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
等顾长卿醒来时,正躺在枫叶的榻上。
环视四周,一切是那么陌生。
“咳咳咳...”表现虚弱,脸色也苍白。
“主子,你醒了。”青衣赶紧将人扶起,青叶则倒上温水递上。
“本王怎么了?这是在哪儿?”双眸虚弱无力,却是明知故问。
“主子,你旧伤复发,是这位夫人救了你。”青衣引荐花娘。
花娘尴尬一笑:“公子的身子无大碍,只是近日失血过多,这才体力不支。”
“有劳了。”
没有看到凤九狸,顾长卿的心终究有些失落。
“这位夫人哪里人士?今日之恩,来日必将登门重谢。”
“不知夫人为何在这明阳客栈?听你口音不像苏州人。”
知道顾长卿精明,花娘没打算隐瞒,但也不会出卖凤九狸。
“民妇的确不是苏州人,来这儿只是做点小生意,目前暂住明阳客栈。”
“我们是不是见过?”男人翻身下榻,双目紧盯花娘,不容她逃避。
“有吗?苏州就这么大,就算碰见过也不奇怪。”花娘温柔笑着,她可不信顾长卿只是随口一问。
男人眯起双眸,仿若在思考。
很快得出答案:“我们的确见过,前几日也是在明阳客栈的大堂,当时你好像跟在一位姑娘身后。”
“没想到你是大夫,那姑娘是你家主子?”
男人无心的问话,却句句带着目地。
“没错,这次来苏州就是为了主子的生意。”花娘不敢多言,但也不好撒谎,有些事太过伪装,反而适得其反。
“还真是有缘。”顾长卿勾唇一笑,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今日多有打扰,改日顾某再备上厚礼前来道谢。”缓缓起身,拉拢衣袍。
“出门在外,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强,民妇还有事,就不留公子了。”看出顾长卿要离开,花娘顺势推舟。
顾长卿点头,而后在青衣二人的搀扶下离开了客栈。
药铺中。
凤九狸独自一人来此巡查,没想到竟碰到了霍战。
第一次近距离见姚氏年少时的死对头,不免多看了两眼。
对方穿着深紫官服,脚踩黑色锦袍,一身冷肃之气,因官服的威严,又为他添了些许威慑力。
不苟言笑的脸上肃冷沉静。
察觉有人在注视,转眸看向凤九狸。
关于凤九狸,此前因药材被徐青广扣押,让花娘找过霍战。
所以在私下时,霍战查过凤九狸,也见过她的画像。
这一刻看到,亦是一眼认出。
“凤姑娘?你就是和姚氏合作的女子?”
凤九狸惊讶:“霍大人认识民女?”
“嗯。”霍战没有多言,无论对谁,他都是一脸严肃。
来到案台前,掌柜的赶紧上前恭维:“霍大人,你是看诊还是抓药?”
“等人。”
掌柜的立马明了,笑道:“霍大人这边儿请,咱们东家一会儿就来了。”
见对方不怎么说话,凤九狸没有多问,而是看向掌柜,询问道:“姚夫人今儿也会来药铺?”
“是的,东家铺子甚多,各铺每七日去一次,这是她雷打不动的规矩,今日刚好第七日,再过半盏茶功夫东家就来咱们铺了。”
原来如此。
再看不远处的霍战,果然,姚氏的一举一动他都在密切关注。
除了面对姚氏时会多嘴两句,霍战对旁人极少言谈,甚至连眼神都不会多给一个。
这会儿手半握撑着下巴休憩,静静等候,那模样成熟且充满魅力。
想着姚氏不日就会和离,那两人在这之前多接触也属正常。
她不能当从中打搅,应给两人独自相处的机会,好增进感情。
想了想,凤九狸在了解店铺不缺药材后,便撤离了。
待人走后,霍战这才睁开眸子。
心想:此女倒是识趣。
半盏茶功夫后,姚氏没来铺子,不仅掌柜觉得奇怪,霍战也不由的揪心。
姚氏向来准时,可今日却迟了。
迫于无奈,霍战又等了一个时辰,依旧没等到姚氏。
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眸子阴冷,变得烦躁。
瞧出霍战心情不好,掌柜赶紧上前:“霍大人,东家或许有事耽搁了,这才没来。”
“要不,霍大人今日先回府,小的晚些去徐府看看。”
霍战不语,但脸色冷得滴血,一点不近人情。
“本官明日过来。”起身,跨步离开。
因着今日没有见着姚氏,霍战脾气很不好,回府后一直在院里练剑,越想越觉得奇怪。
多年过去,姚氏的行程她了如指掌,只要是关乎铺中生意,她都会按时完成,绝不拖拉。
可今日....
“来人。”眉心紧皱,语气凌厉。
“大人有何吩咐。”
“备马车,去徐府。”直觉告诉他,姚氏出事了,还和徐青广有关。
“是。”
转身去了浴间,三两下冲了身上的汗珠,换上清凉的衣袍便坐上马车去了徐府。
一路上,霍战面色阴沉,眼底阴郁一片,大手不自觉握紧,心情复杂。
所幸徐府和霍府离得并不远,只是一条街的距离。
马车很快在徐府大门前停下,刚下马车,徐府小厮就迎了上来。
“霍大人。”小腹拱手俯身。
“徐青广人在何处?”
“老爷在府衙,小的这就派人去知会,霍大人可要进府等候?”
“不必知会,本官是来见姚夫人的。”铁定了姚氏在府上,霍战跨着步子直接进了府邸。
小厮不敢拦,关键也拦不住,深知霍战脾气臭,性子狠,更是煞神。
稍不注意,小命不保。
进府后,霍战径直朝着兰苑走去。
刚到兰苑门口,就见两名衙役守在门口,既不让外院的人进入,也不让里院的人出来。
见此一幕,霍战面色铁青,周身气势不怒自威,肃冷的面色下犹如一把利刃,格外锋利。
这时衙役也看到了霍战,看到来人,两名衙役腿都软了。
霍战是何许人也,年少时是混世魔王,打架闹事不带怕的,之后去京城做了官儿,更是铁面无私,手段狠毒。
偶尔回苏州一趟,也是不近人情,背地里冷血无情。
“霍大人,你怎来了?”两名衙役低头,心惊胆战。
“给本官让开。”嗓音残忍冷漠。
“可徐知府...”
“别让本官说第二遍,否则格杀勿论。”声音带着霜雾,就像极寒之地的冰块,异常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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