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道长沉吟:“真龙向指天子,莫非有人欲对陛下不利?”
“或者……”云皎皎眸光一锐,“有人想假冒真龙。”
清风忽疾步入内:“王爷、王妃,刚得密报——赵虎今夜已将明日太庙值守禁军,全换成了他的亲信!”
明月紧随补充:“张明远与李文德方才密访城西宅院,其中住着几名西域巫师。”
萧璟霍然起身:“我即刻面圣,揭发赵虎!”
“且慢。”云皎皎拦阻,“无凭无据,陛下未必采信。”
“况且……”她望向宫墙,“若赵虎果真是叛,此刻陛下身边恐已皆为其耳目。”
“如之奈何?”
云皎皎凝思片刻,眸中灵光一闪:“有了!明日请太后坐镇。”
“太后?”众人皆怔。
“太后新愈,又是陛下至亲。”
“有她在场,赵虎必不敢妄动。”云皎皎道,“且太后历经太妃之变,对玄门手段当有辨别。”
计议既定,众人分头筹备。
云皎皎特为明日之会备下数件法器:可显真气的“显形镜”,能存影像的“留影石”。
夜深人静,云皎皎独在院中演练术法。
月华如水,映得她身形愈发清瘦。
“还在忧心?”萧璟醇厚嗓音自身后传来。
云皎皎回头,见他端参汤而立,心头一暖:“王爷伤势未愈,当好生将养。”
“你不在侧,难以成眠。”萧璟递过汤盏,“明日之局,你有几分把握?”
云皎皎轻啜参汤:“若只应对那些跳梁小丑,自有十分把握。”
“但……”她仰观星象,“我总觉暗处还藏着更危险的对手。”
萧璟紧握她手:“纵有千难万险,我必护你周全。”
忽闻扑簌声响,一只夜枭自树梢坠地,足系密笺。
云皎皎解笺观之,但见血书刺目:
“明日午时,真龙殒落。”
萧璟面色大变:“这是……有人要弑君?!”
云皎皎细察夜枭,于羽隙间觅得金粉碎末。
“是龙涎香。”她神色凝重,“有人早已在陛下身上做了手脚。”
“必须即刻警醒陛下!”
“迟了。”云皎皎摇头,“对方既敢传书示警,必已万事俱备。”
“此时打草惊蛇,反陷陛下于险境。”
她取三枚铜钱连掷六次,面色随卦象渐次苍白。
“卦象如何?”萧璟急问。
云皎皎收钱入袖,目光决绝:“明日,必是一场恶战。”
翌日破晓,太庙前广场已是万头攒动。
文武百官分列左右,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高台之上,太后端坐中央,皇帝萧琰陪侍在侧。
赵虎率禁军维持秩序,目光却总似有若无地扫向皇帝,暗藏诡异。
云皎皎一袭素衣,从容登台。
眸光流转间,已在谢流云所列可疑之人身上稍作停留。
“今日验证大会,只为明辨是非。”她声彻云霄,“若有疑我之术者,皆可上前一试。”
礼部侍郎张明远应声出列:“王妃既自称精通玄学,可否当场为陛下祈福?”
此问暗藏杀机,应则诬其咒君,拒则斥其心虚。
云皎皎淡然一笑:“陛下乃真龙天子,自有天佑,何需凡人祈福?”
“不过……”她语锋一转,“我倒可让诸位一睹,何为真正的祥瑞。”
她拈起特制符纸轻吹一气,符纸化金凤翔天,引万民惊叹。
正当众人目眩神迷之际,太常寺少卿李文德突指苍穹:“快看!那是什么?”
但见黑龙幻影裂空而出,直扑高台!
“妖龙!是妖龙!”场面登时大乱。
赵虎眼底得色方现,清风明月已如鬼魅突至,瞬间将其制住。
云皎皎临危不乱,指印翻飞:“魑魅魍魉,也敢妄称真龙?”
轮回镜碎片应声而出,镜光耀处,黑龙幻影溃散,露出几名西域巫师惊惶面容。
“原来是你在捣鬼!”萧琰怒视被缚的赵虎。
正当众人以为危机已解,异变再生!
太后倏然起身,瞳中血光暴涨:“皇帝……你该退位了。”
她面容扭曲得不似本人:“你这无能之辈,也配坐这龙椅?”
“给哀家退位!”
全场死寂一瞬,随即炸开!
禁军愣在当场,百官目瞪口呆,百姓惊恐四散!
“太后疯了?!”
云皎皎指印疾翻,声如寒冰:“太后中了控心蛊!”
“阿蔓,真言水!”
阿蔓刚摸出瓷瓶,太后身侧宫女突然暴起,一掌劈碎水碗!
“护驾!”赵虎趁机嘶吼,意图搅乱局面。
清风明月如影随形,瞬间将异状宫女尽数压制。
云皎皎指尖轮回镜碎片凌空飞射,镜光如练,直照太后眉心!
“啊——!”太后凄厉惨叫,一只黑蛊竟从她耳中钻出,振翅想逃。
“还想走?”云皎皎玉腕轻转,特制玉瓶精准扣下!
蛊虫在瓶中疯狂冲撞,嘶鸣刺耳。
太后身形一软,倒入及时赶到的萧璟怀中。
“皇祖母!”萧琰疾步上前。
太后悠悠转醒,满目茫然:“这……这是怎么了?”
云皎皎检视完毕,扬声道:“陛下安心,太后仅暂受蛊控,现已无碍。”
她高擎玉瓶,示与万众:“诸位看清了,这才是真蛊!”
“太后方才异状,全系此物作祟!”
百姓哗然,纷纷跪地高呼:“王妃圣明!”
那几个本想作乱的官员面无人色,悄然后退。
“这就想溜?”谢流云领着数位玄门耆老拦断去路,“诸位不是要见识玄门正法么?”
云皎皎向诸位前辈施礼:“有劳前辈。”
为首白须老道拂尘轻摆:“故人托付,岂敢怠慢?”
他足尖轻点,地面金纹骤现,那几个官员顿时僵立难动!
“是定身咒!”有见识的百姓失声惊呼。
老道念咒如雨,官员袖中纷纷坠出符咒、蛊虫、毒粉……琳琅满目,尽是邪物!
全场愤然——
“原来他们才是妖人!”
“请王妃严惩!”
云皎皎环视四方,声彻云霄:“现在,还有谁疑我云皎皎?”
满场寂然。
她迎风而立:“今日诸位亲眼得见,玄门术法,正邪在人。”
“心正则术正,心邪则术邪!”
萧琰深受震动,朗声宣旨:“即日起,册封夜王妃云氏为大晟国师,统御天下玄门!”
举座皆惊!
国师之位空悬数十载,竟授一女子,实乃开朝首例!
云皎皎方要推拒,萧璟轻轻握住她手:“皎皎,此誉唯你可当。”
验证大会终在万民敬仰中落幕。
云皎皎不仅洗清污名,更赢得举国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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