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镇的老槐树又添了一圈年轮,枝繁叶茂的树冠像一把巨伞,遮住了半个学堂的院子。林惊尘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本翻得卷边的《青冥剑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书页上,映出他鬓角的白发。
“先生,您再给我们讲讲忘忧谷的故事吧!”几个穿着学堂制服的孩童围过来,仰着小脸,眼里满是期待。这几年,林惊尘很少再亲赴一线,更多时候是留在学堂,把护民盟的过往、江湖的道义,一点点讲给孩子们听。
林惊尘合上书,笑着点头:“好啊,那你们可要听仔细了——当年在忘忧谷,护世剑的白光破开迷雾时,赵烈身上的邪气就像冰雪遇了太阳,瞬间就散了……”他的声音平缓,却带着力量,把当年的惊险与坚守,娓娓道来。孩子们听得屏息凝神,连树上的鸟儿都似乎安静了几分。
这时,一个穿着护民盟制服的年轻人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先生,西域分盟送来急信,说那边的商路遇到了风沙,几百名商人和百姓被困在戈壁里,需要支援。”
林惊尘接过书信,快速浏览后,抬头看向年轻人:“你叫李明远是吧?去年从学堂毕业的,跟着苏盟主学过沙漠求生的技巧,对吗?”
李明远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的先生,我跟着苏盟主在沙漠里历练过三个月。”
“那这次就由你带队去支援。”林惊尘把书信递给她,又从怀里掏出一枚青铜令牌——这是当年父亲留下的令牌,后来他复刻了几十枚,分给各分盟的骨干,“拿着这个,到了西域,分盟的人会配合你。记住,救人要紧,物资不够就找当地百姓借,事后咱们双倍奉还。还有,遇到风沙别硬闯,等风停了再行动,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更多人。”
李明远双手接过令牌,眼神坚定:“请先生放心,我一定把百姓们平安救出来!”
看着李明远匆匆离去的背影,林惊尘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些年,学堂培养出了不少像李明远这样的年轻人,他们带着护民盟的信念,去守护每一片需要帮助的土地——有的去了岭南,帮村民改良水稻;有的去了燕云,教百姓修建防沙林;还有的留在青萍镇,接过了医馆和粮仓的担子。
“先生,您看,这是我画的护世剑!”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画纸,上面用彩笔涂着一把雪白的剑,剑下还画着两朵小小的稻穗,和护民盟的盟旗格外相似。
林惊尘接过画纸,仔细看着,眼眶微微发热:“画得真好,比先生当年画的还要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念安!”小女孩骄傲地说,“我爹说,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永远记得,江湖安宁来之不易,要好好守护它。”
林惊尘心里一动——“念安”,这不正是他当年对江湖的期盼吗?他摸了摸林念安的头:“念安,你愿意以后也像护民盟的叔叔阿姨一样,保护百姓,守护安宁吗?”
林念安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我愿意!我还要像先生一样,把护民盟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让大家都来守护江湖!”
夕阳西下时,林啸天和苏慕言一起回到了学堂。林啸天手里提着一个药箱,刚从邻村给老人看完病;苏慕言则背着一个行囊,风尘仆仆——他刚从漠北回来,帮那边的分盟解决了游牧部落和百姓的水源纠纷。
“哟,老林,又在给孩子们讲故事呢?”苏慕言放下行囊,走到石凳旁坐下,拿起桌上的水壶喝了一口,“我在漠北的时候,还听到牧民们说你当年在寒潭找清心草的事,都把你当成活神仙了!”
林啸天也笑着坐下:“今天去邻村,有个老人还说,要是没有咱们护民盟,他当年早就被迷魂香害了。现在啊,咱们护民盟的名声,可比当年的武当还要响。”
林惊尘看着身边的老友,又看了看院子里追逐嬉戏的孩子,心里满是平静。他知道,真正的传承,从来不是某一个人的功劳,而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坚守——从父亲守护铸剑盟的使命,到他和苏慕言、陈默成立护民盟,再到现在这些年轻人接过担子,每一步,都离不开“守护”二字。
“对了,陈默呢?不是说今天回来吗?”林惊尘问道。
“他去学堂后面的菜园子了,说要给孩子们种些蔬菜,让他们体验农耕的辛苦。”苏慕言笑着说,“这几年他越来越像个老农了,走到哪都想着种菜、教百姓种地。”
三人相视一笑,院子里的笑声、远处的犬吠、学堂里传来的读书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最安宁的画面。
夜色渐深,孩子们都回家了,学堂里渐渐安静下来。林惊尘站在老槐树下,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手里握着那枚陪伴了他几十年的青铜令牌。令牌上的纹路已经被磨得光滑,却依旧带着温度——那是父亲的温度,是张伯父的温度,是所有为守护安宁付出过的人的温度。
他知道,自己的故事终将落幕,但护民盟的故事,还会在这些孩子身上继续;江湖的安宁,也会在一代又一代的坚守中,永远延续下去。就像这棵老槐树,虽然每年都会落叶,但来年春天,总会抽出新的枝芽,生生不息,薪火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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