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在宝月楼正厅,当即下令慎刑司彻查此事,厅内气氛凝重,无人敢大声喘气,连尔康、尔泰也垂首肃立,不敢多言。
内室之中,只余下紫薇、小燕子还有躺在床上的含香。
紫薇的眼泪依旧止不住,她握着含香冰凉的手:“她定是怕露出破绽,影响了我们,才真的喝了那药……”
小燕子也已哭红了双眼,趴在床沿,望着含香哽咽:“你怎么那么傻……”
就在这时,含香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身旁泪眼婆娑的两人,唇角牵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让你们担心了。”
“含香!你醒了?”小燕子又惊又喜。
紫薇也连忙俯身,柔声问:“娘娘,你肚子还痛不痛?还有没有哪里不适?”
“我没事。”含香轻声应着,撑着身子想要起身。
紫薇赶忙搀扶,小燕子帮她在身后垫上软垫,好让她靠得舒服些。
“你们是不是都被我吓坏了?”含香语气轻松。
小燕子和紫薇互看一眼,满是疑惑地重新看向她。
“你刚刚不是……都疼晕过去了,难道你……?”小燕子话说了一半,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含香嘴角的笑意加深,她俯身凑到两人跟前:“‘痛’是真的,只不过……‘晕’是……假的。”
“什么?”小燕子惊得差点跳起来,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的声音太大。
紫薇眼底的惊愕瞬间化为一种了然的钦佩,她握住含香的手,声音里充满真挚的叹服:“娘娘……真想不到你,竟有如此玲珑心肠。”
“老天啊,含香!你真是开窍了,变聪明了!”小燕子语气中透着如释重负的狂喜,
“刚真是吓死我了,我本来还担心你那么老实,不会演戏,看你疼成那样,我又担心的不得了,真怕你有个什么,没想到,你竟然把我们都给骗到了!”
含香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我只是……不想辜负你们为我筹谋的这一切。”
紫薇明白她的意思,诚恳地宽慰道:“娘娘,您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恰巧你这份机敏与决绝,实在让我们佩服。”
“就是,我们重活一世,就是要这般勇敢才对。”小燕子附和道,“你都没看见,皇阿玛都急死了,心疼得不得了!我还从未见过他那样,他是真的在乎你啊。”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更低:“不过想想,前世,皇阿玛也很在意你……”
说到这儿,三人都陷入沉默,想起那段过往,有愧疚有遗憾有感动,心绪复杂。
片刻静默后,含香再次抬起双眸,眼神多了几分清澈与坚定:
“如今我的族人终于过上安稳的生活,我已别无所求,既然选择留下来,皇上是我的恩人,他对我好一日,我便感恩一日,若有一天他变了心,只要不伤害到我的族人,我全然接受。”
紫薇凝望着她,泪光闪烁:“娘娘,凡事要往好处想,帝王的爱或许注定无法唯一,但这份独一无二的‘特别’,也很珍贵不是吗?既然留下来了,就放下心结,让自己尽可能地开心一点。”
“没错,”小燕子点头道,“我们重活一世,不能只顾着民族大义,也要让自己过得开心呀!你既认了香妃娘娘这个身份,那就好好享受这份荣华。有了这件事,老佛爷还有其他妃嫔应该不会再为难你了,你就安心做你的香娘娘,不好的药也不要再吃了。”
“是,娘娘,那个压制香气的药,若是对身体不好,就别吃了,身子要紧。”紫薇面露担忧。
“你们放心,不会有事的。”含香微微一笑,“我不想太过引人注目,这样平凡何尝不是幸福呢?你们两个别总是担心我,我所有的难关,已经过去了。”
窗外似乎有微风拂过,带来隐约的花香。内室中,三个女子的手紧紧交握,所有的惊心动魄,在此刻都化为了温暖而坚定的力量。
另一边慈宁宫内,则是另一番热闹景象,太后与皇后端坐上位,愉妃、令妃分坐两侧,言笑晏晏。
珠帘轻响,吉兰格格身穿石青色旗装款步走入,她身姿高挑,眉宇间带着将门虎女的英气,又不失满洲贵女的端雅。
她行至殿中,松开侍女的手,姿态优雅地行了大礼:
“臣女西林觉罗·吉兰,恭请老佛爷金安!皇后娘娘、愉妃娘娘、令妃娘娘万福!”
太后看她举止从容,气度不凡,眼神中露出欣慰的笑意:“起来吧,这些年不见,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快到哀家跟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吉兰依言上前,立在太后身侧。
“上次宫宴仓促,都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太后轻拍她的手,“这次就在慈宁宫多住些日子,陪陪哀家,你可愿意呀?”
吉兰嘴角含笑:“能够陪伴老佛爷,是吉兰的福气。”
“那你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不必拘束,有什么不习惯随时跟哀家说。”太后笑吟吟地说。
吉兰含笑应着:“是,多谢老佛爷厚爱。”
身后的额尔赫笑嘻嘻地开口:“吉兰,我可完成任务把你送到了,回头见了我额娘,记得替我美言几句,别枉费我这一番奔波。”
他这一打趣,殿内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愉妃悄悄碰了碰身旁的永琪。
永琪只得上前一步,朝吉兰微微颔首:“格格一路辛苦”,他的语气温和,目光却不着痕迹的移开,带着难以掩饰的疏离。
吉兰抬眸,清亮的眼睛在永琪脸上停留一瞬,心脏不由得加快,面上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五阿哥安好。”
愉妃脸上堆着笑:“吉兰,你别见怪,永琪这孩子就是腼腆,话少,你们年轻人往后多走动走动,熟悉了就好了。”
就在这时,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行礼:“老佛爷,不好了。”
她快步走到太后跟前,声音急切:“小路子来报,香妃娘娘突然病重,说是……说是被人下了药……皇上已经赶去宝月楼了,慎刑司的人把太医院送药的太监也都带了去。”
皇后和令妃听闻,神情皆是一怔,永琪更是无比震惊,他转过脸看向愉妃,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太后端起茶盏,语气平静:“香妃抱恙,自有太医诊治,皇帝既已亲往,哀家便不必去了。”
她抬眼,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愉妃,随即吩咐晴儿:“晴儿,你去宝月楼看看,有什么消息,及时来回哀家。”
“是。”晴儿行礼,匆匆离去。
永琪眉头紧锁,上前一步:“老佛爷,我也过去看看。”
愉妃脸色一变,忙拉住他的衣袖,“永琪,你皇阿玛和太医都在那呢,你此刻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添乱。更何况,吉林才刚来,哪有撇下客人独自离开的道理?你多陪她熟悉熟悉。”
太后随即附和:“是啊永琪,香妃那有你皇阿玛在,你就留下来陪吉兰说会儿话吧。”
这时令妃缓缓起身:“老佛爷,不如臣妾过去看看?”
太后扫了一眼,“也好,你既协理六宫,理应去看看。”
“臣妾告退。”令妃行完礼,带着宫女沉稳离去。
永琪僵在原地,面沉如水,他迫切地想要问个清楚,太后与愉妃后面得谈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更无暇顾及吉兰投来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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