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睡醒后,身边的君笙大人已经去施布天劫。
每次一走就是几年。
他赤着脚在洞府门口努力修行,不知不觉已经长大了。
这日他坐在水镜镜面悬崖边上,晃着脚看着远处愣神。
君笙已经坐在他边上,他都不知道。
陌尘转头的刹那,脸贴的很近,近的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陌尘指着远方:“大人这里会下雪吗?”
君笙:“小尘儿,想看?”
陌尘拉着君笙的手:“我已经长大,别在叫小尘儿,大人陪我打雪仗好吗?”
目光交汇间君笙轻声细语:“嗯”
陌尘眼中流露情感:“今日就让彼此玩的都开心点。”
君笙挥袖间,掌心悬浮着珠子指尖凝聚着神力投入云层,瞬间白云变成了灰黑色,天空慢慢飘起鹅毛大雪。
雪花簌簌落在君笙银白的长睫毛上,他掌心悬浮的浮尘珠正散发出莹蓝微光。
不经意间,君笙团了个雪球砸在他肩头,冰晶在月银色锦袍上碎成星屑,“不是说要看真正的雪吗?不是说打雪仗吗?”
他广袖轻挥,漫天飘雪突然倒卷着朝陌尘扑来。
陌尘踉跄着跌进雪堆,后颈突然贴上温热的掌心。
君笙垂眸看他时,发梢的雪水正顺着喉结滑进衣领,“这么多年,还是这般调皮。”
陌尘趁机把冻红的手塞进他袖中取暖:“大人说过,浮尘珠能演化三千幻境,那这雪是?”
指尖触到君笙腕间突突跳动的血脉,那淡金色道纹在皮肤下发亮:“但这场雪...是真的,你喜欢冬天?”
“我不喜欢冬天的寒冷却喜欢雪花,因为雪花白的干净。”
吾取了一滴心头血融入珠内,所以雪景真切,此景可还喜欢?君笙忽然将陌尘拦腰抱起,玄色织金腰封硌得陌尘腰间发烫。
他踏雪而行留下的脚印在雪地上深浅不一,将陌尘放在雪地里,揉起一个雪团砸了过去。
陌尘还没反应过来,身上脸上便被白雪覆盖,他也揉起一个雪团砸向君笙。
突然整片雪原突然活了,雪下的越来越大,瞬间水镜里面白雪皑皑一片银白。
他将雪团自动凝结成玉兔,灵狐,追着陌尘在琼枝间乱窜,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看着他开心的玩着。
“但愿你永远能如此开心自由下去,那些曾经的悲惨记忆就让他彻底消失。”君笙看着他的身影碎碎念着。
君笙倚着红梅看陌尘扑进雪堆,肩头落花被他的体温蒸成绯色雾气。
陌尘抓起雪沫抹在他颈侧,却被他反手按在树干上。
他们的唇齿从未如此激烈地纠缠,他仿佛饥渴已久,径直撬开他的牙齿,深入小尘儿的口腔,一路攻城掠地肆意扫荡,不留一丝余地。
陌尘被压在雪地上,半个身子都陷进雪地里,不由的颤抖着:“大人,冷……”
君笙变出一件貂绒大氅垫在陌尘身下,支起一片结界罩住他们的身体。
他再次俯身,这个吻带一种近乎野蛮的狂热,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拆解。
陌尘的呼吸被他彻底夺走,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被他碾碎:“现在冷吗?”
陌尘脸上泛起红晕,凤眼闭合。
“小尘儿……”一声声的呼唤着,他呼吸间的白雾缠着他的银发,梅香混着雪气格外清冽:你心跳太快了,身体好烫,我……
正当他把持不住时。
洞府西侧的灵泉突然传来异响,他们相互看着,随后撤去结界君笙扶着陌尘起身。
陌尘拉着君笙的手,穿过山林拨开覆满霜雪的忍冬藤。
看见一只通体黑色的九尾玄猫正蜷在冰面上,前爪的伤口泛着诡异青紫。
它碧绿色的眼瞳中映出陌尘额间若隐若现的印记。
这个印记是君笙给刚化形的陌尘用神血点的守护咒。
“捡了只小麻烦。”君笙用避尘珠为猫儿疗伤时,指尖金芒突然暗了一瞬。
陌尘注意到他袖口内侧有金红血渍,像是旧伤反复撕裂的痕迹。
“大人,我们养他好不好?”
经过君笙同意后。
陌尘将九尾玄猫带回寝殿细心照顾着。
夜半陌尘被噩梦惊醒时,他抱着猫咪,揉着睁不开的眼睛。
晃晃悠悠的来到君笙寝殿。
君笙正在给西偏殿的果树浇水。
月光穿过他半敞的衣襟,照见心口处的金色道纹:“这是用三界众生之念浇灌的天道果,天道果里有因果,千万别吃。”
他碾碎一片枯叶,汁液竟像血般殷红:“若是吃了就会因果反噬...”
陌尘装作没听见后半句警告,抱着猫儿钻进他云缎般的床榻里:“大人,做噩梦了,今夜陪我睡觉。”
君笙将陌尘打横抱起:“都长大了,还要陪着睡觉。
这雪还没融化,小心着凉。”
这些年陌尘早已摸清他纵容的底线,当被他揽进怀中时温柔的说着:“明知这里有让你身体起红疹的花粉,还来这里。”
果然陌尘那截霜雪似的脖颈已然泛红。
猫儿突然冲着果树龇牙,碧色竖瞳倒映出果实表面流转的诡异符纹。
听见猫咪呲牙的叫唤声,陌尘转头去看,想起身却被君笙阻止。
君笙用绸带蒙住陌尘的眼睛,温热的唇意外擦过耳尖:“别看,会做噩梦。”
檀香缭绕的床幔中,陌尘数着他心跳声装睡。
西偏殿的天道果在夜色里发出萤火微光,而君笙手臂的道纹,似乎又向皮肉里嵌深了几分。
晨光透过水镜洒在石案上时,陌尘正用灵泉水给炸毛的玄猫梳洗。
这家伙昨夜又偷溜去西偏殿,此刻爪缝里还沾着天道果树的花粉。
陌尘拎着猫咪脖颈,将他狠狠教训一顿:“这是第几次了?”
被捏着后颈的玄猫传来“喵呜……喵呜”的哀嚎。
“上次偷啃君笙的玉简害他抄了整月的书简,上上次跑进他的被窝撒尿~害他换了整套的被褥。”
玄猫身体抽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突然瘫软成液体状,又突然醒来碧绿色眼睛泛起水雾心想:“喵呜~喵呜~猫猫就是故意的,你要是知道他以后会如何对你~你就会感谢我的。”
它粉肉垫啪地拍在陌尘鼻尖:“你闻闻,那果子是不是有鱼的味道?”
陌尘手一抖差点把它扔进灵泉:“玄猫会说话。”
君笙从身后递来鲜鱼脍,广袖带起的风里裹着药香:“陌尘会烤鱼吗?还是烤猫咪?”
玄猫瞬间炸成蒲公英,蹿上树枝头发出少年清音:“本座乃妖界第一美狐狸!才不是猫,小陌快把鱼给我,本座变十个美男陪你泡温泉!”
君笙指尖金纹一闪,猫儿惨叫着卷成团子滚向陌尘。
陌尘憋笑戳它翻出来的肚皮:“我还以为你是九尾狐后裔...”
“那是杂交,动物间的杂交懂吗!况且我自己都没搞清楚自己是个啥?”猫儿翻身抱住陌尘手腕,尾巴勾着陌尘往果树方向拽,“本座闻到果子在召唤,真的不尝尝?”
君笙点在玄猫眉心:“九尾他要化形了,你能熬过化形神雷吗?”
说完叮嘱了陌尘几句,就走了。
午后水镜突然漾起波纹。
陌尘抱着偷鱼干的猫儿走近天道碑,文字覆盖的碑文渗出猩红血丝。
怀里的玄猫突然僵硬:“别看!那是三千怨魂在喊你名字...”
猫爪捂住陌尘眼睛的瞬间,听见女子哭泣声音穿透灵台:“公子...”
怀中一惊,玄猫竟化作黑发少年将陌尘扑倒。
他耳尖绯红地压着陌尘衣襟:“临时借点灵力,别动!”
君笙赶来时,他们正滚在边上草藤里。
玄猫头顶还支棱着猫耳,嘴里叼着陌尘的发钗含糊不清:“本座在帮你挡情劫!”
陌尘望着他随后立马推开他:“什么情劫什么意思?”
夜里水镜下方山林又起雾了,这夜玄猫难得正经地蹲在椅子上,靠着陌尘在他衣服上踩奶。
他九条尾巴尖卷着陌尘腕间:“小陌,你听过替命咒吗?”
爪子突然指向啃果子的君笙:“比如有人把天罚转移到自己身上,替所爱之人承受所有因果。”
话没说完就被果核砸中脑门。
君笙拎起惨叫的玄猫冷笑:“看来该给某只玄猫安排绝育了。”
玄猫闻言立刻变回人形,拉着陌尘就往寝殿跑:“陌尘借本座一晚上,明日还你!”
碧绿色眼睛却悄悄望向西偏殿,那里有枚天道果正浮现出金茫。
玄猫想着这里应该有很多仙草,就用这个理由把陌尘绑在身边,完美。
玄猫叼着金缠枝篮子,穿梭在水镜山林时,尾尖沾满了醉梦藤的荧光花粉。
这株会唱歌的仙草正用叶片拍打他耳朵:“采我者情路坎坷哟!”
“闭嘴吧您嘞!”他一口咬断藤蔓,篮里七色灵草堆成小山。
朱颜草在晨曦里吐着胭脂雾,冰魄兰的根茎冻得他牙关打颤。
最麻烦的是缠心萝,每片叶子都长着哭脸,稍不留神就会用藤蔓捆住他命根子。
采完仙草,叼着篮子就去找陌尘,这个时间他一定在那里。
“陌尘陌尘!”玄猫顶着被挠花的脸跃进书阁,“快看这株像海带的为什么在冒粉红泡泡?”
正在抄录《仙草典籍》的陌尘笔尖一顿,墨汁在“承欢枝”词条上晕开黑色:“这是催情的鸳鸯藤...”
话音未落,玄猫已经嚼着草叶凑过来:“尝着有点鱼腥味!”
翻了书,找陌尘认了仙草,可把陌尘累坏了。
日暮时分君笙叩门进来,看见陌尘昏睡在药草堆里。
玄猫假意用尾巴给他扇风,爪尖却悄悄偷摸陌尘的脸颊。
那好看的脸颊上,正被打上一片光晕。
君笙见陌尘睡得香甜,也不忍心叫醒。
望着扇风的玄猫:“你想修炼?”
玄猫也不客气的说:“废话,这不是明摆的吗?难道你会教我?”
君笙轻声细语:“吾当然会教,教了你,本神不在的时候也可以保护陌尘。”
玄猫内心抓狂:好你个渣男,避尘珠里和我躺在一处,现在又嚯嚯陌尘,呸呸呸……混蛋……
玄猫又发现了什么:那君笙如果一直喜欢的是陌尘,那为何说想得到我,难道因为我的到来,导致了因果循环。
难道我才是那个拆散他们的插足者?
君笙看着眼前愣神许久的玄猫:“难道你不愿意?”
玄猫尴尬的:“呵……呵,愿意的……”
君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玄猫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他名字,省的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摇了摇头:“要不叫我阿玄?”
君笙眉眼带笑:“既然是吾的猫咪,当然要有霸气的名字,今日就给你赐名。
寂暝如何?”
玄猫张大了嘴巴惊叹:靠,自己真是那插足者……
君笙起身拍了拍他肩旁:“等你和陌尘学完识别仙草,来山林找吾,教你九种本源之力可好?”
玄猫又被震惊了:九种本源之力,难道我尾巴的那些神力,都是君笙教的?
他试了试妖力,果然,尾巴上没有强大的力量。
又过了几日,今晚的月亮很圆。
月圆夜惊雷炸响时,玄猫正泡在灵泉里褪去猫耳。
他盯着水中倒影,看着脸庞渐渐化作与陌尘相似的眉眼。
只是额间黑色火纹亮起的刹那,记忆如潮水涌来:被烧焦撕扯的九条尾巴,伤疤还在,还有……
捂着胸口,心脏那颗跳动的心竟然是自己的心脏。
心想着:他现在算是什么,带着记忆看陌尘再受伤害吗?这么可笑的吗?
突然天空一大片黑红云雷旋涡,悬浮头顶上,几道天劫神雷劈下来,正在灵泉的寂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劈的浑身焦黑。
寂暝:“好你个君笙,真是迫不及待。”
雷劈之后,寂暝彻底化形,猫耳在头顶也褪去了。
君笙出现在寂暝身后念着:“浮尘珠,三千幻境。”
时间静止,片刻后又光芒四射,光景恢复如初。
“这是化形雷劫?”他裹着陌尘的素纱寝衣挪移冲进药庐,发梢还滴着凝露。
寂暝追问:“小陌,你化形时可有被雷劈?”
正在捣药的陌尘脖颈留着可疑红痕:“君笙说我体质特殊,所以并未被雷劈”
“君笙替他挡了化形雷劫?”
玄猫眯眼看向窗外,西偏殿天雷结界隐约闪动。
他忽然把陌尘按在药柜上,指尖抚过对方额间印记:“若我说,他将来会让你魂飞魄散,你信我吗?”
话被推门声打断。
君笙拎着的琉璃瓶里,竟装着正在融化的雷云。
寂暝嗅到血腥气,那袭白衣下摆果然浸着金红的受伤痕迹。
君笙望着陌尘说:“今晚,来我寝殿。”
便转身出去。
陌尘刚起身,寂暝赶紧阻止:“仙草辨认书简,本座还有些不懂,你再教教我呗。”
他内心吐糟:这是本座想说的话吗?怎么身体不受控制。
三更天,书阁烛火摇曳。
寂暝翻到《千言万语录》残卷时,尾椎窜过电流:“这难道是仙宫老头灌醉司命星君写的荒唐话本?”
嘴里尝试蜜露,眼睛盯着“情丝绕指,金石为开”的批注,突然咬破指尖开始画符。
“蜜露甜吗?”陌尘皱眉看玄猫把醉仙草榨汁,“你最近总在瞎研究什么?在做什么有趣的东西?”
“这是改良版蜜露果酒!”玄猫晃着琉璃瓶,里头的液体正呈现诡异形形。
陌尘好奇:“怎么做的?”
寂暝说着:“实际配方是承欢枝三钱、相思豆五颗、鸳鸯藤汁七滴,佐以从君笙药柜偷来的龙涎香。
经过第三十六次试验时,在药鼎炸出粉色蘑菇云时才做好的。”
寂暝拿出实验爆炸的记录小抄给陌尘看。
上面写着:辰时加朱颜草会变青蛙,果然要午时用冰魄兰中和...
最终成品装在青玉鸳鸯壶里,他特意在壶嘴雕了棵树。
陌尘看完给寂暝竖了个大拇指。
觉得他做出的东西很诡异,便准备离开,寂暝问:“去干嘛?”
陌尘:“沐浴,多少日了,身上一股子草药味你不洗洗?”
寂暝笑笑:“你先,你先。”
趁陌尘在温泉沐浴,寂暝将男女欢爱的药水混入蜜露果酒,还撒上会发光的星屑花粉。
将蜜露果酒装满了琉璃酒瓶戴在身上,其它的都放在书阁就等着陌尘沐浴完出来。
陌尘出来后,并没有回书阁而是走到了洞府外看星星。
“今晚有星星吗?”他变回猫形叼来食盒,碧绿色眼睛却不敢直视陌尘。
尾尖紧张地卷着那壶酒,没注意君笙正站在树荫底下,默默看着。
手中沾了点承欢露药水的蜜露果酒。
西偏殿突然传来天道果坠地的声响。
玄猫炸毛跳起时,酒壶被撞翻,酒水在忍冬草丛中洒了一片。
沾染药酒的藤蔓瞬间疯长,这气息竟带着一股令人闻了就酥麻触电的感觉。
他们受果酒影响,寂暝竟然向陌尘告白:“小陌,本座喜欢你,本座带你离开这里可好?”
这里的寂暝是月尘,可惜陌尘不知道。
君笙抓着树干的手,由于用力过猛,树干上残留着渗出的血痕。
“我不喜欢你,这里是我的家,我要待在大人身边。”陌尘说道。
“不是,你图什么,跟着他在这里又出不去,和坐牢有什么区别,你跟我走,外面很热闹的。”寂暝说道。
寂暝指尖上拂过草丛残留着蜜露果酒,陌尘望着碎裂一片的琉璃瓶。
两人目光相撞,浑然不知寂暝用尾指勾着他腰间的腰带:“本想让你尝尝本座的手艺,可惜了一壶好酒。”
他又变出一瓶在手上,悠哉的又喝了一嘴,夜风裹着酒香掠过唇畔。
陌尘忽然倾身,夺过寂暝身边的酒坛。
喉咙滚动的水声里,混着句含糊不清的话:“这就是酒的味道吗?”
君笙的银发拂过树荫底下的树枝,树枝折断的声音很小,但还是僵住了。
寂暝趁机将陌尘按在地上,掌心渗出细汗:“本座带你走,外面的世界很大,我们找个无人的地方,隐居过生活,好不好?”
陌尘想推开压在身上的寂暝,脸上的红晕未退:“你醉了,还是去清醒清醒。”
寂暝将他双手抓住,架在头顶,发间的两个树枝形状的角,显得陌尘更是迷人。
寂暝抓起琉璃瓶就往陌尘嘴里灌酒,直到陌尘呛着了,才停下。
寂暝的唇贴近陌尘耳垂,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滚烫的气息:“他教你克己守礼,本座教你沉沦欲海,怎样?”
陌尘抗拒着,指尖凝起的灵力不小心打伤了寂暝,他擦去嘴角血痕捏着陌尘的下巴说:“怎么,君笙没教过你怎么接吻?反应这么激烈?”
陌尘测过脸:“他不会碰我的,不像你,野蛮,粗鲁。”
“够了……”
一声雄厚有力的声音穿透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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