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酒楼的生意越发红火，成了四九城新贵和有点家底的人们请客吃饭的首选之地。
王水生作为老板，虽然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但偶尔也会来店里转转，招呼一下重要的客人。
这天傍晚，王水生正在三楼雅间陪几位生意伙伴吃饭，酒过三巡，他出来透口气，顺便去趟洗手间。
刚走到走廊拐角，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两人同时抬头，都愣了一下。
对面那人，穿着半新不旧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试图维持着过去的派头，但眉宇间的落魄和眼神里的算计却遮掩不住——正是许久不见的李怀德。
“水生？王总？”李怀德先开口，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尴尬又带着热络的笑容，“真是巧啊！早就听说你下海发了大财，开了这大名鼎鼎的悦来酒楼，一直想来捧场，没想到今天碰上了！”
王水生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一笑：“李主任，别来无恙。”他刻意用了旧的称呼。
李怀德摆摆手，一副唏嘘感慨的样子：“哎，别提了，早就不是主任了。现在嘛，也就是混口饭吃，比不上王总你风生水起啊。”
两人虚情假意地寒暄了几句。李怀德眼珠一转，压低了声音道：“水生，这儿说话不方便。你看，咱哥俩也是老交情了，过去有些事…咳，都过去了。现在有个发财的好路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王水生挑眉：“哦？什么路子？”
李怀德凑得更近，神秘兮兮地说：“家电！日本过来的彩电、冰箱、洗衣机！现在国内稀罕着呢，一台转手就能赚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个手势，眼神贪婪。“我有特殊渠道能搞到批文和货，就是差点启动资金。怎么样？咱俩合伙？你出钱，我出力，利润对半分！保证比你开酒楼来钱快！”
王水生心中顿时明了。李怀德这是贼心不死，还想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什么特殊渠道，八成是骗局或者极其冒险的走私路子，一旦出事，出钱的人就是替罪羊。他王水生岂会再上这种当？
他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李主任，这生意听起来是诱人。不过不巧，我最近刚盘下两个新店面，资金实在周转不开，怕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李怀德脸上闪过明显的失望，还不死心：“少点也行啊！机会难得！”
王水生摇摇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不过，我倒知道有几个人，手里应该有点闲钱，一直想找发财的门路。就是我们原来95号院那几位，像许大茂、刘海中、阎埠贵他们，听说日子都还过得去，有点家底儿。”
李怀德眼睛一亮！对啊！那帮蠢货！虽然单个钱不多，但凑一凑应该也不少，而且更好忽悠！
王水生继续“热心”地添柴加火：“他们要是知道是您李主任牵头的好项目，肯定抢着入伙！您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把他们的住址和情况跟您说说……”
李怀德大喜过望，连忙拉着王水生又“详谈”了一番，把刘海中等人的近况摸了个清楚。他心里迅速盘算起如何画一张天大的饼，把那几个蠢货的家底都榨出来。
王水生“毫无保留”地提供了信息后，便借口有客人，告辞离开了。转身的瞬间，他脸上闪过一丝冷冽的笑意。狗咬狗，一嘴毛，省得他再亲自出手收拾那些禽兽了。
果然，没过几天，李怀德就精心打扮一番，提着点不值钱的礼物，重新出现在了95号院。
他对着刘海中、许大茂、阎埠贵等人，把自己包装成“仍有深厚门路”的神秘人物，把进口家电的生意吹得天花乱坠，利润更是夸大了十倍不止。
早就被时代抛弃、穷困潦倒又做着发财梦的禽兽们哪里经得起这种诱惑？
尤其是看到曾经的“李主任”都如此“看好”这个项目，更是深信不疑。
刘海中拿出了压箱底的退休金，许大茂掏空了自己攒下的所有积蓄，阎埠贵更是算计着把儿子的工资都预支了出来，甚至连秦淮茹，都被许大茂忽悠着投了一点辛苦攒下的血汗钱……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家摆着彩电冰箱、成为人上人的美好未来。
钱，很快凑齐了，交给了李怀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李怀德拿着钱，人间蒸发。
一开始禽兽们还互相安慰，说是“李主任”去南方跑渠道了。
直到一个月、两个月过去，音讯全无，他们才慌了神。托人去打听，根本没有什么进口家电的批文，所谓的“特殊渠道”更是子虚乌有。
他们被骗了！被骗得血本无归！
刘海中当场气得高血压发作，瘫倒在地；
许大茂像疯了一样四处寻找李怀德，却毫无踪迹；
阎埠贵捶胸顿足，哭天抢地，算计一辈子最后一场空；
秦淮茹更是哭成了泪人，那点钱是她给孩子攒的学费……
巨大的债务和绝望瞬间压垮了95号院本就脆弱的生态。
债主上门（他们中有人为了凑钱还借了外债），逼不得已，为了还债和活下去，刘海中和阎埠贵不得不含泪卖掉了住了大半辈子的房子。
许大茂本就没什么资产，被打回原形，甚至更惨。
秦淮茹更是雪上加霜。
曾经算计不休、吵闹不断的95号院，顷刻间树倒猢狲散，变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哀鸣。
王水生坐在悦来酒楼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听着手下人汇报来的这些消息，面无表情地喝了口茶。
恶人终有恶人磨。
这个承载了无数恩怨的四合院，终于彻底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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