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那声音从哪儿来的？”刀疤第一个吼出来，眼睛扫视控制室每个角落。
小武手指在控制台上狂敲，脸色发白：“查不到输出源。信号……像是从我们自己的扬声器冒出来的，但系统日志没记录。”
红姨握紧腰间的武器：“有东西溜上船了？”
凯挡在舱门位置：“所有人别动。老头，检查生命扫描。”
老头快速调出扫描界面：“显示只有我们五个。等等……”他停顿一下，“能量读数有异常波动，在……杨穆白附近。”
所有人目光转向杨穆白。
杨穆白正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股情感能量又在躁动，但这次有点不一样。它没外泄，反而像被什么东西吸引着，往他身体深处钻。
“不是我。”他抬头，声音干涩，“能量自己动的。好像……有什么在勾它。”
刀疤走过来，盯着他：“能控制住吗？”
“我试试。”杨穆白闭眼集中精神。能量像条滑溜的鱼，好几次差点脱控。他额角渗出冷汗。
小武突然指着屏幕：“波动源在移动！沿着能源管线……往引擎室去了！”
“追！”刀疤下令，“凯、红姨守在这。小武、老头，跟我来。杨穆白，你行不行？”
杨穆白睁开眼，深吸一口气：“走。”
他们四人快速穿过走廊。飞船不大，但从控制室到引擎室要经过一段存储区。灯光忽明忽暗，配合着脚步回声。
老头边跑边说：“如果是寄生体或者能量生命，常规扫描确实没用。”
小武喘着气：“源初干的？他最喜欢这种把戏。”
“不像。”杨穆白突然开口。他体内的能量跳动了一下，传递出一种微弱的……熟悉感。但那感觉太快，抓不住。
刀疤推开引擎室的门。里面一切正常，机器低声运转。
“分头查。”刀疤说。
小武检查主控面板，老头查看能源核心。杨穆白站在房间中央，感受着能量流动。那股躁动平息了不少。
“找到什么没？”刀疤问。
小武摇头：“系统干净得很。”
老头皱眉：“能源输出有点异常损耗，但还在合理范围。”
就在他们放松警惕时，头顶的广播再次响起。还是那个电子音，但清晰了一点：
“……协议……连接……情感核心……符合条件……”
“操！”刀疤骂了一句，“还在戏弄我们！”
杨穆白却愣住了。这次的声音，让他体内能量产生共鸣，一阵轻微的刺痛感蔓延开。不是攻击，更像是一种……试探。
他鬼使神差地朝能源核心走去。那是个半人高的圆柱体，表面光滑，平时除了小武没人碰。
“你干嘛？”小武问。
杨穆白没回答，把手按在核心外壳上。冰凉的触感。下一秒，他掌心自动浮现白光，情感能量顺着手臂流入核心。
“停下！”老头喊道，“你会烧了它！”
但预料中的爆炸没发生。核心运转声反而更平稳了。同时，广播里传来第三句话：
“识别完成。守护者协议，启动。”
嗡——
整个引擎室亮起柔和的蓝光。一个模糊的、由光线构成的人形在杨穆白面前缓缓凝聚。看不清楚脸，但轮廓有点像……
“零？”杨穆白脱口而出。
光人晃动一下，发出声音，这次带了点零的语气，但更机械：“临时交互界面。基于‘零’管理员残留数据及当前情感核心权限生成。我不是她。”
刀疤举起武器对准光人：“说明你的来意。不然打散你。”
光人转向刀疤：“防御行为无意义。我存在于飞船网络。物理攻击无效。”
小武试着操作控制台，结果屏幕全蓝了：“它控制了主系统！”
“目的。”刀疤沉声问。
光人转回杨穆白：“协助稳定情感核心，并传递警告。”
“什么警告？”杨穆白追问。他感觉能量在体内平顺了许多，像是被梳理过。
“源初并非唯一威胁。”光人说，“高维观测者已注意到情感核心的剧烈波动。月球爆炸是信号。他们视情感能量为……污染。”
老头插话：“高维观测者？什么东西？”
“无法详细描述。权限不足。”光人回答，“他们存在方式超越常规理解。追踪信号即将抵达。”
刀疤皱眉：“多久？”
“计算中。”光人停顿一秒，“约标准时间72小时。”
舱内一片寂静。刚搞定一个源初，又来什么高维观测者？
杨穆白看着光人：“你能帮我们？”
“有限协助。”光人说，“我的核心指令是保护情感核心载体，即你。但数据库受损，多数功能离线。”
小武忍不住问：“你怎么上船的？什么时候？”
“月球分裂时。”光人解释，“依附在防护罩能量碎片上，随你们飞船脱离。此前处于休眠状态，直至感知到强烈情感波动才激活。”
红姨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控制室这边没事吧？刚系统乱跳了一下。”
“暂时没事。”刀疤回话，眼睛没离开光人，“你说协助，怎么协助？”
光人抬手，一道光束射向杨穆白。杨穆白下意识想躲，但没动。光束没入他胸口。
“初步稳定完成。”光人说，“情感核心能量输出效率提升百分之十五，失控概率降低。更多功能需修复数据库。”
杨穆白活动了下手臂。确实，那股随时要爆炸的感觉减轻了不少。能量听话地待在体内。
“谢谢。”他说。
光人微微点头：“警告已传达。建议：72小时内尽可能远离当前坐标，避免使用大规模情感能量。”
说完，光人开始闪烁，身形变淡。
“等等！”杨穆白急忙问，“零……她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光人最后的声音带着杂音：“数据残片……不足……无法……”
它彻底消失了。引擎室蓝光退去，恢复正常。
小武检查系统：“控制权回来了。它留了个后台进程，占用的资源不多。”
老头摸着下巴：“守护者协议……听起来像是预先设置好的东西。”
刀疤收起武器：“先不管这个。七十二小时，得决定去哪儿。”
他们返回控制室。杨穆白默默跟着，心里乱糟糟的。光人不是零，但用了零的数据。这让他有点希望，又更多是失落。
红姨和凯听了简要说明，都沉默了。
“高维观测者，”凯打破沉默，“听着比源初还麻烦。”
“兵来将挡。”刀疤坐下，“小武，规划航线。找个人少的地方。”
小武开始计算：“去小行星带怎么样？那边信号杂乱，好躲。”
杨穆白突然感觉左手食指抽动了一下。他低头看，指尖冒出一点微弱的金光，像静电火花，闪一下就没了。
他没声张，悄悄握紧拳头。
刚才光人稳定他能量的时候，好像有极少量陌生的数据流，顺着能量钻进来了。那不是零的，也不是源初的。
那感觉……冰冷，好奇，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就像有什么东西，已经隔着无尽虚空，轻轻碰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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