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灼热的能量光束擦着龙渊的后背和脚踝射过，将潮湿的岩壁熔出一个个焦黑的坑洞，碎石四溅！龙渊抱着少女，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在狭窄的通道内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规避动作，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身后的脚步声沉重而迅捷，那两台黑色守卫的追击速度快得惊人，而且它们似乎具备某种高级的追踪锁定系统，无论龙渊如何变换方向，都无法轻易甩脱。
怀中的少女紧紧搂着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胸前，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但这一次，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失控爆发出精神风暴，似乎在努力遵守着龙渊之前制定的“分工”，不给他添乱。
“感知它们！弱点！或者…附近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形？！”龙渊在高速奔跑中低吼道，声音因为剧烈的运动而有些喘息。硬拼绝不是办法，他需要信息，需要突破口！
少女闻言，努力抬起头，墨绿色的眼眸中光华流转，仿佛有无数数据流在瞳孔深处闪过。她望向身后紧追不舍的黑色身影，又快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它们…能量核心…在胸口中央…很坚固…”她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左面那个…右腿关节…有旧伤…能量流动不畅…右边那个…头部传感器阵列…下方三厘米…有个盲区…”
“…前面…右拐…然后…上面…有松动…”
信息碎片化，但极其关键！
龙渊眼中寒光一闪，瞬间制定了战术。在通道前方一个近乎直角的右拐弯处，他猛地蹬踏左侧岩壁，身体借力如同旋风般转向，同时右手如电，从地上抄起一块棱角尖锐的碎石！
就在身体转过拐角、暂时脱离守卫视线的一刹那，他看也不看，凭借着少女提供的方位信息和自身恐怖的投掷技巧，手臂肌肉贲张，将那块碎石如同子弹般向着身后左面那台守卫的右腿关节处狠狠掷去！
“噗嗤！”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夹杂着金属扭曲和能量泄露的“滋滋”声！身后传来那台守卫一个踉跄的沉重脚步声，以及系统报错的短暂嗡鸣！击中了！
虽然不可能就此废掉它，但至少能稍微延缓它的速度，破坏其平衡！
与此同时，龙渊没有丝毫停留，按照少女的指引，在右拐后立刻抬头，果然发现头顶上方有一片因年代久远和潮湿而严重风化、布满裂缝的岩层，几块巨大的岩石摇摇欲坠！
他脚下再次发力，猛地向上跃起，左腿在岩壁上一点，身体再次拔高，右拳紧握，体内能量涌动，带着一股寸劲，狠狠轰击在那块最关键、承载着大部分重量的岩石根部！
“轰隆——！”
大片的风化岩层应声坍塌，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将刚刚追到拐角处的两台守卫淹没！通道被彻底堵死！
烟尘弥漫，将龙渊和少女的身影也笼罩其中。龙渊落回地面，踉跄了一下，腰间的伤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刚才那一系列高强度的动作，尤其是最后轰击岩壁的那一拳，再次牵动了他的伤势。
“你…没事吧？”怀中的少女抬起头，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额角的冷汗，冰凉的手指下意识地又想去触碰他的伤口。
“没事。”龙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痛楚，“它们暂时过不来了。干得好。”
这不是客套，而是发自内心的认可。没有少女精准的弱点感知和地形指引，他绝无可能如此干净利落地暂时摆脱这两台可怕的机械守卫。
少女听到他的肯定，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红晕，轻轻摇了摇头，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光彩。
通道被堵死，后方传来守卫挖掘和试图突破的沉闷撞击声，显然那点障碍困不住它们太久。龙渊不敢耽搁，抱着少女，继续向着通道深处前进。这一次，他更加警惕，【顺风耳】全力开启，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
又前行了大约十几分钟，通道开始向上延伸，周围的岩壁逐渐被粗糙的混凝土和旧式合金板所取代，似乎进入了某个更早期的建筑结构。空气依然潮湿，但那种荒芜死寂的感觉稍微减轻了一些。
突然，少女轻轻拉了拉龙渊的衣襟，指向侧前方一个半掩在坍塌物后面的、锈迹斑斑的金属门。
“…这里…感觉…很特别…”她小声说道，“…没有危险…但是…有很多…‘记录’…”
“记录？”龙渊心中一动。他走到金属门前，发现门锁早已损坏，用力一推，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门被缓缓推开。
门后是一个不大的房间，看起来像是一个早已废弃的旧式控制室或者档案室。房间里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几台早已断电、屏幕漆黑的老式终端机歪歪斜斜地靠在墙边，金属文件柜大多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些破碎的纸张和损坏的数据芯片散落在地上。天花板的照明板大部分碎裂，只有角落一盏应急灯散发着微弱而稳定的昏黄光芒，成为这里唯一的光源。
与外面通道的危机四伏相比，这里仿佛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宁静角落。
龙渊将少女放在一个相对干净的操控台上坐下，自己则开始迅速搜查这个房间。他有一种直觉，少女所说的“记录”，或许隐藏着关于这个基地，甚至是关于那些黑色守卫的秘密。
他检查了那几台老式终端，发现它们早已无法启动，内部的能源核心和主要元件似乎都被物理性拆除了。文件柜里也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难道线索就止于此？
就在龙渊微微皱眉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房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半嵌入墙壁的金属柜子上。这个柜子与其他文件柜不同，它更加厚重，门上有复杂的机械锁（虽然也已经锈蚀），而且似乎有被暴力撬动过，但未能完全打开的痕迹。
龙渊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锁具的结构，然后伸出双手，扣住柜门的边缘，体内力量涌动，低喝一声，猛地发力！
“嘎吱——嘭！”
锈蚀的锁舌在巨力下彻底崩断，柜门被强行拉开。
柜子里面没有文件，也没有数据芯片，只有一台造型奇特、通体银灰色、大约巴掌大小的便携式数据存储设备，静静地躺在那里。设备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蓝色指示灯在缓缓闪烁，表明它似乎还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能源供应。
龙渊小心翼翼地将这个设备拿了出来。它入手冰凉，材质非金非木，重量很轻。他尝试着按动设备上唯一的物理按钮，没有任何反应。他又检查了一下接口，是一种他从没见过的小型化、多针脚接口，与基地目前通用的数据接口完全不同。
“这是…”龙渊将设备递给少女，“你能‘感觉’到它吗？”
少女好奇地接过设备，将其捧在手心，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这一次，她的表情不再是之前的畏惧或努力，而是带着一种…仿佛在倾听某种古老低语般的专注。
“…它在…‘说话’…”少女缓缓睁开眼睛，墨绿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很慢…很模糊…但是…有很多…‘信息’…关于…‘守护者’…关于…‘奠基之初’…关于…‘背叛’…”
守护者？难道指的是那些黑色守卫？奠基之初？背叛？
龙渊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意识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设备里，可能储存着关于这个基地最核心、最古老的秘密！
“能读取里面的内容吗？”龙渊急切地问道。如果能得到这些信息，或许就能了解那些黑色守卫的来历和弱点，甚至可能找到对抗基地、“导师”乃至诺克斯的关键！
少女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它…很‘老’…和现在的…‘语言’…不一样…我需要…时间…和…‘桥梁’…”
时间和桥梁？龙渊明白了。这个设备使用的可能是基地早期，甚至更古老的编码协议和存储格式，与现行系统不兼容。而少女所谓的“桥梁”，或许是指一个能够进行协议转换的接口，或者…需要她调动更深层次的能力去直接破译那古老的数据结构。
就在这时，龙渊的【顺风耳】敏锐地捕捉到，远处通道那头，岩石被挖掘和搬运的声音似乎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低沉、更加富有节奏的能量嗡鸣声！
那两台黑色守卫，恐怕已经快要突破障碍了！甚至可能动用了某种他们未知的手段！
没有时间了！
龙渊当机立断，将数据存储设备小心地收进自己贴身的口袋。“这个我们带走。你能一直感应到它的‘状态’吗？比如是否受损，或者能量是否充足？”
少女点了点头：“…可以…它很…‘坚韧’…”
“好。”龙渊再次抱起少女，“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继续指路，找最安全、最能摆脱追踪的路线！”
少女再次闭上眼睛，全力感知。几秒钟后，她指向控制室另一侧，一个被废弃电缆和杂物掩盖的通风口：“…这边…气流很强…通往…‘外面’…的味道…”
外面？！
龙渊精神一振！难道这条路线，真的能直接通往基地之外？他不再犹豫，迅速清理开通风口的障碍，抱着少女钻了进去。
这条通风管道比之前的更加宽阔，而且气流方向明确，带着一股…微弱的、属于外界的新鲜空气的味道！虽然依旧混合着尘埃和霉味，但那截然不同的气息，让绝境中的两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希望！
龙渊加快速度，沿着管道向上、向前爬行。身后的危险暂时被甩开，前方是可能的自由，而怀中，是刚刚获得的、可能蕴含着颠覆性秘密的古老数据。
数据已然入手，生路就在前方。但龙渊深知，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如何解读这古老设备中的信息？如何应对基地必然更加疯狂的搜捕？如何安置怀中这个身份特殊、力量强大的“钥匙”？
一切的答案，都隐藏在那未知的“外面”，以及手中这沉默的银色设备之中。
他抱紧了怀中的少女，和她手中那维系着微弱蓝光的“记录”，向着那代表着自由与未知的气流源头，坚定不移地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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