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顿觉头疼——让你来学兵法,不是来挑事的!
曹仁仍未察觉异样,毫不犹豫地指向李牧:妙才,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军师所言!
李牧握着折扇的手微微一顿。
夏侯渊目光如电,直射李牧,将镔铁宝刀重重杵地:军师此言,莫非是在助长敌势?那马超小儿,能有何等能耐?
妙才,休得无礼!曹操厉声喝止,同时瞪向曹仁。
曹仁缩了缩脖子,满脸困惑:主公,末将又做错什么了?
曹操既恼火又无奈。
好学是好事,可怎么学成了这般模样...
李牧不以为意,轻摇折扇淡然一笑:听闻妙才将军在潼关时,视胡才如蝼蚁,从不为谩骂所动。
马超虽勇,不过扶风一匹野狼。而将军乃明公麾下大将,将来还要坐镇长安,统领关中。
将军以神速闻名,常能出其不意克敌制胜。
奔轶绝尘,不留踪迹。健步如飞,攻敌不备。虎步关右,绝尘妙才!
何必自降身份,与区区野狼较劲?
兵对兵,将对将。真要较量,也该与狼王一决高下。
夏侯渊怒容渐消,脸上浮现喜色。
虎步关右,绝尘妙才。多谢军师赠言!
他回到席位,专心擦拭镔铁宝刀,再不提马超之事。
曹仁眼巴巴望向夏侯惇,语气酸涩:军师,可不能这般偏心啊。
曹操瞪眼道:方才之事还未与你计较,老实待着!
曹操心知肚明,李牧那番话不过是为了安抚夏侯渊,让他不屑与马超争斗。
漂亮话虽不能持久,但对夏侯渊这等勇将而言,忠言逆耳远不如赞美受用。
既得虎步关右的美誉,自然要顾及颜面。
李牧看向曹仁,暗自思量:夸武艺?曹仁自己都不信。赞谋略?
真有机谋就不会整日捧着竹简记名言了。
曹仁将军,颇有安平君之风。李牧略作停顿,委婉道:固若金汤,坚如磐石。
曹仁茫然:安平君是何人?
曹操别过脸去,恨不得立刻把这憨货赶出帐外。
李牧微微一笑:“安平君,便是昔日齐国的田单,起初不过是临淄城中的市掾,掌管集市交易。后来乐毅统领五国联军攻齐,连克七十余城。”
“国难当头,田单死守即墨,以火牛阵大破敌军, 齐国疆土,因而拜相封君。”
“荀子有云:齐之田单,楚之庄蹻,秦之商鞅,燕之缪虮,皆当世用兵奇才。”
曹仁兴奋道:“军师慧眼!我曹子孝虽不及妙才勇猛,但统兵之道颇有心得。主公,待我建功封侯时,就赐号安平侯如何?”
夏侯渊斜睨道:“子孝,军师这是婉转说你只善守城呢。固若金汤、坚如磐石,说的可不就是安平君守城之能?”
曹操揉着太阳穴叹气。
曹仁却愈发得意:“攻城掠地算什么本事?我曹子孝,定要成为主公的安平君!任尔千军万马,也休想破我城池!这才叫真豪杰!”
“肃静!”曹操终于忍不住喝止。
被这番闹腾打断,曹操一时不知如何与李牧继续交谈,只得召来典韦、许褚布置军务。
“恶来,虎痴,明日校场若见马超逞勇,替我好好教训。”
“注意点到为止,别闹出人命。”
典韦狰狞一笑:“末将领命!”
许褚掰着手腕:“主公指哪,末将打哪!”
正说话间,侍从来报:
“匈奴右贤王去卑、建义将军张扬求见。”
曹操挥手示意二将退后。
不多时,去卑与张扬入帐行礼。
“免礼。”曹操神色威严,“二位何事?”
张扬拱手道:“右贤王欲请天子检阅匈奴突骑,特来 。”
去卑郑重行礼:“匈奴永为大汉藩属,恳请将军允准王庭勇士展现武艺!”
曹操眯眼打量:“右贤王倒是机敏。不过你原是应杨奉之召而来......”
去卑急忙解释:“臣乃奉天子诏令勤王!今后唯车骑将军马首是瞻!”
曹操朗声大笑,亲自扶起去卑:“好!只要忠心为汉,本将绝不亏待匈奴勇士!”
“明日演武,你的骑兵由曹洪统领!”
去卑欣喜若狂:“谢主公!”
第94章 古之恶来,典韦败马超
次日。
长安城外。
曹操麾下一万步骑及精选的两千突骑,在曹仁、夏侯渊、曹洪、于禁、李典、乐进的率领下,列成六个方阵,肃立待命。
旌旗猎猎,鼓角齐鸣,场面庄重而宏大。
战鼓擂动,刘协登上城楼,曹操立于左侧,伏皇后立于右侧。
这一站位,彰显了刘协对曹操的倚重与信任。
典韦与许褚率五百虎贲精锐,沿路护卫。
紧随其后的是三公九卿及受邀而来的马超、阎行。
城楼高台之上,刘协俯瞰全军,军容尽收眼底。
“行礼!”
旗官挥动令旗,曹仁等六将持兵肃立,向城楼致意。
身后将士齐行军礼,铠甲铿锵,气势如虹。
刘协心潮澎湃,不禁赞叹:“大汉将士,果然勇猛!”
若非顾及礼仪,他恨不能贴近城栏细看。
“起歌!”
令旗再挥,战鼓震天,《大风歌》响彻云霄。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歌声雄浑,层层递进,将士战意高昂。
即便是清高的三公九卿,亦被这恢弘场面所震撼。
本以为只是寻常演武,未料曹操再次令人惊叹。
这比当年万众齐呼“陛下万年,大汉万年”更令人心潮澎湃。
大风歌!
自大汉立国之初便传唱至今。
如今在这衰微的汉室响起,更引人深思。
位列三公九卿末席的马超与阎行,已被这万人齐唱的《大风歌》震撼得说不出话。
不仅阎行,连马超都生出一种无力感——
他们带来的五千骑兵,根本无资格与这一万二千演武步骑相提并论!
如此整齐的声势,如此令人血脉偾张的合唱,
如何抗衡?
五千骑兵中混杂着众多羌人,难道要他们也高唱大风歌?
即便勉强开口,也不过是拙劣模仿!
“可恨!”
马超狠狠攥紧拳头。
向来只知冲杀的他,何曾见过以军歌鼓舞士气的阵仗?
最多吼一句“先破城者,赏千金,擢千夫长”罢了。
阎行默然望向曹操,心中同样苦涩。
这般乡野之人进城般的窘迫,让他站在长安城头,活像个未见过世面的莽夫。
还妄想争夺长安?
气势早已荡然无存!
未等二人缓神,接下来的三军演武更令这两位西凉猛将哑然。
“轻车突骑!”
“劲弩长戈,远射破敌!”
“坚甲利刃,长短交错,游弩穿梭,列阵齐进!”
“材官张弓,百矢同的!”
“下马步战,剑戈相击,进退如潮!”
一项项演武项目井然有序地展开。
汉初延续的制度规定,郡国每年秋后操练,检阅材官、骑士、楼船士,称为“都试”。
平民男子年满二十三岁,需在郡中服役一年,接受骑射、战阵训练,都试便是对其战力的考核。
《旧汉仪》载:“八月,太守、都尉、令长、丞尉,会都试,课殿最。”
王莽篡权时,东郡太守翟义曾借九月都试之机,率车骑材官起兵反莽。
刘秀亦凭都试聚兵起事,但称帝后恐皇权不稳,废除了这项尚武之制。
东汉虽仍有“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之语,较之西汉却显苍白。
边境胡族屡屡侵扰,
看似每次皆被大汉击退,然若汉室真如往昔强盛,胡人又岂敢来犯?
大汉在取得最终胜利前,长期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比如檀石槐在世时就曾多次击败汉军。
刘焉提出的废史立牧制度,本质上与都试类似,都是为了提升各州郡军队的战斗力。这项制度对增强大汉国力大有裨益,只要 权力核心保持清明,就能显着提升整体军事实力。
收兵!
随着军演结束,令旗挥动,一万二千名步骑兵井然有序地退回本阵,重新组成六个整齐的方阵。
城楼上的刘协看得热血沸腾。自登基以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这种强烈的荣誉感让他真切感受到了肩上的重任。
太尉杨彪、司徒赵温和大司农周忠交换着眼神,同样被这场军演深深震撼。
曹操今日之后,地位堪比霍光了。杨彪感叹道,这定是有人为他出谋划策,以曹操往日的作风,断不会想到这些。
赵温沉声道:听闻曹操帐下有位军师李牧,每逢重大决策必与之商议。此人深居简出,从不与朝臣往来。这次军演必是李牧之计。
周忠倒吸一口凉气:此人虽非朝官,却比我们更懂圣意。若曹操有不臣之心,天下谁能阻挡?即便曹操忠心,若陛下生疑,此人会站在哪边?太尉、司徒,前路艰险啊!
杨彪和赵温陷入沉思。无论曹操是否有异心,关键在于刘协的态度。而李牧目前显然只效忠于曹操。
我等老臣当劝谏陛下做个明君。杨彪深吸一口气说道。只要君臣互信,曹操就不会冒险毁掉自己忠臣的形象。
李牧此时也在城楼上,独自站在角落默默观看着军演。毛阶和满宠陪在他身旁。
杨彪一眼看穿玄机,赞叹道:军师此番三军演武,岂止震慑马超、阎行?毛阶深以为然:今日演武过后,陛下心中,主公当如霍光再世,乃大汉中兴之臣!
满宠亦附和道:更妙的是,那些公卿大臣恐怕会主动劝谏陛下,莫要听信谗言猜忌忠良。
两位智者观毕军演,皆洞悉其中深意。
李牧轻摇折扇,鹤鸣九皋图随风轻展,淡然道:君臣相得,岂非美事?
前有媚君之策,今有演武之计。李牧谋算向来精准,皆因深谙曹操志向。既然曹操愿为汉室忠臣,李牧便要将这忠臣形象推向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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