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防部，装备发展与国防科技司
刚到下班点，周逸飞就开始收拾东西。
他拎起公文包刚走出办公室，就被隔壁办公室的苏旭瞧见了，对方笑着打趣道：周副司长，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一旁的老陈端着茶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插话道：“嗐，这还用问？他爱人今天回国，某人这明显是归心似箭呐。”他咂了口茶，笑着摇头，“啧啧，要说你们这小两口，结婚也好几年了吧？还跟蜜里调油似的，真是难得。”
苏旭也由衷感叹：“是啊，周副司和嫂子这感情，真是没得说，羡煞旁人。”
周逸飞：“行了行了，就别拿我开涮了，老陈，要是你媳妇出差大半个月，说不定你跑的比我还快，再说了，说得好像你们不想早点下班似的。”
老陈撇撇嘴，那可不一样，他和他家那口子，现在是左手摸右手，老夫老妻的，哪有那激情？“我媳妇才不爱整这些虚的，她巴不得我晚点回去，少在她眼前晃悠！”
周逸飞一边笑着往外走，一边说：“老陈，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嫂子那是脾气好，不跟你计较。行了，今天手头事儿也差不多了，我先走一步。”
“得得得，快回去吧，别让你媳妇等急了，我们也准备走了。”老陈和苏旭笑着冲他摆手。
周逸飞几乎是加快油门赶回家的。
一推开小院的门，满院飘散的饭菜香瞬间将他包裹。
在厨房忙碌的姚母听到动静，探出身来，脸上堆满了笑：“是逸飞回来啦！”
“妈，是我。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周逸飞一边换鞋，一边深吸了一口气。
“嗐，没啥特别的，这不是玉玲回来了吗？就炖了个老鸭汤，她这趟出去估计累得够呛，得好好补补。一会儿再炒几个你们爱吃的家常菜。你先去洗个手，准备吃饭了。”
“好，真是辛苦妈了。”
“欸，跟自家人还说这个，见外了不是？”姚母笑着摆手，又转身回厨房忙活了。
周逸飞环顾了一下安静的客厅，问道：“妈，玉玲呢？还有珠珠……是不是在睡觉？”
提到女儿和外孙女，姚母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玉玲在屋里睡觉，小家伙今天上午在外面玩了一上午，可把她给累坏了！中午一直蔫蔫的，下午她妈一回来，就跟个小牛皮糖似的黏在身上，扯都扯不下来。
玉玲哄了好半天，刚才母女俩一起吃了疙瘩汤，这不，没多会儿就都睡下了，估计是都累坏了。”
周逸飞一边洗手一边想象着那个画面，不禁失笑：“行，那妈您先忙着，我进去看看她们。”
“哎，你去吧。”知道自家姑爷和女儿感情好，姚母心里高兴的很。
周逸飞轻轻推开东厢房的房门，昏黄的光线下，一大一小两个熟悉的身影正依偎在床上，睡得正沉。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弯下腰，静静地凝视着她们，一整天的疲惫和案牍劳形仿佛在这一刻都被驱散了。
女儿双手举向头顶，做投降状，嘴巴微微张着，口水顺着嘴角流到枕巾上，形成一小片湿痕。大概是做了什么美梦，小嘴巴砸吧了两下，看的周逸飞好笑不已。
媳妇玉玲侧身睡着，巴掌大的脸上还带着旅途的倦意，小脸睡的红扑扑的，长发如瀑散在枕上，几缕发丝黏在颊边。
他伸出手指，轻柔地将那几缕发丝拨到耳后，指尖拂过她温热的皮肤，心中满是怜爱。
或许是屋里温度有些偏高，她睡梦中无意识地扯开了薄被，吊带睡衣的细肩带滑落到肩头，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大片莹白如玉的肌肤。
周逸飞十分清楚薄被下是怎样诱人的风景，他眼底墨色翻涌，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一股熟悉的暖流夹杂着渴望涌上心头，但看到旁边的女儿，他无奈摇头，只是细心地替她扯好被角，生怕她着凉。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
每次玉玲出国公干，家里就变得空落落的，再可口的饭菜也似乎少了滋味。
此刻，看着生命中最重要两个人安稳地睡在眼前，呼吸均匀，空气中弥漫着玉玲身上淡淡的、熟悉的馨香，混合着女儿甜甜的奶香味，那种充盈心间的踏实和满足感，仿佛连日加班的疲惫、工作中遇到的棘手难题，都被这满室的静谧与温暖悄然抚平。
转身走出房间时，他轻轻带上了房门。
“都睡着呢，”他对姚母说，“让她们再睡会儿吧，咱们晚点吃。”
“成，”姚母擦着手走出来，“汤还在灶上煨着，菜等她们醒了再炒，不然就不香了。下午我买了火烧，要不你先垫巴两口？”
“不用，妈，我这会儿也不饿，我先去把院子里的花浇了。”
“那行。”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客厅，周逸飞帮着姚母收拾餐桌还有被女儿弄乱的玩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内容无非是珠珠最近的趣事、邻里间的琐碎，还有玉玲这次出差可能遇到的辛苦。
这些平淡的家长里短，此刻听在周逸飞耳中，却比任何工作报告都更让他觉得安心和充实。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就听到东厢房里传来珠珠带着睡意的、软糯的哼唧声，紧接着是玉玲慵懒温柔的安抚声：“珠珠醒啦？妈妈在呢……”
周逸飞立刻站起身，对着姚母说：“妈，您歇着，我去看看。”
姚玉玲一觉睡到自然醒，只觉得这段时间的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感觉神清气爽。
果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想到今天回家时，女儿看到自己时，哭得那小身子一抽一抽的样子，姚玉玲心里又软又涩，事业她是没法放下，可对孩子的陪伴，终究还是有些亏欠。
周逸飞几步走到房门口，轻轻推开房门。
只见女儿已经坐了起来，小胖手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
玉玲也醒了，正支起身子，睡眼惺忪地搂着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脸上还带着熟睡后的红晕，头发有些凌乱，看到周逸飞，眼睛弯了起来：“回来啦？我好像睡过头了。”
这一声“回来啦”，平平常常，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周逸飞全身。
“嗯，回来了。”他走到床边，弯腰在女儿带着奶香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又自然地在玉玲额头上落下一吻，“吵醒你们了？”
“没有，也睡够了。”玉玲摇摇头，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一身汗味儿，快去洗洗。”
周逸飞笑着抓住她的手捏了捏：“妈炖了老鸭汤，说给你补补。你先起来洗把脸，醒醒神。”
“好，让我先缓一下，”姚玉玲说着，很自然地将头靠在他腰侧，依赖地蹭了蹭，“这次出去时间有点长，还挺想家的。”
珠珠见爸爸妈妈靠在一起，也张开小胳膊，咿咿呀呀地要抱。
姚玉玲看向窗外:“天都快黑了，现在几点了？”
“马上7点，正好，饭刚好。”周逸飞很自然地接过女儿，珠珠立刻像只无尾熊一样搂住他的脖子，把小脸贴在他颈窝里，奶声奶气地说：“爸爸.....珠珠想你了。”这父女俩天天见面还这么腻歪，真是.....不过也是，平时周逸飞带孩子比她多，父女俩感情好的不行。
“爸爸也想珠珠了。”周逸飞亲了亲女儿胖乎乎的脸蛋，然后看向媳妇，目光柔和，“这趟出去累坏了吧？”
姚玉玲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笑着轻轻点头：“嗯，倒时差是有点累，不过回到家睡一觉就好了。”
“晚上我给你按按？”
“好啊。”
这时珠珠嘟囔着：饿饿......
周逸飞笑着抱起女儿：珠珠饿了？走喽，咱们吃饭去！
姚玉玲也跟着起身。
餐桌上，姚母已经摆好饭菜。她朝外孙女伸手：来，珠珠，姥姥抱。
不要不要，珠珠扭身往妈妈怀里扑，要妈妈......
嘿！早上是谁说最喜欢姥姥的？小骗子。姚母又好气又好笑。
一家四口坐在饭桌旁，
姚母：“玉玲这一趟可是累坏了，瞧着下巴都尖了，回来珠珠又缠着她闹了半天，”姚母一边盛饭一边念叨，“这下逸飞也能睡个踏实觉了，前阵子瞧你魂不守舍的。”
被丈母娘打趣可还好？
周逸飞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咳，妈，您就别打趣我了......我这不就是......就是有点不习惯。”他说着，耳根微微发烫，赶紧低头喝了口汤掩饰窘态。
姚母看着他这副模样，眼里满是慈爱：“好好好，不说了。快尝尝这汤，我特意多放了点笋干，就着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个什么......金华火腿一起炖的，香得很。你俩都多喝点。”
“真鲜！”周逸飞连喝几口，由衷赞叹，“还是妈炖的汤最对味儿。玉玲在外面肯定想这一口了。”心里盘算着改天让同事再托人寄些过来。
“那是，外面的饭菜哪比得上家里？”姚母语气有些骄傲，有闺女给的菜谱，她现在会的菜可多了！
得亏他们住的是独门独户的小院，要不就以他们家这伙食，早就被人眼红记恨上了。
在两人对面坐下，也端起饭碗，语气里却有几分感慨：“这人呐，有时候确实是贪心不足。以前我就盼着玉玲有个好工作，现在她工作好了，我又开始操心。这整天东奔西跑的，有时候还要出国，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妈，这话您可别在外面说，要不人家该说咱们得了便宜还卖乖。”
周逸飞:“妈，玉玲现在做的是很有意义的事。她的专业能力，既能为国家引进新技术，也能把我们的好经验推广出去。虽然辛苦，但我一直以她为荣。
安稳的日子以后长着呢，眼下正是她发光发热的时候，咱们得多支持她。”他说着，目光又不自觉地瞟向旁边媳妇。
不错不错，有眼力见！姚玉玲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姚母将小两口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熨帖，嘴上却嗔道：“行了，你妈我又不傻，我也就是在家说说。哪能在外面说这些？吃完饭你俩带珠珠出去溜溜弯，你娘俩下午睡这么久，要是不动一下，晚上就该睡不着了，多喝点汤，这汤熬了快三个钟头，最是滋补。”
姚玉玲眨眨眼，俏皮地说：妈，您该不会是想把我们支开，好一个人独占电视看节目吧？
知道还问！姚母作势要敲她的头，我一天到晚围着你们转，就想安安静静看会电视还不行了？
周逸飞看着母女俩斗嘴，忍不住轻笑。他加快吃饭的速度，一边给女儿擦嘴，一边说：好，珠珠，我们快点吃，不耽误姥姥看电视。
“好！出去玩！”
姚玉玲吃着饭，看着周逸飞给女儿熟练地喂着蛋羹的样子，眼底闪过笑意，
饭桌上，姚母又絮絮叨叨说了些珠珠白天的趣事，“你们别看她小，聪明着呐，今天学着隔壁二胖家的爷爷背手走路，那真是一模一样，今天隔壁春妮想吃她手上的糖，她立马把糖塞嘴里了，把人家小姑娘气哭了，还指着电视里的飞机喊‘爸爸飞飞’”，逗得夫妻俩忍不住低笑出声。
珠珠见大人们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也跟着咯咯笑起来。
几人边吃边聊。都是些日常琐碎，却也有滋有味。
窗外天色渐暗，小院里却灯火温馨，映着一家三口依偎的身影。
周逸飞打着扇，一边轻拍怀里的女儿，姚玉玲则一在旁吃着葡萄，间或给坐在旁边的男人嘴里喂一颗。
姚母瞧着这一幕，脸上笑开了花，悄悄回了房，不去打扰这久别重逢的温馨。
周逸飞右手抱着女儿，左手揽过媳妇，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当当。
他忽然想起白天老陈和苏旭的调侃，想起工作中那些纷繁复杂的公文和会议，那些在外人看来重要的职务和头衔，在这一刻，都远不及怀里的温暖来得真实和重要。
他低头，用下巴轻轻蹭了蹭玉玲的发顶，低声说：“以后……尽量不出这么长的差了吧？”
玉玲在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清晰映出的自己的影子，还有那份毫不掩饰的眷恋，故意逗他：“怎么，周副司长这是下了班就只想围着老婆孩子转，没有一点追求了？”
周逸飞也笑了，手臂收紧了些，答得理所当然：“嗯，这就是我最大的追求。国之大者，为国为民；家之安者，为妻为子。前方守土安邦是责任，后方护你们周全是我的私心，也是我的动力。”
灯光下，夫妻相视而笑，只有懵懂不知事的小思齐，左看看爸爸右看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宝宝听不懂的话？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把头靠在了爸爸肩上。
好不容易将女儿哄睡着，又送回姚母房间，
姚母：“行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回房休息，明天还得上班呢。”她可是过来人，赶紧挥手赶人。
卧室里，暖黄的灯光下，姚玉玲终于被周逸飞连哄带抱地弄上了床。
“真拿你没办法，”她笑着戳了戳他的脸，“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黏人，刚才在院里就没个正形，生怕妈看不见.....”
她话未说完，周逸飞已低头吻住她的唇，将剩余的话语尽数吞没。
这是一个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吻，带着积攒数日的渴望，细细描摹着她的唇形，直到她紧绷的身体渐渐软化，手臂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脖颈。
一吻终了，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
周逸飞额头抵着她的，嗓音低哑，带着几分理直气壮的委屈：“想你了，还不让表现一下？妈看见了更好，正好让她知道，她女儿女婿感情好着呢。”
又把人紧紧搂进怀里：“总算回来了，”他的声音带着沐浴后的温热潮气，钻进她耳朵，“这屋子没有你在，冷冷清清的，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少点什么，连觉都睡不踏实，媳妇，我好想你……”今天晚上的周逸飞似乎格外兴奋，手上也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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