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在夜色里“咣当”一声合上了。
那一瞬间,整座西山仿佛都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陆铮把吉普车熄了火,停在离红楼后身五百米开外的一片桦树林里。
这里位置隐蔽,又是下风口,正好能看见红楼后院那片假山石,那是叶师爷刚才话里话外暗示的入口。
“怕吗?”陆铮侧过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身旁的女人。
姜晓荷正在把散乱的头发往耳后别,闻言也没矫情,只发出一声极轻的笑。
那双眸子在黑夜里亮堂得吓人,活像只嗅到了肉味儿的小狐狸。
“怕?我这心窝子现在烫着呢。”
她拍了拍随身的帆布包,里头装着那把沉甸甸的黄铜钥匙,撞得叮当响。
“上头唱的是‘全武行’,咱们在底下搞‘大丰收’。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买卖,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陆铮看着她那副精明算计的样儿,紧绷了一晚上的嘴角终于松快了些。
他伸出满是茧子的大手,在她发顶狠狠揉了一把,力道重得带着股宣泄般的宠溺。
“行,听你的。今晚咱们就当一回搬仓鼠。”
两人推门下车,动作轻得像狸猫落地。
陆铮打头阵,身形像把随时能见血的利刃,替姜晓荷拨开挡路的枯枝败叶。
姜晓荷踩着厚厚的落叶层紧随其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红楼墙厚,隔音也好,但凑到后院墙根底下时,姜晓荷耳朵尖,还是听见了楼里传来的动静。
那是瓷器砸在地上的脆响,夹着几声听不真切的怒骂。
紧接着,是一声闷响。
“砰!”
声音不大,像是谁在棉被里拍了一巴掌,但在这种死寂的夜里,听得人心头一跳。
姜晓荷脚步一顿。
陆铮回头,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没事。”姜晓荷压低嗓子,冲着二楼灯火通明的窗户努了努嘴,语气凉凉的。
“狗咬狗,一嘴毛。叶老头这回是铁了心要拿命换命,咱们只管干咱们的。”
高志远这帮人,趴在陆家和无数人身上吸了二十年的血,今晚把命吐出来,那是老天开眼。
两人绕过假山,在一块不起眼的大青石后面,摸到了那个伪装成排水口的锁眼。
陆铮掏出那把黄铜钥匙,插进去,手腕发力轻轻一转。
“咔哒。”
机括转动的摩擦声极其细微,大青石轰隆隆地往旁边移开,露出了一个黑森森的洞口。
一股子常年不见天日的陈腐霉味,混着土腥气扑面而来。
“我先下。”
陆铮掏出老式手电筒,把姜晓荷严严实实挡在身后,率先钻了进去。
这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侧墙壁上挂着的油灯早就干得结了块。
摸索了约莫两分钟,眼前豁然开朗。
手电筒昏黄的光柱扫过,姜晓荷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嚯,这老东西,属貔貅的吧!只进不出啊!”
这哪里是什么金库,简直就是一个地下博物馆!
几百平米的地下室里,密密麻麻全是红木箱子。
靠墙是一排排博古架,摆满了瓷器、玉雕,甚至还有几尊带着绿锈、一看就是土里刨出来的青铜器。
最里头,堆着一坨用油布盖着的东西。
姜晓荷几步窜过去,一把掀开油布。
金灿灿的光芒,在手电筒的光柱下炸开,刺得人眼晕。
全是金条。
这里的金子不像银行里那种规整的金砖,杂得很。
有民国时期的“大黄鱼”、“小黄鱼”,也有熔炼得坑坑洼洼的金饼子,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像座小土包。
“这得是多少人的救命钱。”陆铮捡起一块金饼,在手里掂了掂,脸色沉得像暴雨前的天,“当年不管是叶家还是赵家,明面上做生意,背地里跟土匪也没分别。”
姜晓荷没接话,她的目光锁死在角落里那几十个贴着封条的铁皮柜子上。
她走过去,粗暴地撕开封条,拉开抽屉。
里面全是账本,还有一叠叠泛黄的契约、信件。
随手翻开一本,上面字迹潦草却触目惊心:“1972年冬,批条两千吨煤炭,转手城西……”
“这是高志远的老底。”姜晓荷合上账本,眼底划过一丝狠厉。
“除了这些,这屋里肯定还有不少京城权贵的把柄。叶师爷说是要给女儿报仇,这些年也没少留后手保自个儿的命。”
“媳妇儿,这些东西太烫手。”陆铮眉头拧成了川字,“这么多,咱们车装不下。要是让上面查到……”
“谁说要用车装了?”
姜晓荷转过身,冲着陆铮俏皮地眨了眨眼,那模样灵动得不像话。
“陆团长,把你那手电筒灭了呗?”
陆铮虽不明所以,但出于对她的绝对信任,大拇指一推,关掉了开关。
地下室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把手给我。”女人的声音在黑暗中有些发软,却带着钩子。
陆铮伸出手,下一秒,就被一只温软的小手紧紧握住。
紧接着,陆铮感觉脑子恍惚了一下,像是一脚踩空了台阶,紧跟着视线一花。
再一睁眼,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那个霉味扑鼻的地下金库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亮堂得如同白昼的空间。
不远处立着一座精致的小楼,旁边一眼灵泉正咕嘟嘟冒着热气,远处是一片黑黝黝的肥沃土地,种满了瓜果蔬菜。
而刚才还在金库里的那些红木箱子、博古架、金山、铁皮柜,此刻正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空地上。
甚至连那几个落了灰的破木架子,都没落下。
“这……”
饶是陆铮这种上过战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硬汉,此刻下巴也差点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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