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驱散了夜的最后一缕黑暗。宋清越脚步轻快地回到自家小院,身上似乎还带着昨夜那淡淡的艾草和姜混合的药香。
虽然一夜未眠,但成功缓解了他人的痛苦,让她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充实与愉悦。
刚推开院门,就见刘氏正端着热气腾腾的粥盆从灶房出来,一抬眼看见她,立刻快步迎了上来,脸上的担忧瞬间化为如释重负的惊喜,随即又染上浓浓的心疼。
“越越!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娘了!”
刘氏放下粥盆,一把拉住女儿的手,上下打量着,仿佛要确认她是否完好无损。只见刘氏眼下带着明显的乌青,显然是一夜辗转反侧,未能安眠。
“快快,快洗手,把这身衣裳换下来,娘给你拿干净的!饿不饿?灶上温着粥,娘再给你煎个蛋!”
“娘,我没事,您别担心。”
宋清越反握住母亲冰凉的手,感受到她那份深切的关怀,心中暖融融的。她拉着刘氏在院中的小竹凳上坐下,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娘,您猜怎么着?大婶那病,根本不是吓人的麻风!”
她将昨夜如何判断那是荨麻疹,如何让宋大叔去找紫苏老姜,自己又如何去采艾草,如何熬药汤内服外泡,以及宋大婶症状如何迅速缓解的过程,一五一十,细细地说给刘氏听。
刘氏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抹布都忘了放下,连连惊叹:
“竟有这等事?就用那随处可见的紫苏、老姜、艾草?熬点水喝喝泡泡,那吓死人的风团就……就没了?”
她觉得这简直比戏文里的故事还要神奇,“阿弥陀佛,真是菩萨保佑!也亏得是你这孩子,胆大心细,认得那是什么……什么疹?”
“荨麻疹。”宋清越笑着补充。
“对对对,荨麻疹!听着就没那么吓人了。”刘氏拍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切的笑容,“真是谢天谢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下宋大嫂子可少受大罪了!”
这时,宋砚溪领着洗漱完毕的宋屹和宋屿还有宋二蛋从屋里出来。三个小家伙睡得小脸红扑扑,揉着惺忪的睡眼,闻到粥香,立刻奶声奶气地嚷嚷: “娘,饿!”
“溪溪姐姐,屹儿要喝粥粥!”
宋二蛋因为心智不全和母亲生病的原因,虽然看得出他也饿了,但怯怯的站在宋砚溪身后不敢出声。
刘氏这才从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来,连忙起身张罗:“来了来了,粥好了,都乖乖坐好。”
她手脚利落地给每个孩子盛上满满一碗稠粥,又拿出自家腌的咸菜疙瘩,切成细丝,淋上几滴香油拌了拌。
“溪溪,看着二蛋哥哥和弟弟们好好吃,别烫着。”
刘氏叮嘱着,又转身从橱柜里摸出唯一剩下的一个野鸡蛋,熟练地打入烧热抹了薄油的锅里,“滋啦”一声,煎成一个金黄喷香的荷包蛋,特意放在了宋清越的碗里。
“姐姐有蛋蛋!”宋屹眼尖,指着碗叫道。
刘氏摸摸他的小脑袋:“姐姐昨晚辛苦啦,这是奖励姐姐的。屹儿和屿儿乖乖吃饭,明天母鸡下了蛋,娘也给你们煎,好不好?”
“好!”两个孩子闻言,立刻埋下头,乖乖地扒拉起碗里的粥,吃得喷香。
“二蛋也吃!”刘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没给宋二蛋吃鸡蛋,又给他碗里拨了拨咸菜。
宋砚溪小口喝着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姐姐,小声问:“姐姐,你真的把宋大婶的病治好啦?你好厉害呀!”
宋清越咬了一口焦香的煎蛋,笑道:“其实大婶得的不是大病,只是以前大家不知道罢了。”
“娘,娘,病好啦?”宋二蛋听到她娘亲病好了,鼓起勇气问宋清越。
“好了,二蛋等下就可以回家了!”宋清越笑着对二蛋说。
“太好了,姐姐厉害,越越姐姐厉害!”宋二蛋脸上的担心被一股难以控制的喜色代替,开始大口大口地喝粥。
早饭就在这略带惊奇和温馨的氛围中度过。
日头升高些的时候,院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只见宋大婶开心接宋二蛋来了,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头发也仔细梳理过,虽然脸上还有些昨日抓挠留下的浅浅红痕,但那些骇人的风团已然消失不见,精神头也明显好了很多,只是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大病初愈的倦怠和浓浓的感激。
“刘大妹子!越越!”一进院门,宋大婶就激动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我来接二蛋,真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才好!”
她又忍不住拉住宋清越的手,眼圈泛红,“越越,你就是婶子的救命恩人哪!要不是你,我昨晚怕是……”
“婶子,您快别这么说,您好了比什么都强。”宋清越连忙扶住她。
刘氏也笑着迎上来:“嫂子你可算好了,看着气色好多了,快屋里坐。”
“不坐了不坐了,家里还得收拾,就是过来谢谢你们,再把二蛋接回去。”宋大婶连连摆手,又是一番千恩万谢,才牵着一步三回头似乎还有点舍不得宋屹宋屿的宋二蛋走了。
回去的路上,难免遇到早起的村民。
大家看到宋大婶居然好端端地出来走动,都是大吃一惊。昨天还听说她病得凶险,起不了床,怎么一夜之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宋大嫂?你……你这是好了?”正在溪边洗菜的王叔家的忍不住拉住她,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宋大婶正愁这满心的感激无处诉说,立刻停下脚步,脸上放出光来,声音也提高了些:
“好了!全好了!多亏了越越那孩子!哎呀呀,你们是不知道,昨晚真是凶险,痒得我都不想活了!是越越那孩子,胆大心细,认出我这不是那脏病,是什么……哦对,荨麻疹!就用她家菜地的紫苏、老姜,还有溪边采的艾草,熬了水给我喝,又熬了一大锅给我泡澡!哎呀,真是神了!泡完出来,那痒劲就退了,风团也消了!你们说神不神?”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语气中充满了对宋清越的推崇和感激。
王叔家的听得眼睛都直了:“就……就用那些东西?就能治……治那病?”她甚至不敢直接说出“麻风”两个字。
“可不是嘛!千真万确!越越说了,这不传染!根本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宋大婶肯定地说道。
这个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王叔家的菜也不洗了,赶紧跑回家告诉家人。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天功夫,整个麻风村都轰动了!
“听说了吗?宋家那丫头,把宋大嫂的麻风病给治好了!”
“真的假的?就用药草洗洗澡?”
“宋大嫂亲口说的!人都能下地走路了,风团全没了!”
“天爷啊!这可是神医啊!连麻风病都能治!”
“怪不得懂那么多,原来是深藏不露的神医!”
流言在传播中难免被夸大和神化。“缓解荨麻疹”变成了“治好麻风病”,“土方子”变成了“神乎其技的医术”。
宋清越在村民口中的形象,瞬间从一个“有点聪明的外来户”,拔高到了一个近乎传奇的“女神医”!
当这阵风终于刮回宋清越家小院时,刘氏正坐在门口纳鞋底,听到邻居妇人带着敬畏语气传来的消息,她先是愣住,随即摇头失笑,对正在整理秧田的女儿叹道:“这都传成什么样了……越越,你这下可成名人了,‘女神医’哩!”
宋清越闻言,也是哭笑不得。她只是想帮个忙,纠正一个错误的认知,没想到竟引发了这样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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