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三日,斯塔布斯农场的清晨是在一场细密的春雨中开始的。雨水轻柔地敲打着铁皮屋顶,发出催眠般的声响。凡醒来时,发现“铜壶”罕见地没有催促早餐,而是团在窗台上,专注地看着雨丝划过玻璃的轨迹。
“下雨天,好天气。”凡揉了揉猫咪的脑袋,心情舒畅。这意味着他今天不用给作物浇水,可以省下大把时间。
晨间照料工作在雨声的伴奏下完成。动物们似乎也很享受这份凉爽,“将军”甚至允许凡多抚摸了一会儿它的羽毛。挤完奶,凡将新鲜的牛奶倒入加工机,看着机器开始工作,心里盘算着今天的计划。
早餐后,雨势渐小,变成了迷蒙的雨丝。凡穿上防水外套,决定去海边一趟。两个目的:一是将昨天挖到的山葵根茎分一些给威利,感谢他之前的“幸运鱼饵”;二是……他摸了摸口袋里沉甸甸的钱袋,里面是他攒下的一部分资金——是时候升级他的钓竿了。鳟鱼大赛近在眼前,他需要更好的装备。
通往海滩的小路被雨水洗刷得格外清新,路旁的野花挂着水珠,显得娇艳欲滴。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凡首先去了威利的小木屋。
老渔夫正坐在门口,就着天光修补一个渔网浮漂。看到凡来了,他露出笑容:“嘿,孩子!下雨天也挡不住你的脚步啊。”
“给您带了些这个。”凡从背篓里拿出用油纸包好的山葵,“昨天挖多了,想着您可能会用得上。”
威利接过山葵,闻了闻,眼睛一亮:“新鲜的山葵根!太好了!配生鱼片可是一绝。谢了,凡!”他小心地把山葵收好,看向凡,“不只是来送这个的吧?我看你带着‘那种表情’。”
凡笑了:“什么都瞒不过您。我想升级一下钓竿,为鳟鱼大赛做准备。”
“明智的决定!”威利一拍大腿,站起身,“跟我来。”
他领着凡走到屋后一个挂着各种钓具的工作棚下。这里弥漫着桐油、金属和鱼线的混合气味。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钓竿,从最基础的到专业级的应有尽有。
“你现在用的还是最基础的钓竿吧?”威利问。 凡点点头。 “那么下一步,自然是升级到玻璃纤维钓竿。”威利从墙上取下一根闪着玻璃光泽的钓竿,比凡现在那根要长一些,也更结实,“铜导环更顺滑,能让你抛投更远,线轮也更好控制。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它可以安装鱼饵了。这才是钓鱼的真正开始,孩子。”
凡接过铜钓竿,手感确实扎实了许多。“多少钱?” “1800金。”威利报出价格,“包含基本的调试。如果你自己有线轮,可以便宜点,但我建议你用我的,保证质量。”
这个价格不菲,但还在凡的预算内。他数出金币,递给威利:“那就拜托您了。”
威利利落地收下钱,开始为钓竿安装线轮、调试松紧度:“明天这个时候来取。保证让你在鳟鱼大赛上如虎添翼!”他熟练地操作着工具,一边闲聊,“说起来,你看到艾利欧特了吗?刚才路过他小屋,好像有点……愁眉苦脸的。”
凡摇摇头。他正准备去拜访一下这位作家邻居。
调试完毕,威利将新钓竿挂回墙上标记好:“好了,明天见。祝你好运,孩子。希望这次投资能帮你在比赛里钓条大的!”
离开威利的小屋,凡沿着沙滩走向艾利欧特那座孤零零的海边小屋。雨已经完全停了,云层散开,阳光穿透缝隙,在海面上洒下碎金般的光芒。
艾利欧特正坐在门廊下,对着打字机发愣,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他那一头微卷的头发似乎比平时更凌乱了些。
“下午好,艾利欧特。”凡走近打招呼。 作家猛地回过神,看到是凡,露出一个略显疲惫的微笑:“啊,凡。下午好。这天气变化真快,不是吗?”他指了指天空,“刚刚还在下雨,现在又阳光灿烂了,就像……就像我的思绪一样难以捉摸。”
“写作遇到困难了?”凡靠在门廊的栏杆上问道。 艾利欧特叹了口气,向后靠在椅背上:“卡住了。完全卡住了。第二章,女主角应该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但我就是找不到……那个恰当的词汇,那种能准确表达她内心矛盾的情感张力。”他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有时候我觉得,描写鲑鱼洄游的本能都比描写人类的复杂情感要容易得多。”
凡想了想,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用干净纱布包着的东西:“也许这个能帮你换换思路?自家产的奶酪,刚做好的。”
艾利欧特有些意外,接过奶酪闻了闻:“哦!闻起来很醇厚。太感谢你了,凡。”他的表情舒缓了一些,“有时候一点小小的、实实在在的礼物,确实比任何虚无的灵感都要来得温暖。”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凡分享了一些农场里的琐事:“将军”又霸占了最舒服的下蛋窝,“小星星”似乎有点挑食,第一批蓝莓快要成熟了……这些简单而具体的生活细节,反而让艾利欧特听得很入神。
“你知道吗,凡,”作家忽然说,“也许我的问题就在于想得太复杂了。看看你描述的这些生活,多么真实,充满了细节和温度。而我却总在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艺术性’。”他自嘲地笑了笑,“也许我的女主角需要的不是一个华丽的决定,只是一个简单的、发自内心的选择而已。”
凡不太懂文学创作,但他觉得艾利欧特似乎找到了一点方向。“如果需要安静的写作环境,随时可以来农场坐坐。”他邀请道,“只要你不介意‘铜壶’可能会趴在你稿子上睡觉。”
艾利欧特笑了起来:“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提议。谢谢你的奶酪,还有……谢谢你听我发牢骚。”
离开海边时,凡回头看了一眼。艾利欧特已经重新坐到了打字机前,手指开始在键盘上缓慢但坚定地移动起来。
回农场的路上,凡的心情和天气一样变得明朗。他帮助了朋友,投资了重要的工具,还享受了雨后的海边风光。
傍晚,凡照例记录了今天的开支(一大笔钓竿投资!),核对了作物的生长情况。晚餐后,他坐在门廊下,就着油灯的光芒,再次翻阅那本从矿洞找到的旧书。
“铜壶”窝在他脚边,忽然竖起耳朵,朝着社区中心的方向轻叫了一声。 凡抬起头,望向那片黑暗。雨后的夜晚格外清澈,能见度很好。他似乎看到社区中心二楼的一扇破窗户里,有极其微弱的、一闪而过的光芒,像是萤火虫,但又更稳定些。
他屏住呼吸,仔细看去,但那光芒再也没有出现。 是错觉?还是……
他想起莱纳斯的话:“小镇没有秘密。” 合上书,凡觉得星露谷的夜晚,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深邃。
【小剧场:农场的金融顾问】
凡(对着记账本皱眉):1800金……钓竿真是笔不小的投资啊。
铜壶(舔着爪子,漫不经心):喵。(翻译:嫌贵?那你昨天给我买那个镶假宝石的项圈时怎么不说?)
凡(叹气):那不一样……好吧,也许有点冲动。但大赛奖金很丰厚!
“将军”(高昂着头走过):咕咕!咕咕咕!(翻译:愚蠢!投资本将军的下蛋事业才是稳赚不赔!看看这产量!这品质!)
小星星(在畜棚里发出悠长的叫声):哞——(翻译:附议。奶制品才是硬通货。钓竿能挤出奶吗?)
凡(举手投降):好好好,各位都是商业奇才。明天就开始研究鸡蛋和奶酪的多元化经营,行了吧?
喜欢成为农民的我想在星露谷生活下去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成为农民的我想在星露谷生活下去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