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验证大会的消息如野火燎原,瞬间烧遍京城每个角落。
茶楼里,说书人醒木拍案,唾沫横飞:
“要说咱们这位卦妃娘娘,真真是神仙降世!但见她素手轻扬,灵符漫天,那周明远的邪术啊,当场土崩瓦解!”
酒楼雅间,官员们交头接耳:
“听说了吗?周明远下了天牢。”
“该!装神弄鬼这许多年,原是个邪修!”
“不过那位王妃的本事,确实了得……”
市井街头,百姓更是议论得热火朝天:
“我早说王妃是好人!那些传单尽是污蔑!”
“可不?若非王妃,咱们早被蛊虫操控了!”
“三日后太庙验证大会,定要去亲眼瞧瞧!”
此刻夜王府内,众人也在紧锣密鼓筹备。
云皎皎仔细查验萧璟状况:“王爷感觉如何?”
萧璟活动臂膀:“已无大碍。只是……总觉得经脉间尚存异样。”
慧明道长诊脉后道:“本命蛊虽除,蛊毒却已深入经脉,需好生调理。”
谢流云匆匆而入:“嫂子,都探清了。”
“如今满城都在议论验证大会,支持您的声音已占上风。”
阿蔓雀跃:“太好了!终轮到我们扬眉吐气!”
林嫣然却面有忧色:“我总觉周明远不会轻易认输。”
“他在钦天监经营多年,定有后手。”
云皎皎点头:“所言极是。”
“昨夜他能从太庙脱身,说明尚有同党接应。”
她铺开京城地图,标出几处:“这些是周明远可能藏身之地。”
“流云,你带人细查。”
“得令!”
清风此时入内禀报:“王爷、王妃,宫中来信,说太后醒了,欲见王妃。”
众人皆怔。
云皎皎与萧璟交换眼神:“太后此时苏醒……未免太过巧合。”
萧琰旨意随即而至,宣云皎皎即刻入宫为太后诊治。
慈宁宫内,太后虚弱倚榻,面色惨白。
“听说……是你救了哀家?”太后声若游丝。
云皎皎敛衽行礼:“臣妾分内之事。”
太后屏退左右,待殿内只剩二人,忽压低嗓音:“王妃,小心皇帝……”
云皎皎心下一震:“太后何出此言?”
“有些事……不便明说。”太后目光深意沉沉,“你只需记得,这宫中无人可尽信。”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萧琰之声:“皇祖母醒了?朕特来探望。”
太后即刻恢复孱弱之态,轻声道:“记住哀家的话……”
萧琰步入殿内,关切相询:“皇祖母感觉可好?”
“多亏王妃,好些了。”太后勉强一笑。
云皎皎细观萧琰,见他眉宇间确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
待要细看,那黑气却又消散无踪。
“王妃,”萧琰转向她,“三日后的验证大会,可有把握?”
云皎皎敛神:“臣妾定当竭尽全力。”
离了慈宁宫,云皎皎始终思索太后警示。
若皇帝亦不可信,这深宫之中尚有谁可托付?
返府后,她立即寻到慧明道长,转述太后警告。
慧明道长掐指推算,脸色骤变:“不好!陛下有险!”
“何意?”
“卦象显示,陛下身边有小人作祟,且……”慧明道长神色凝重,“与周明远颇有牵连。”
云皎皎忽忆昨夜周明远逃脱情景:“莫非他在宫中尚有同党?”
“不止如此。”慧明道长压低嗓音,“我疑心,周明远不过明面棋子,真正的主使……尚在暗处。”
此消息令云皎皎遍体生寒。
若连皇帝皆被监视操控,他们的处境将更为凶险。
验证大会前夜,云皎皎独坐院中占卜。
铜钱落定,卦象令她蹙紧眉头——竟是大凶之兆。
“明日大会,恐生变故。”她对缓步而来的萧璟道。
萧璟握住她手:“无论如何,我必在你身旁。”
此时,一只信鸽落于院中。
云皎皎取下鸽足纸条,只看一眼便神色大变。
“何事?”萧璟急问。
云皎皎递过纸条:“周明远在狱中暴毙,死前留血书说……明日大会将现真龙显圣。”
萧璟蹙眉:“真龙显圣?此为何意?”
云皎皎遥望皇宫方向,不祥预感如阴云笼罩心头。
“我只担心,有人想借明日大会,对陛下不利。”
萧璟指节攥得发白,“周明远临死留下这话,必有图谋。”
烛火跃动,将那张密信吞为灰烬。云皎皎眸光幽深:“明日之局,怕是步步杀机。”
阿蔓气得跺脚:“没完没了!小姐明明在救人,他们倒没完没了地害人!”
谢流云指间折扇一停,眸中锐光乍现:“周明远虽死,余党未清。”
“礼部侍郎张明远、太常寺少卿李文德,”他声线陡然压低,“还有禁军副统领赵虎,近来频频深夜密会。”
“赵虎?”萧璟神色骤凛,“他是陛下贴身护卫,若他有异心……”
慧明道长指诀疾算,面色沉凝:“明日太庙,恐见血光。”
林嫣然此时步履匆忙而入,容色惶急:“王妃,我探得消息,那些反对您的官员,明日要安插几个‘托儿’,当众佯装被您术法所伤,诬您行妖邪之事!”
云皎皎轻哂:“这等拙劣伎俩,也敢搬上台面?”
“不止如此。”林嫣然忧心忡忡,“他们还重金收买了几个江湖术士,要在会上施展邪术,再嫁祸于您!”
萧璟拳锋紧握,骨节作响:“卑鄙至极!”
云皎皎却从容自若:“既然他们要演,我们便搭好戏台。”
她执笔疾书,墨迹淋漓,将名单交予谢流云:“按此去请几位玄门耆老。”
谢流云览毕讶然:“这些都是隐世高人,嫂子如何请得动?”
云皎皎浅笑:“只管去请,就说……故人之女,求援于危难之际。”
待谢流云离去,她又吩咐阿蔓:“备些特制符水,明日分与在场百姓。”
“何种符水?”
“真言水。”云皎皎解释,“饮下一个时辰内,说谎者会暂失其声。”
阿蔓眸光大亮:“妙极!我这就去办!”
萧璟凝视她从容布署,满目激赏:“看来你已胜券在握。”
云皎皎却轻叹:“只是……‘真龙显圣’四字,总让我心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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