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港的繁忙之下,是黑衣主教纳速鲁定更加炽烈的谋划。托雷父子在耶路撒冷的屠杀,如同在他精心编织的商业网络上撕开了一道血口,更将黑衣大食直接推到了与蒙古战争的前线。这已不再是隔岸观火、左右逢源的生意,而是关乎信仰尊严与帝国存亡的“护路圣战”。他必须倾力以赴,但方式,依旧带着他浓重的、以资本和利益为杠杆的风格。
一、 金帛铸兵,三管齐下
首先,他动用了庞大的流动资金,如同撒网般投向整个欧洲的佣兵市场。来自诺曼底的落魄骑士、瑞士山区的长枪兵、巴尔干的轻骑兵、甚至是被伽尔巴新政排挤出日耳曼的旧部族战士,只要价格合适,都被他迅速招募,组成一支成分复杂但装备精良的“国际佣兵团”。他们领取着印有特殊标记的金币,乘坐着纳速鲁定的商船,一队队开赴近东。
其次,他将目光投向了新兴的盟友。一封密信连同着数额惊人的订金,送到了苏格兰卡尔加库斯的手中。信中以“共同扞卫贸易自由,打击草原暴政”为由,提出“租借”一支由苏格兰长弓手和熟悉山地作战的步兵组成的军团,并承诺战后分享耶路撒冷地区的部分商业特权,以及持续采购苏格兰的“特色产品”。刚刚复苏、急需资金和市场的新生政权难以拒绝这样的条件,卡尔加库斯在与林灵素商议后,谨慎地派出了了一支三千人的部队,打着“志愿军”的旗号登船。
最后一管,则更为关键,也更为隐秘。纳速鲁定亲自会见了来自日耳曼尼亚的使者,面对如今已整合高卢-日耳曼力量、讲究实际的伽尔巴,他不再空谈信仰,而是直指利益:“元帅阁下,蒙古的混乱,是日耳曼尼亚西线安宁的最佳保障。一支由您麾下精锐组成的‘志愿旅’,不仅能历练新军,更能确保未来在近东乃至东方的商业通道上,日耳曼尼亚拥有足够的话语权。所有开销,由我承担,此外,战后利益,日耳曼尼亚可占一成。” 伽尔巴权衡再三,既不愿过度刺激罗马,又不想错失良机,最终同意以“个人雇佣,非官方派遣”的形式,提供了一支由维吉尔训练出的、纪律严明的五千人日耳曼军团。
金帛、利益、信仰,三股绳索拧成的力量,通过纳速鲁定的商船队,浩浩荡荡涌向近东,极大地增强了“护路”联军的实力。
二、 地火焚心,天骄困厄
与此同时,在迦南阳光炙烤的土地上,伟大的成吉思汗铁木真,正面临着一种他戎马生涯中从未遭遇过的战争。
他下达了清剿大食游击队的命令,想象着如同过去在广阔草原上围猎狼群一般,用他无坚不摧的铁骑将那些散兵游勇碾碎。然而,他遇到的不是狼群,而是无处不在的“地火”。
蒙古骑兵的集团冲锋,在崎岖的山地和狭窄的谷地威力大减。而那些神出鬼没的游击队,根本不与他正面交锋。他们化整为零,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发起了防不胜防的袭击。
地道战成为了蒙古人的噩梦。村庄之下,往往挖掘着四通八达、设有通风口和隐蔽出口的地道网络。当蒙古军队进入村庄清剿时,往往扑空,而下一秒,冷箭可能从水井、草垛、甚至灶台下方射出。粮草囤积点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敌人潜入焚毁;落单的巡逻队在夜晚被拖入黑暗,尸骨无存。铁木真派工兵挖掘,却时常触发陷阱,或被引入更加复杂的迷宫,损失惨重。
民心如水,更是难以捕捉。当地的民众,在黑衣大食教士和便衣战士的鼓动下,或主动参与,或被动掩护。他们为游击队提供食物、情报和藏身之所。蒙古人无法分辨谁是平民,谁是战士。严厉的镇压(如托雷在耶路撒冷所做)只会激起更强烈的仇恨和更广泛的反抗,而怀柔政策在血仇面前显得苍白无力。铁木真感觉自己一拳拳打在棉花上,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打在一片流动的沙海之中,力量被分散、吸收,无处着力。
他的万夫长、千夫长们开始变得焦躁、疲惫。昔日无往不利的野战之王,如今却被困在无形的泥潭里。战马在复杂地形中无用武之地,弓箭找不到明确的目标,军团的力量被无数细小的伤口一点点放血。
铁木真站在行营的高处,望着远处起伏的、看似平静的山峦,那双看惯了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锐利眼眸中,第一次染上了一丝凝重与困惑。他能感觉到,一股炽热而顽强的“地火”,正在他帝国的基石下燃烧,灼烤着他的军队,也灼烤着他那颗习惯于征服和掌控的“天骄”之心。
“这仗……不该这么打。”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意识到,仅仅依靠弯刀和铁骑,似乎无法扑灭这来自土地和人民内部的火焰。一种新的、陌生的战争形态,正逼迫着这位草原雄主,去思考超越他过往所有经验的破局之道。而纳速鲁定支援的“圣战”联军,正携带着更精良的武器和更坚定的意志,从正面步步逼近。蒙古帝国,陷入了东西两线、正规与游击双重打击的空前困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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