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在手,万民欢呼。
这一刻的张枫,站在洞开的皇宫大门前,身后是跪伏的旧臣和肃立的新部属,身前是如林般的军队和隐约传来的鼎沸人声。他高举着那方传承了不知多少朝代,凝聚了无数野心与梦想的传国玉玺,仿佛将整个天下的气运都握在了手中。
欢呼声持续了许久,才在张枫微微抬手示意下,渐渐平息下来。但空气中弥漫的那种狂热与期待,却并未消散,反而更加浓烈。
张枫将玉玺轻轻放回李纲仍高举着的紫檀木盘中,这个动作让李纲等人心中一紧,不明所以。
“玉玺,是重器,亦是责任。”张枫的声音再次响起,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它的归属,不在于是否‘受命于天’,而在于执掌它的人,能否承天之德,泽被苍生!”
他再次定义了权力的来源——非是天命神授,而是德政民心。这番话,对于习惯了君权神授思维的旧臣和百姓而言,无疑是石破天惊,却又隐隐契合了他们内心对“明君”的渴望。
“自今日起,改元‘启明’!”张枫朗声宣布,开启了新的纪元,“寓意扫除晦暗,开启光明之世!洛京,暂为都城,更名为‘北京’,以示万象更新!”
“启明……”李纲等人心中默念,品味着这其中蕴含的破旧立新的决心。
“赵铁柱!”张枫喝道。
“末将在!”赵铁柱大步上前,躬身听令。
“着你率本部兵马,彻底清查皇宫,登记造册,妥善保管一切宫廷器物、文书档案。原宫内宦官、宫女,依此前政策,甄别后,愿留者经过培训可酌情录用,愿去者发放路费遣散。严禁骚扰、毁坏!”
“末将遵令!”赵铁柱洪声应道,立刻转身安排去了。这道命令,再次体现了张枫行事的有条不紊和对秩序的重视,而非胜利者的肆意妄为。
“李纲,周望。”张枫的目光转向仍跪在地上的旧臣首领。
“罪臣在。”两人连忙应声,心中忐忑不安。
“尔等能审时度势,顺应天命,阻止疯狂,保全京城百姓与宫室,有功于民。”张枫先肯定了他们的功劳,这让李纲等人稍稍松了口气,“暂留原职,协助稳定京城秩序,安抚旧僚。待新政架构完善,再行定夺。”
没有立刻杀戮,也没有立刻重用,而是给了他们一个戴罪立功、观察后效的机会。这既展现了胜利者的宽容,也体现了政治上的成熟与谨慎。
“谢武王殿下恩典!罪臣等必竭尽全力,以报殿下不杀之恩!”李纲、周望等人连忙叩首,心中五味杂陈,却也生出一丝感激和希望。
“福伯。”
“老奴在。”一直默默跟在张枫身侧的老管家上前一步,他虽然修为不算顶尖,但作为张枫最信任的元老,地位超然。
“由你牵头,组建临时政务司,统筹京城一切民政、经济恢复事宜。优先稳定粮价,恢复市面,清查旧有户籍田亩,为推行新政做准备。可酌情征召有才干、无大恶的旧吏协助。”
“老奴领命!”福伯沉稳应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知道,这不仅仅是管理一座城市,更是为未来治理整个天下打下基础和样板。
一道道命令清晰地下达,涉及军事、政治、经济方方面面,将入城后的各项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旧臣们听着,心中愈发凛然。这位武王,绝非只知道打仗的武夫,其治国理政的思路之清晰,手段之老练,远超他们的想象。夏朝败于其手,不冤!
安排妥当后,张枫并未立刻进入皇宫。他翻身上马,对身边的墨莺(虽未明确点名,但通常作为影卫首领随行)及亲卫道:“随本王,巡城。”
他要在接受投降、拿到玉玺的第一时间,亲自去看一看这座刚刚归属于他的帝都,去感受一下这座城市的脉搏,也让这座城市的百姓,亲眼看到他们新的统治者。
马蹄声再次响起,张枫在一众护卫下,离开了宫门,沿着洛京——现在应该叫北京——的主要街道,缓缓骑行。
消息早已传开。
“武王出来了!”
“那就是武王殿下!”
“好年轻!好威严!”
街道两旁,聚集了比之前更多的百姓。他们挤在士兵组成的警戒线后,踮着脚尖,伸长脖子,争相目睹这位终结了夏朝、带来了“约法三章”的传奇人物。
当看到张枫那沉稳的身影,感受到他那并无多少杀气反而带着一种审视与平和的目光时,许多人心中的不安进一步消散。
不知是谁先喊了出来:“武王万岁!”
这一声呼喊,仿佛打开了闸门。
“万岁!”
“武王万岁!”
欢呼声再次响起,比之前在宫门外更加热烈,更加发自内心!人们挥舞着手臂,脸上洋溢着激动与希望。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场面并未出现,但这种发自肺腑的欢呼,却更能代表民心所向。
张枫骑在马上,面带淡淡的微笑,不时向道路两旁的百姓挥手致意。他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但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最强的安抚和宣言。
他看到了重新开张的店铺,看到了百姓脸上渐渐焕发的神采,也看到了战争给这座城市留下的些许创伤(主要是心理上的和旧政权崩溃初期的小规模混乱痕迹)。这一切,都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道路。
巡城一圈,耗时颇久。当张枫再次回到皇宫前时,夕阳已经开始西斜,将天边染成了绚烂的金红色。
皇宫,在晚霞中显得格外壮丽,也格外寂静,等待着他的正式踏入。
张枫在宫门前停下,最后回望了一眼这座笼罩在暮色与炊烟中的庞大城市。
喧嚣的欢呼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传国玉玺的冰凉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万民期盼的目光依旧灼热。
旧的时代,已经随着玉玺的献出和夏皇的被软禁,彻底埋葬在这黄昏之中。
而属于他张枫,属于“启明”的新时代,就在眼前这座寂静的宫殿群后,在这片广袤的天地之间,正式拉开了帷幕。
天命何在?
不在虚无缥缈的上天,而在被他握于手中的玉玺所代表的责任里,在麾下将士效死的忠勇中,更在这北京城、乃至未来全天下亿万黎民百姓的欢呼与期盼之中!
此即为,天命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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