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椭圆形办公室。
雪茄的浓雾,填满了这间象征着世界权柄的房间,却驱不散决策者眉宇间的阴霾。
罗斯福总统的指尖,在地球仪上划出一道冰冷的轨迹,最终碾在了日本列岛之上。
他的脸色,比窗外的阴云更沉。
“焦土……生化武器……一亿玉碎。”
他低声念出情报上的词眼,每个字都让办公室的温度下降一分。
“将军们,告诉我,如果我们的士兵登陆,将要面对什么?”
马歇尔将军的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他艰难地开口:
“总统先生,那不是战争,是走进毒气室。”
“我们的士兵会成片倒下,伤亡无法估量,那将是一个足以让整个美利坚哭泣的天文数字。”
“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去跳进日本人挖好的坟墓!”一名海军上将的拳头砸在桌上,发出闷响。
“但我们同样不能坐视不管!”另一名顾问激动地反驳,“他们的‘东风’武器,对准的是我们的西海岸!洛杉矶和旧金山随时会化为火海!必须在他们动手前,摧毁发射井!”
“那就战略轰炸!”
“没用!他们的基地在山体数百米之下,常规炸弹是在给他们挠痒。除非……”
那个词在每个人的喉咙里滚动,却无人敢轻易吐出。
“除非,动用‘那个东西’。”
原子弹。
潘多拉的魔盒。
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罗斯福的目光扫过众人,他看到了一个超级大国在面对一群疯子时,所暴露出的无力与恐惧。
他们有能力毁灭日本,但代价是亲手开启一个无法预测的恐怖纪元。
他们想精准打击,却没有那把足够锋利的“手术刀”。
就在这时,机要秘书敲门而入,脚步匆忙,递上一份刚刚从远东破译的、最高优先级的电报。
电报极短。
罗斯福看完,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风暴骤起。
他将电报推给马歇尔。
马歇尔看完,瞳孔剧烈收缩。
电报上只有一句话。
“我们将为世界,执行一次外科手术。——华东野战军司令部。”
……
福建沿海,临时指挥部。
李云龙将那份写着“天罚”二字的电报纸折好,珍重地塞进胸口最贴近心脏的口袋,用力拍了拍。
那动作,像是在安放一枚沉甸甸的军功章。
“老赵,戏唱完了,该上正菜了。”
他脸上那股张扬的匪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
赵刚点头,目光越过窗户。
海滩上,喧嚣的演习已经停止,战士们正在清理装备,一张张年轻的脸上,都燃烧着踏平敌国的狂热。
那份狂热,像一团即将失控的野火,灼烧着赵刚的内心。
他转身,看向身后那个沉默的年轻人。
“林浩,你跟我来。”
独立的隔音帐篷内,只剩下两人。
“我看了‘思想钢印’的报告。”
赵刚的声音压得很低。
“‘复仇情绪指数’,已经突破了95%的阈值。”
“这意味着,一旦登陆,我们的战士……很可能会变成他们曾经最痛恨的模样。”
他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我见过地狱,林浩,在南京,在潘家峪……我不想让我们的兵,亲手再造一个地狱。”
他抬起头,目光凿进林浩的眼睛里。
“现在,你告诉我,‘天罚’,究竟是什么?”
“是不是……把东京从地图上抹掉?”
林浩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个战术平板递给赵刚。
屏幕亮起,一张精密到极致的立体结构图浮现。
“日本皇居地下三百米,帝国大本营,能抵御万吨级核爆。”
林浩手指滑动,画面切换。
“新泻与秋田山区,‘东风’秘密发射基地,导弹已进入燃料加注程序。”
画面再次切换。
“三菱、川崎在日本各地的核心军工复合体,正在不间断生产‘枯萎’药剂。”
林浩抬起头,目光亮得惊人。
“政委,‘天罚’的目标,不是东京,不是平民。”
“是这些支撑着日本军国主义的骨架和神经。”
“我们的‘东风’,搭载了最新的高能钻地弹头和子母燃烧弹。”
“第一波,斩断他们的头颅和利爪。”
“第二波,打断他们的脊梁。”
“我们不会造成大规模平民伤亡,但我们会让他们在一日之内,工业倒退一百年!让他们最骄傲的军事机器,变成一堆废铁!”
林浩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绝对的自信。
“我们要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无法反抗的方式,告诉他们……”
“战争,结束了。”
赵刚紧握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
他明白了。
这不是复仇。
这是一场宣告。
用跨越时代的绝对力量,向全世界宣告,旧时代的终结,新秩序的开端。
那口气从他胸中吐出,带走了所有的疑虑和沉重。
他看着林浩,眼神郑重。
“这一战,是为了胜利之后……那来之不易的和平。”
……
月华如霜,洒满死寂的山谷。
这里是时间的禁区,是历史的拐点。
巨大的伪装网撤去,三枚银白的庞然大物,剑指夜幕,静默地汲取着来自苍穹的寒意。
它们的外壳凝结着一层白霜,那是超低温液氢燃料带来的奇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属于雷电的味道。
魏和尚扛着机枪,蹲在巨石后,喉结滚动了一下,嘴巴半张着,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捅了捅身边的段鹏。
“队……队长……这……这是啥炮弹?得用多大的炮筒子才能塞进去?”
段鹏与山岩的阴影融为一体。
战术目镜中,热成像、微光、声波感应层层叠加,他的感官已化作一张无形的网,笼罩了整个山谷。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只知道,全军的希望,这个国家百年的屈辱与渴望,都系于此。
他和身后的龙牙,就是这希望的最后一道,也是最坚固的防线。
任何未经允许靠近的生物,都将在第一时间,被撕成碎片。
地下指挥所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林浩和十几名技术专家坐在控制台前,进行着最后的校对。
“一号弹,制导自检完成,弹道锁定,目标:东京,帝国大本营。”
“二号弹,制导自检完成,弹道锁定,目标:新泻,A-1发射基地。”
“三号弹,制导自检完成,弹道锁定,目标:秋田,A-2发射基地。”
“燃料舱压力正常。”
“点火程序解锁。”
林浩抬起头,通过加密线路,看向海岸指挥部的李云龙和赵刚。
屏幕上,李云龙的脸,严肃得如同雕像。
“都准备好了?”
声音沙哑,却有万钧之重。
“报告司令员,‘天罚’系统,准备就绪。”林浩回答。
李云龙点头,转头,与赵刚对视。
一眼,十四年。
血与火,仇与恨,无数牺牲的冤魂,都在这一眼之中。
李云龙抓起通讯器,手臂没有一丝颤抖。
他没有口号,没有废话。
他只是对着通讯器,用尽了胸膛里所有的力气,吼出了两个字。
那声音通过电流,传遍山谷,传遍海岸,仿佛也传遍了这片饱经苦难的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
“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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