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尘的瞳孔泛起月白色旋涡,额间神印光芒刺破地牢阴霾,在斑驳石壁上投出摇曳的树影。
他垂落的银发无风自动,发梢凝出翡翠色嫩芽,顷刻间暴长成虬结的苍银树藤。
喀嚓——
第一根树藤捅穿玄铁牢笼时,君笙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起。
藤蔓表面浮动着流动的银纹,每道纹路都映出天道碑里君笙教他辨识的星轨图。
“君笙大人有大量,放过寂暝。”
寂暝:“小陌,你顾好你自己,不用管我,找机会快逃。”
数以万计的树根从地缝喷薄而出,裹挟着星砂与冰晶将穹顶撕开裂缝。
月光如瀑倾泻的刹那,最粗壮的藤蔓缠住君笙脚踝,银藤表皮剐蹭魔纹发出金石相击的锐响。
陌尘踏着绽开的银叶凌空而起,身后不死树虚影已凝成实体,片片落叶化作月刃割裂空间。
“小尘儿连本体都祭出来了。”君笙震碎攀上腰际的藤枝,飞溅的木屑却在空中凝成囚笼。
他唇角的笑凝固在看见陌尘眼神的瞬间,含霜的眼瞳里,奔涌着炽光:“小尘儿你应该感谢我给你重生的机会。”
陌尘:“你神魂不稳,你的弑杀道确实更霸道,就算比善恶道厉害,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善恶分身。
过来,到为师身边来。”
寂暝:“你现在是师兄。”
陌尘:“小狐狸,待会再救你。”
寂暝:“师兄你快走,他会杀了你。”他看向君笙:“有本事冲我来,为什么要这么对师兄。”
君笙:“你好意思问为什么,你想知道进入天道碑前发生了什么吗?”
寂暝:“发生了什么?”
君笙:“要不是我回溯过去,都不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先背叛了小尘儿,是你让我和小尘儿相爱相杀。”
寂暝:“知道是我就冲我来,别动他。”
整个魔宫大殿整体崩塌成一片废墟,青鬼城的魔界子民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纷纷关门躲了起来,本来热闹的市集瞬间空无一人。
君笙一剑挥去寂暝气息奄奄:“这不就是冲你来的吗?将死之人也敢忤逆吾。”
树藤绞碎整个魔界第七重结界时,君笙的裂天剑堪堪擦过陌尘耳际。
陌尘并指划过心口,引出的银血化作漫天带刺的落叶雨,每片叶子都嵌着颗微型星辰:“都别吵了,是我考虑不周。”
已经在剧烈震荡中坍塌的地牢,坠落的巨石纷纷散落各处,却在落地前被藤蔓绞成齑粉,混在魔气的尘雾里。
君笙:“小尘儿真的要与我打一场?”
陌尘的声音似从远方传来:“因为你不听话。这一击,还你当年的庇护之恩。”
不死树主干突然爆出耀斑,根系刺入魔界地脉疯狂吮吸浊气。
君笙看着自己衣袍上蔓延的霜花,忽然撤了护体魔障,任由腐蚀之力爬上颈侧:“你想知道真相是吗?”
藤蔓贯穿他胸膛的刹那,万千星砂从伤口喷涌,在空中凝成陌尘从未见过的画面。
虚空星海中,君笙正跪在枯萎的不死树前,用自己的神血浇灌不死树根。
地面在陌尘足下绽开霜花,他并指为剑劈向君笙,天罚雷光正缠绕周身:“千年了,该做个了断。”
君笙的瞳孔骤缩,魔气凝成的裂天剑却偏了半寸,只削落陌尘一缕银发。
“小尘儿要如何了断?”君笙笑着撞碎穹顶跃入魔界血月,身后万千怨灵化作黑羽箭雨:“像从前般爱吾再与吾摇唇鼓舌,鸾凤和鸣,哈哈哈......”
话音未落便被不死树枝穿透右肩,金血溅在陌尘眉心神印上,烫出缕青烟。
树藤卷着君笙,从魔界打到天外,打到虚空,两人的身影像星辰般滑过天空一路来到仙宫。
君笙的战靴踏上琼华殿玉阶时,碾碎的星纹琉璃发出细碎呻吟。
他瞳孔里跳动的魔焰忽然凝滞。
廊道纱幔被罡风撕成缕缕残红,三千盏长明灯早已熄灭,灯油在地面凝成扭曲的仙人跪拜像。
“小尘儿以为......”他尾音被突然卷起的仙鹤残羽打断,手指无意识摩挲裂天剑纹。
魔纹攀上眼角时,恰好映出陌尘颤抖的指尖正抚过断裂的镇魔柱,柱身“替天行道”的字体正被青苔蚕食。
“以为你真的能陪我豁出去吗?你那么重面子,要是以后让别人知道高高在上的月神被我睡了百年,你会怎样?”
陌尘的月银广袖扫过积灰的命盘,盘面倒影里君笙的魔气正诡异地褪色:“别说了,阿笙那些都是误会,你要宁心静气。”
君笙:“放你屁的宁心静气,这善恶道不是你教给我的吗?
拿自己徒弟寻开心吗?”
陌尘:“你想起来了是吗?不,不是,你用空间戒回溯过去,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样会触犯天条,天道不会放过你。
我还想让你飞升天庭,坐上那个位置,如今却是自作孽,不可活。”
君笙:“我要是告诉你,我不但回溯过去,还见到了以前的你,我与现在时空的自己交换了元神。
回来后屠杀了人界修真宗门,我还屠了仙宫你信吗?”
他转身时发梢银铃撞出清响,惊起檐角垂落的蛛网:“琼华殿,玉华殿里真的空无一仙.....四季宫无神,师尊也不在了…….”
尾音凝成白雾消散在空荡大殿,那里本该镇守的二十八星宿石像,此刻只剩满地灵石碎末。
君笙突然用剑劈开云海,被斩断的霞光如血瀑倾泻。
陌尘吐出鲜血:“阿笙,你……”
他踩着光瀑走近,魔气凝成的手掌抚过陌尘后颈时,正触到天道碑裂纹的同频震颤:“怎么心急了,仙宫无仙,不正合吾愿,你看连天道都是向着吾的。”
他的瞳孔收缩,倒映着陌尘睫羽上凝结的冰晶:“那是净化之力失控的征兆。”
残破的《诸仙录》突然从梁上坠落,书页在两人之间翻飞。
陌尘瞥见“紫阳真人”名讳处的焦痕,那正是君笙魔气特有的菱形灼印。
他踉跄后退撞倒青铜鼎,鼎内滚出的却不是香灰,而是各派掌门的本命玉牌。
“你看,他们多无辜。”君笙的剑尖挑起供桌黄幡,幡后斑驳的壁画上,天尊画像唇角朱砂剥落,恰好凝成嘲讽的弧度。
他魔纹突然暴涨吞噬殿内最后天光,却在陌尘抬手结印的刹那自动退避三寸。
月光刺破穹顶的窟窿时,陌尘看清君笙战甲缝隙里渗出的金血,囚仙阵突然灼烧:
“君笙大人,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情流露?”
君笙的冷笑震碎最后半扇雕花窗,他魔气卷着陌尘掠至云海:“又变成了小尘儿。
逃避责任是吗?”
两人身影掠过之处,忘川倒卷起千丈巨浪,仙宫各处凄凉一片。
陌尘的树藤缠住君笙腰腹撞碎星辰,仙宫废墟的琉璃瓦在他们脚下迸溅成星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将众仙救回来,不然大人会受到惩罚。”
“吾若要屠仙,何须藏头露尾?”君笙徒手撕开缠绕的藤蔓,魔气却避开了陌尘心脉,他们辗转来到了天神殿禁地。
他指尖抚过天道碑上新裂的纹路:“倒是小尘儿你,连本体都搬出来了是想杀我吗?”
碑面突然映出寂暝在废墟中即将消散的残影。
陌尘瞳孔怒气暴涨,不死树根须刺穿三界屏障:“大人再胡言乱语,我就,我就真的杀了你。”
腐蚀之气吞没君笙刹那,他看见对方胸口正渗出银血,那是月神注入的净化之力。
君笙:“哈哈哈,你舍得吗?”
陌尘松解一丝腐蚀之力,在君笙分神的瞬间,用分身回到魔宫。
“为何收力?杀了我呀!”君笙任由腐蚀藤蔓穿透胸膛,魔气凝成的手却抚上陌尘身体旧伤。
不死树灵即将吞噬他元神时,陌尘突然捏碎本命叶,璀璨月华裹着两人坠入天道碑。
碑内小世界的白梅花如千百年前纷扬盛开,君笙跌落花雨时扯住陌尘半截袖袍:
“你终究不够狠心......”
指尖在触及君笙腕间疤痕时自动松力,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守护咒契纹。
本体收回,陌尘第一次使用全部神力同君笙打了一架,渐渐有些脱力,睁着疲惫的双眼望着君笙。
他抬手抚摸君笙的脸颊,思绪却如同陷入泥潭,挣扎却难以自拔,心思变得越来越沉重。
随后便消失在天道碑小世界里。
君笙看着陌尘消失的身影,他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失去了寄托,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思绪如风中残烛,摇曳不定,难以凝聚成清晰的念头。
话语从他口中缓缓流出,却如同呢喃,自己也不确定说了些什么。
手指轻轻触碰物体,感觉却如同隔着一层薄雾,很不真切:“小尘儿,你是恨吾的,是吗?”
他缓缓走进洞府,蜷缩在陌尘曾经睡过的床榻上,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本体归来后赶紧回到魔宫地牢废墟将寂暝带到了月宫。
陌尘捏诀的手印凝滞在寂暝透明的眉心,识海内不死树灵疯狂摇曳。
他剖开自己心口取出银血混着仙灵之气,浸透寂暝逐渐消散的身躯:“九尾断了,月尘,抱歉是我牵连你了......”
无数的仙灵之气涌入透明的身体,却都穿过身体散向月宫各处:“没用~为什么~没用~月尘你不是说~说要一起~回去的吗?怎能说话不算数……”
他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着。
他眼睁睁看着月尘的身体变成一团光芒消散在空气中,他慌乱的用手去抓,却抓不住:“你我之间都没有什么温馨时光,都是因为我,让你落个神魂消散的下场。”
突然想到他的心是君笙的神心:“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月宫寒玉床突然迸裂,陌尘将寂暝残魂引入本体树干内。
树根缠绕的虚弱的残魂,却起不了一点作用,连君笙给他打上的守护咒也散了。
不管是君笙也好,月尘也好,他对陌尘的感情都是全心全意投入的。
唯一真心为他着想的月尘彻底没了,他的身体因长时间的忍耐而达到极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卷在本体树干内的残魂也在这日消散了,君笙留在他体内的神心也没了:“阿玄,让你回去,为什么不回去。”
他坐在湖边,晴光透过柳叶在他身上落下光斑。
他日复一日的,年复一年蹉跎着过着每一天,直到一片枯黄的柳叶落到他的掌心。
被君笙折磨了百年他都没有崩溃,没有放弃,如今却因为月尘的死让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等了很多的岁月,依然没有等到月尘复活归来,他躺在床榻上,星辰般的眼睛失去了光泽,凌乱的银发哪有神明的威严。
坐在铜镜前,看着与月尘相似的容貌,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君笙在天道碑内苏醒时,掌心握着片带血的梅花。
他记忆中响起陌尘在人界低哑的哼唱声,是当年在沉月阁哄他入眠的《安魂谣》。
他魔气褪尽的指尖轻触结界,在泛起涟漪处画了个月牙,与陌尘心口的疤痕一模一样。
月尘死后,月神沉睡仿佛一切都恢复正常,君笙也回到了天道碑小世界。
妖界,魔界经历岁月蹉跎也没了往日的嚣张。
新上任的妖皇是冥骨碟妖,叫葬红庭。
他与新上任的魔界魔尊,以前的郦庸城主夜笛达成盟友。
“今向仙宫签订不祸乱苍生,不无辜杀害人界凡人的协议,同时约束人界修仙宗门,不得怠慢修炼,不得走捷径修炼,不能乱杀妖界魔界子民。
如若妖魔两界残害凡人,修真界有义务将其铲除囚禁。
时间三百年。”葬红庭念着。
仙宫重开登天门之路,人界也能渡劫升仙,似乎一切都向着美好发展。
君笙在洞府醒来后,那双眼神犹如黑夜里的月光,深情望着窗外的白梅,梅花像雪花一样白茫茫一片。
他温柔的拿出浮尘珠幻化一个只属于他和陌尘的幻境。
进入浮尘珠三千幻境世界,他抱着陌尘入睡,怀里的人转了个身:“大人松松手劲,太紧了。”
君笙就这样陷入其中无法自拔,隐居生活中,在这里只有他与陌尘,相濡以沫的过着无忧无虑平凡的人界生活。
这日天气晴好,晨雾落在未散的青鸾山腰,君笙新栽的紫竹刚抽第七层嫩叶。
露珠顺着竹叶滚入陌尘颈窝时,他正枕着君笙大腿数云絮。
炊烟从篱笆院斜斜升起,混着新蒸的桂花米糕香,惊走了偷啄黍米的画眉。
“抬脚。”君笙咬断绣线,掌心托着陌尘沾泥的足底。
掌心凝起的银针在锦缎上游走,绣鞋面跃出对衔着月牙的比翼鸟:“昨日你说市集王娘子鞋头的蝶好看......”
他忽地将人拦腰抱起,踩着露水往溪边走:“为夫绣的鸟会啄露珠,喜不喜欢?”
陌尘眸光明亮,如同夏夜里璀璨的繁星,点了点头:“喜欢。”
坐在溪水边,给他套上亲手缝制的鞋子,看见陌尘在溪边奔跑着,没玩到一会又将鞋子脱了,赤足泡在溪水里。
整个人都跌进溪水里,从溪水里出来的那刻他抓着鱼开心的说着:“大人你看,我抓到鱼了。”
他走过去将鱼放在了鱼篓里,一边说着他顽皮又将他抱起:“玩了许久,也饿了吧,我们回去吃饭。”
不大不小的山林小院,四周都有爬高的竹子,门口竹子做的竹板上写着笙尘小阁四个字。
一股烟火的香味从里边的小竹屋里飘出来,这香味闻着都饿了。
竹屋铁锅里煨着昨晚猎的山鸡,菌子与春笋在奶白浓汤里沉浮。
君笙卷起墨袖翻炒荠菜,油星跳上陌尘偷捏米糕的指尖:“烫!烫!烫~”
“吹吹,快手给我~”君笙含住那截泛红的指尖,顺势将人困在灶台与臂弯间。
蒸汽朦胧了陌尘睫羽,他腕间魔纹凝成的灵力正缠着锅铲翻炒:“盐少了?”
鼻尖轻蹭怀中人耳后:“还是醋多了?”
陌尘别过头,耳尖红过灶膛火星:“你从前可不会烧饭做菜的......”
“嘘—不会可以学。”君笙舀起汤吹了三遍,自己先尝过才递过去:“如今的我是小尘儿的夫君,自然什么都想着你。”
他忽然摸出支檀木簪,簪头刻着两人在溪边濯足的小像:“今早雕的,抵昨日欠你的糖画。”
他温和的目光,似和煦的阳光,正慢慢融化他心头的创伤。
“怎么了,是不喜欢吗?”君笙放下锅铲询问着。
陌尘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我想要月牙形状的发钗。”
看着陌尘期待的眼神,松了一口气说着:“还以为我的小尘儿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将三菜一汤放在盘中,端到木桌上,摸了摸他的脸颊温柔的说着:“先吃饭,等找到材料雕刻好后就当做你的生辰礼物送给你,我亲自给你带上。”
他盛好一碗鸡汤递给陌尘说着:“我的小尘儿如此好看,戴什么都行。”
说着又往他碗里夹了许多菜和肉块,陌尘望着君笙:“好了,太多了,都吃成大胖子了。”
君笙心头一紧又立马说着:“小尘儿才到我的肩头处,可要多吃点,长高点。”
就这样轻松愉快吃完一顿午饭,带着一丝温暖与不可思议的心思静静的望着君笙。
青石板映着晚霞,君笙带着陌尘来到集市摆摊。
君笙的符纸铺前挤满了前来买符纸的小姑娘。
陌尘倚着老槐树数铜板,发间新簪的流苏钗轻盈摇晃着。
君笙在案几上将朱砂多调了几分金粉,各式各样的符纸都带着神通灵力。
“这位郎君好福气!”卖花婆子往陌尘竹篮塞了把花束:“娘子这般品貌,老身活八十载头回见......”
陌尘站起的身姿映入卖花婆子的眼睛,她尴尬的笑了笑:“老婆子眼花缭乱的,竟将俊美的郎君看做娘子,真是抱歉,口误口误……”
君笙突然掷笔揽过陌尘腰身,朱砂在黄符上洇出心形:“阿婆他有花粉症,还有你没说错,他就是我的娘子。”
他指尖金粉点染陌尘眉间:“有他在身边是在下三生有幸。”
卖花阿婆将他手中的花束拿走,祝福他们:“那就祝两位郎君恩爱两不疑,相濡以沫。”转身就离开了。
太阳彻底落下,闪烁的星光点缀在空中,显得夜晚的黑夜不是那么可怕。
君笙拉着陌尘的手来到一座道观。
陌尘将铜钱坠入功德箱,里面传来一阵脆响,声响中混着君笙低哑的呢喃细语。
陌尘低头编同心结,假装没看见那人用魔气驱散小偷,也假装没察觉所有买符的姑娘都被幻术模糊了面容。
人界的天气,有着四季不同的气候,他们共同度过了一段漫长难忘的岁月。
天气慢慢变冷了,连日的冻雨一阵一阵下个没完,整个人界城池笼罩在即将到来的冬寒之下。
山雨敲打新糊的窗纸时,君笙正给陌尘染蔻丹。
魔气凝成的夜明珠悬在帐角,映得他眉目比往日还要温柔三分:“明日赶集,给你扯匹云霞缎做身新衣服。”
“要月银竹纹。”陌尘蜷了蜷脚趾,丹蔻蹭上君笙锁骨:“像咱们屋后的那株树苗的颜色......大人为什么给我染蔻丹,我又不是姑娘家。”
君笙:“别动,这样好看。”
尾音被吞进混着桂花蜜的吻里,他褪去陌尘的衣衫,却被陌尘抓住:“大人外面下雨了,冷。”
君笙挥袖间将所有门窗关上,又将笙尘小阁变成温暖的空间。
他俯身上去,下一刻嘴唇突然被他堵住,君笙刻意的擦拨下,他脑袋逐渐发昏,偏偏身后又没有倚靠,只能扶住他搭在床壁两侧的手臂,不知多久才松开。
他温柔的询问着:“小尘儿,我可以吗?”
陌尘似懂非懂的样子问着:“可以什么?”
只见话还没说完,君笙便紧紧地堵住了他的唇,一时间竟不能言语。
周身的血液尽数涌到了头顶,连神经末梢都在叫嚣着狂舞,陌尘整个人仿佛都被他镶嵌进身体,竟不能呼吸。
“大人,你怎么浑身发烫,还硬硬的,抵得小尘儿难受。”
他的手扶在了陌尘纤细的腰身上,渐渐的不再只满足于浅尝辄止,他的吻越来越炽热开始走向他的下巴,脖颈,锁骨。
“这样呢,这样还难受吗?”
君笙仿佛看到了自己疯狂的欲望,他抱着他,想与他身躯融合。
忽然又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隐忍克制的抱着他。
许久之后,他揽着陌尘轻声细语着: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是不是弄疼你了,小尘儿我们成亲吧!”
将陌尘转过身来,却发现小尘儿晕睡了过去。
他笑了笑,将覆盖在他脸颊上的银发往边上挪了挪:“睡觉也不知道叫一句,就睡了过去。”嘴里发出无奈的笑,就抱着他睡着了。
君笙腰间浮沉珠忽明忽暗,珠外真实世界的君笙正被黑雾包裹着,而幻境中的冬雨愈发缠绵,将门口新题的“笙尘小阁”四字洗得发亮。
次日清晨,君笙又自我陶醉在这幻境中,他裹着披风在寒冷的冬天里走向竹屋,忙碌的身影正在给陌尘炖着营养大补汤。
瓦罐煨着的鸡汤渐稠,混着雨打竹叶的节奏咕嘟作响。
君笙在陌尘睡醒后轻抚他心口,那里空无的心房上只有一个月牙疤痕,正与幻境外枯坐月宫的月神同时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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