作的工人小刘急得满头大汗：“李工，这水流速度，怎么调都不对！”
沈括分析后发现，丁蜀镇的白泥黏性较高，需加入适量的分散剂才能有效分离。但分散剂的成本高昂，且可能影响水泥质量。薛灵素提议：“或许可以用‘植物碱液’替代化学分散剂。”她想起宜兴渔民曾用草木灰浸泡渔网，以增强网的韧性。实验显示，草木灰水确实能降低黏土黏性，且成本低廉。
设备重新运行，水流带着白泥在槽中翻滚，砂粒逐渐沉底，细泥随水流进入沉淀池。经过三次分选，细泥的含砂量降至3%，活性矿物含量保持在28%。李铁拿着分选后的细泥，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白泥替代白擅土，可行。
然而，新的问题又来了：丁蜀镇的白泥矿是镇民的集体财产，镇长提出，若格物院要开采，需支付高额的“资源补偿费”，且需雇佣镇民参与开采。周老汉皱眉：“补偿费倒还好说，可镇民没开采经验，效率太低。”李铁却说：“效率可以提升，经验可以培养。重要的是，要让镇民分享科技复兴的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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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协作之利：镇民的参与**
李铁与丁蜀镇镇长签订协议：格物院支付合理的资源补偿费，并雇佣镇民组建开采队，由周老汉指导开采技术。镇民们起初不以为然，觉得“挖泥谁不会”，结果第一天就出了乱子：他们用铁锹猛挖，破坏了黏土层的结构，导致后续分选难度增加。周老汉拿着铁锹，示范正确的开采方法：“要顺着黏土层的纹路挖，像切豆腐一样，一层一层来。”镇民们跟着学，效率逐渐提高。
更令人惊喜的是，镇里的老陶工提出，可以用传统的“淘洗法”辅助分选——将黏土放入木盆，加水搅拌，砂粒自然沉底，细泥浮在水面。这种方法虽慢，却能处理机械分选遗漏的细砂。李铁采纳了建议，设立了“手工淘洗区”，雇佣镇里的老人和妇女参与。一时间，丁蜀镇的黏土矿成了“机械与手工协作”的典范，日产量逐渐提升至四千袋。
然而，产能的提升却引来外部的觊觎。苏州的石材商闻讯而来，找到镇长，提出以高价收购白泥矿的开采权，条件是“禁止卖给格物院”。镇长心动了：石材商出价是格物院的两倍。消息传到工坊，周老汉急得直跺脚：“若镇长答应，咱的白泥来源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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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信任之锚：共同的守护**
李铁带着薛灵素连夜赶往丁蜀镇。镇长拿着石材商的合同，为难地说：“李工，石材商给的价高，俺们镇民也想多赚点钱。”李铁翻开格物院的账本，指着“资源补偿费”一栏：“张镇长，格物院给的价虽低，但承诺了三件事：一、雇佣镇民，每人每月给二两银子工资；二、修建镇里的学堂，让镇民的孩子免费读书；三、用白泥烧制‘惠民陶器’，低价卖给镇民。”他顿了顿，又说：“石材商给的价高，但他们只会挖走白泥，留下个破败的矿坑。格物院要的不是白泥，而是和镇民一起守护太湖的生态。”
镇长沉默了。这时，镇里的老陶工站出来说：“镇长，俺们祖辈在丁蜀镇烧陶，靠的是太湖的水和黏土。若让石材商挖了白泥，太湖的水脏了，俺们的陶窑也得关门。”镇民们纷纷附和：“对！俺们要的是长久的生计，不是一时的钱！”镇长终于点头：“李工，俺们信你！白泥矿的开采权，还是给格物院！”
夜幕降临，李铁站在丁蜀镇的山头，望着远处的太湖。月光下，湖面泛着银色的波光，白泥矿的工地上，镇民们正忙着装运分选好的细泥。周老汉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刚烧制的陶碗：“李工，尝尝镇民用白泥烧的碗，比以前的结实多了。”李铁接过陶碗，碗身细腻光滑，盛着的茶水泛着淡淡的清香。他喝了一口，茶香混着泥土的芬芳在舌尖化开——那是丁蜀镇的味道，也是科技复兴与民间协作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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