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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并行线·饥饿游戏
场景：西九龙总区警署，临时分配给凌薇的办公位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切割出明暗交替的条纹。
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王海的社会关系网络图，错综复杂如同一团乱麻。
王海在港的联络人比我预想的更杂。
赌场掮客、地下钱庄、几个看似清白的贸易公司……水被故意搅浑了。
几条若隐若现的线索都指向九龙城寨公园附近的一片老旧唐楼。
那里就像这个光鲜亮丽城市肌体上一块愈合不佳的疤痕，混乱，拥挤，是藏匿的绝佳地点。
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键，将整理好的王海社会关系网加密发送。
我终于长吁了口气。
端起手边那杯早已冷透的黑咖啡，抿了一口。
极致的苦涩划过喉咙，像一剂强效的清醒剂，刺入彻夜紧绷的神经。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脑海中下一步的计划，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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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荣端着一杯浓茶从凌薇身边经过时，脚步顿了顿。
他看到她屏幕上清晰梳理出的脉络图，以及笔记本上条理分明的要点。
（陈国荣 oS：…… 够效率。）
他发现自己很难再将这个大陆同僚视为“麻烦”。
她的专业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他此刻的混乱，这让他有些不适，却又无法否认其中蕴含的力量。
“凌警官，”他开口，声音因缺觉而干涩，“有发现？”
我睁开眼，对上他布满血丝的视线。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核心：
“王海的情妇，李珍妮。
名下有个频繁通话的空号，近期活动信号集中在九龙城寨附近的旧唐楼区。”
我将手边打印好的简要报告递过去，“下午我打算去摸底，需要熟悉地形的同事配合。”
陈国荣接过报告，目光落在那个被红圈标注的地点，瞳孔几不可查地一缩。
那片区域……鱼龙混杂，是口深不见底的浑水。
（陈国荣视角：王海会躲在那里？还是……巧合？）
“熟悉地形的同事，不用多，一两个就行。
主要是以防万一，并且确保行动符合你们本地程序。”
我将决定权交还给他，姿态是纯粹的合作，界限分明。
陈国荣沉吟片刻。
他抽不出身，关祖那边像一根无形的线绷在他的神经上。
但他无法拒绝这个合理的请求。
“让郑小锋跟你去。”他做出决定，声音带着疲惫的果断，“他够机灵，对那片也熟。”
（oS：阿峰虽然毛躁，但值得信任，而且……或许能从他眼里，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谢谢。”我点头，不再多言，重新将目光投向屏幕。
陈国荣看着她迅速沉入工作的侧影，那句到了嘴边的“万事小心”在喉咙里滚了滚，最终无声地咽了回去。
他意识到，对凌薇而言，一个可靠的搭档，远比一句空洞的提醒更来的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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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九龙城寨公园附近唐楼区
下午的阳光被密集的“握手楼”切割得支离破碎，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食物腐败和老旧砖石混合的复杂气味。
这次行动我换了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运动装，头发束成低马尾，帽檐压下，遮住了大半眉眼，轻易便融入了往来的人流。
郑小锋跟在我身侧，年轻人身上有种未被磨损的精力，眼神里跳动着跃跃欲试的光。
“凌姐，呢边我熟到闭住眼都识行！（凌姐，这边我熟到闭着眼都会走！）”
他压低声音，带着点小小的炫耀，
“前面个士多（杂货店）系个耳目嚟噶，阿婆好八卦，乜都知啲！（前面那个杂货店是个情报站，阿婆很八卦，什么都知道一点！）”
我微微颔首，目光迅速掠过斑驳的墙皮、狭窄的暗巷、以及居民私拉乱接的电线。
（三个非法监控探头，角度互补。
一辆半旧摩托车，轮胎痕迹很新，
停的位置能快速启动。有意思。）
最终锁定了目标唐楼入口处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点——一个非官方的、角度刁钻的监控探头。
（oS：防守意识不错，可惜…不够干净。）
在一个拐角，我自然地停下，俯身系鞋带。
“阿锋，”
声音压得很低，
“右边二楼，蓝背心，留意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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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锋顺着凌薇系鞋带的动作，用余光瞥去。
一个男人正靠在锈蚀的铁栏上，看似无所事事，但眼神每隔十几秒就会扫过他们来时的巷口和前方唐楼的入口。
（郑小锋视角：顶！佢几时发现噶？（靠！她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行咗几次都冇留意到！（我走了几次都没注意到！））
他心里一震，收起了几分带路党的轻松，多了些真正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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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S：反应不错，是个好苗子。）
我们继续前行，姿态放松，如同寻常租客。手机看似随意握着，关键画面已悄然留存。
接近目标楼栋时，我眼角余光捕捉到巷子深处一个纹身壮汉。
他掐灭烟头，目光如钩，直直锁定了我们。
视线在空中猝然相撞。
他眼神一厉，侧头对着衣领急速低语了一句。
（oS：暴露了。）
“阿锋，前面便利店，买包烟。”
我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脚步已自然转向旁边灯火通明的连锁店。
郑小锋反应极快：“好啊！”
走进便利店，玻璃门隔绝了外面黏稠的视线。
冷气扑面而来，我走到冰柜前，拿出一瓶矿泉水，指尖冰凉。
（oS：反应迅速，训练有素。
王海，你背后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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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团队控制室
刘天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地切换着监控画面，突然，他手指停在某个私人监控画面上——
一个穿着便装、低头系鞋带的女性侧影，和她身边警惕的年轻男子。
“哇哦！”
他吹了声口哨，放大画面，试图捕捉那个女人的正脸，却只看到一个利落的下颌线条和扎起的马尾。
“有条生柴（新面孔）喔。
火爆连眼皮都懒得抬，兴趣缺缺：
“女差人？唔好搞我。（别搞我。）”
迈斯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几秒后调出信息：
“凌薇，大陆公安，五日前抵达。
旁边是郑小锋，陈国荣手下。
目标应是经济犯王海。”
“王海？”
刘天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轻蔑，
“那只肥羊啊？
周苏娘家那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是不是求过来，想借个地方躲两天风头？”
关祖从书房走出，目光淡漠地掠过屏幕，在凌薇那个冷静撤离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
（关祖 oS：大陆警察…陈国荣的新搭档？）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却像深潭投入一颗石子，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无聊的兴味。
陈国荣的挣扎是他持续观赏的戏剧，这个意外闯入的配角，暂时还引不起他太多的关注。
“要唔要同阿苏讲声？（要不要跟阿苏说一声？）”刘天唯恐天下不乱。
关祖拿起那条镶嵌着蓝宝石的脚链，在指尖把玩，语气淡漠：
“唔使。（不用。）”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主卧的监控画面，软糯正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地望着被防弹玻璃扭曲的天空。
“杂鱼而已。”
他轻声道，不知是在说王海，还是在评价屏幕外那个惊鸿一瞥的女警。
关祖转身，走向主卧的方向。
他的“作品”正处于关键雕琢期，外面的风雨，吹不进他精心打造的牢笼。
他的游戏，不需要无关的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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