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毛阶所言,定要在少年天子心中种下曹操似霍光的种子。唯有君臣互信,方能速平群雄。若动辄被疑有王莽之心,如何应对袁绍之流?
至于他日天子年长生疑,那是后话。谋士只需为主公筹谋当下,何须忧虑未来?只要曹操信重,李牧自可逍遥度日。
城楼高台之上,刘协按曹操示意召见马超、阎行。
二位将军,朕之兵马可称雄壮否?少年天子眼中兴奋未褪。
马超暗自咬牙:陛下兵马确是精锐。然臣以为,再精壮的士卒也需猛将统领!言外之意,曹操军中无真猛将。
刘协笑道:可朕方才所见,车骑将军帐下虎将如云啊!
马超昂首傲然:那些不过寻常战将罢了。臣愿请战,与车骑将军麾下猛将一较高下!
刘协转问阎行:阎将军亦欲比试否?
阎行早已收起傲气,比起莽撞的马超,他更懂得审时度势。
我真是蠢才会去比试,这军演分明就是冲我们来的。
真要上场,岂不是自取其辱?
“陛下,臣武艺不精,就不献丑了。”阎行一边推辞,一边给马超下套:“但马超勇猛过人,在羌人中素有‘神威天将军’之名,天下能胜过他的恐怕寥寥无几。”
马超见阎行退缩,心中暗生不屑。
他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向刘协提起自己在羌人中的威名,如今阎行抢先说了出来,马超眼中的傲气顿时显露无遗。
“陛下,臣马超,愿请一战!”马超昂首挺胸,丝毫不把曹操麾下的猛将放在眼里。
论兵马精锐,光靠军演难分高下,唯有真正厮杀才能见真章。
但若论军阵气势,马超已然落了下风,想要挽回颜面,唯有靠个人武勇!
刘协看向曹操:“曹爱卿,不如让你麾下大将与马将军切磋一番?”
杨彪、赵温、周忠等公卿大臣也纷纷望向曹操。
到了这一步,这些老臣都已看透,曹操此举意在打压关中残余西凉军的士气。
“终究是年轻气盛啊。”杨彪暗自摇头。
从马超主动提出比试个人武勇的那一刻起,这位马腾的长子就已经失了锐气。
若胜了还好,至少能扳回一局。
可曹操摆出如此阵仗,岂会让马超如愿?
一旦落败,马超恐怕数年都难以振作,而马腾、韩遂等人也会对曹操心生畏惧。
“陛下,若要切磋,何须军中大将?臣身边一护卫足矣!”
曹操语气平淡,却让马超倍感羞辱。
马超怒火中烧:“车骑将军,你这是在羞辱我吗?我马家世代公侯,你竟让一护卫与我交手?”
曹操捋了捋短须,不紧不慢道:“马将军有所不知,军中大将所学皆是战场杀伐之术,曹某担心他们收不住手。但护卫不同,他们曾是游侠,懂得分寸,知道点到为止。”
好家伙!
这话比方才更具羞辱之意。
怕军中大将伤了他,所以只派护卫上场,还特意强调护卫当过游侠,能掌握分寸——言外之意,他这“神威天将军”连让护卫全力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曹将军!”马超连尊称都省了,咬牙切齿道:“我马超征战多年,也怕待会儿收不住手,若不小心杀了你的护卫,在陛下面前见血总归不妥。”
曹操随意挥了挥手:“无妨!护卫而已,折损了也无碍。恶来,去会会马将军,记得手下留情!”
话音刚落。
只见典韦卸下虎贲甲胄,轻轻丢在一旁。
那沉重的坠地声,惊得众人心头一颤!
这身铠甲究竟有多沉?
某家典韦,不愿占你便宜,布衣与你较量!
何等狂傲!
何为狂傲?
典韦这般便是真狂傲。
嫌铠甲太重,索性卸去,还特意告诉马超,穿布衣是为公平。
马超气得浑身毛发都要炸立。
这些年来,除了因轻敌在阎行手上吃过亏,马超在西凉何曾畏惧过谁?
连羌族最骁勇的战士都败在他手下。
这才赢得羌人口中神威天将军的威名!
我凉州儿郎,自幼在马背上长大!也不占你便宜,就在这城头与你步战!马超同样卸去铠甲。
此言一出。
许褚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
与典韦步战?
这马儿是存心找罪受吗?
典韦与许褚不同,出身贫寒,养不起战马。
虽通骑术,但终究比不上自幼习练弓马的。
因此马战时,典韦实力要打折扣。
马战之际,许褚尚能与典韦斗上数百回合。
可若是步战...许褚不愿回想那段惨痛记忆。
好胆识!
典韦不再多言,默默握紧双铁戟。
早有虎贲卫将马超的虎头湛金枪送上城楼。
马超早已按捺不住,暴喝一声率先抢攻。
这一枪刺出,毫无保留!
马超已顾不得许多,若不击败典韦,难雪此耻。
典韦一声怒吼,声震如雷,连猛虎都要胆寒,马超只觉耳中嗡鸣!
枪戟相交,转瞬之间。
胜负已判!
马超难以置信地望着颈边的铁戟。
自典韦那声堪比虎啸的怒吼起,马超便陷入狂风骤雨般的双戟攻势中。
一戟重过一戟,震得他虎口发麻,连枪都握不稳了。
马超出身显赫,却轻视游侠典韦,即便胜过马超也难称英勇。
他不知典韦设局,放弃擅长的骑战,偏要以步战对决。
若仅如此,马超不至于速败,但他轻敌冒进,一出手便全力猛攻,反被典韦的虎吼震得耳膜生疼。
高手相争,稍有不慎便会授人以柄。
典韦卸甲非为谦让,只为速战速决。
重甲虽能护身,却拖累速度。
趁马超耳鸣迟钝之际,典韦舍弃技巧,纯以蛮力压制。
步战不同骑战,双戟砸落,马超格挡后无法借马力脱身,只能硬接下一击。
典韦狂暴猛攻,马超气力不支,难以反击。
既不能闪避,又无力招架,败局已定。
从头至尾,马超皆在典韦算计之中!
见马超神情恍惚,典韦收戟抱拳:“承让。”
他拾起铠甲,默然退回曹操身后,胜而不骄,仿佛只是随手为之。
阎行瞠目结舌——马超竟败得如此之快!
这典韦,当真仅是护卫?
再看曹操身旁与典韦并列的许褚,阎行暗自庆幸:幸好未与那圆脸壮汉交手,此人能与典韦同列,必非庸手。
马超斗志尽丧,恐难摆脱此战阴影。
阎行望向马超,心中五味杂陈。
他与马超有旧怨,本应畅快,此刻却莫名怅然。
见马超呆立不动,阎行暗叹:此行可谓一败涂地。
他转向天子,肃然道:“陛下,臣奉岳父安降将军韩遂之命,恭送陛下返京。韩将军因去年救驾不力,深感愧疚,故遣臣代请罪。”
“韩将军愿为陛下永镇西凉,以表忠心。”
这番话慷慨激昂,情辞恳切。
然而城楼上的公卿皆是老练之辈,一听便知——所谓“愧疚”不过是托词,韩遂分明在给自己留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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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行成功,韩遂必趾高气扬而来;若失败,则只能羞愧而归。
呆立许久的马超被阎行的效忠誓言惊醒,苦涩一笑,想起父亲马腾的叮嘱。
虽性情鲁莽,但马超并非真的不识时务。
连心态都被击溃,傲气又从何谈起?
“陛下,我扶风马氏乃伏波将军马援之后,世代公侯,对大汉忠心耿耿。愿为陛下镇守西凉,继承先祖遗志!”马超如败阵之将,只得搬出家世以求自保。
刘协见马超与阎行双双跪伏,目光转向曹操。
他心中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但刘协有自知之明,曹操必能给出良策。
曹操上前奏道:“陛下可封马腾为陇西太守,承袭伏波将军之名;韩遂为金城太守,加封虎威将军,并召二人入长安觐见。”
刘协颔首,命马超、阎行起身:“依车骑将军之议,封马腾为陇西太守、伏波将军;韩遂为金城太守、虎威将军。马超、阎行,朕不日将返洛阳,望你二人速回扶风,传达朕的诏令。”
马超与阎行不敢久留,谢恩后匆匆离开长安。
回程路上,二人沉默无言。
此次挫败,对二人打击极大!
回到军营,庞德迎上前询问长安之事,但马超神情颓丧,不愿多言。
阎行叹息一声:“令明,待回扶风郡再细说吧。”
庞德见二人神色异常,也不敢追问。
三万兵马自扶风郡出发,绕长安一圈又折返,众将士虽疑惑不解,却无人敢触怒主将。
回到扶风郡,马超连父亲马腾都未理会,径直前往西羌。
困惑的马腾只得向阎行询问缘由。
阎行长叹一声,将长安见闻简要告知马腾与韩遂。
二人越听越心惊。
当听闻马超被一名叫典韦的护卫轻易击败时,马腾惊得站起:“这怎么可能?西羌最勇猛的战士都不是孟起对手,区区护卫竟能在片刻间击败他?”
然而想到马超归来的反常举动,甚至不愿与自己相见,马腾颓然坐下,喃喃自语:“曹操麾下竟有如此猛将?与李傕、郭汜之流截然不同!”
韩遂同样震惊不已。
尽管他心中巴不得马腾长子早亡,但对马超的勇武一向认可。
羌人尚武,若非真正的强者,绝不会轻易尊其为“神威天将军”。
可如今,马超不仅被典韦彻底击败,甚至心态崩溃,远走西羌寻求慰藉。
马超并非在西羌有故交,而是想与西羌勇士较量,以此重振被典韦挫败的斗志。
韩遂压低声音道:“寿成,陛下东归未尝不是好事。至少你获封陇西太守、伏波将军,我得授金城太守、虎威将军,总好过杂号将军。”
马腾长叹:“曹操当权,我等莫要妄念。备些珍品为陛下送行吧,免得落个失礼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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