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街尽头那具黑衣人尸体动了一下。
不是抽搐,是胸口标记渗出黑雾,像油滴在水里慢慢晕开。我立刻把矿泉水瓶残壳贴地,内壁那层气运膜还带点导电性,勉强能造个微型干扰场。背包里的系统终端蓝了屏,弹窗闪着【警告:高能反应逼近,来源:目标个体】。
教主脚步一歪,蹲在地上,手抓着头,指甲快抠进太阳穴。他眉心那道红印忽明忽暗,跟接触不良的LEd灯似的。
“别出声。”我压低声音,“他们在找‘光’。”
他说不出话,只能点头,牙关咬得咯咯响。我能感觉到他体内有东西在撞,像服务器超频运行,风扇快炸了。蛊毒的黑雾顺着地面爬,目标是我——气运携带者,活体信号源。但更麻烦的是,这波动和他体内的封印产生了共振。
他快撑不住了。
我放弃跑路,转身蹲到他面前,用最冷静的语气说话,像在调试一台即将死机的主机:“你现在就像过载的服务器,只要找到进程入口,就能强制重启。”
他睁眼看了我一眼,眼神涣散,但没完全失去意识。
我用指尖沾了点灰,在地上画了个能量回路模型,顺手模拟系统弹窗:“错误代码:Emo-001,情绪溢出。解决方案:重定向。”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像是在回应。
黑雾已经聚成丝线,从尸体口鼻钻出,朝我后心直刺而来。三秒内必中。
我能躲。
但我没动。
我赌他还能分清谁是敌人。
黑丝离我后背只剩半尺,他突然抬头,一声嘶吼。
眉心红印炸开,血光迸射。一股冲击波横扫而出,黑雾当场撕碎,像被高压水枪冲烂的塑料袋。他双眼泛金,周身气流扭曲,脚下的砖石寸裂,碎渣悬浮半空。
力量爆发了。
但方向失控。
余波把我掀飞出去,后背撞上断墙,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我滑坐在地,嘴里发腥,但没吐——这时候吐血等于宣布虚弱。
他站在原地,呼吸粗重,金瞳扫视四周,像在锁定目标。可他已经分不清敌我了。
半暴走状态。
我从背包里摸出那块烧变形的铜片,用短匕刮下金属粉末,往他周围的气流漩涡里一撒。粉末在能量场中自动排列,形成波动图谱。我眯眼一看,频率居然和之前机关的鼓点有谐波重叠。
节奏,又是节奏。
这玩意儿不光能控机关,还能引动他的力量。
我抓起铜片,用匕首敲击边缘,复现那段“三短两长”的鼓点。
叮、叮叮、叮——
他动作一滞,金瞳晃了晃。
我继续敲,节奏改成“两长一短,循环”。
叮叮——叮——
叮叮——叮——
他的呼吸开始同步,气流漩涡缓缓收敛。悬浮的碎石一颗颗落地,金瞳褪色,最后跪倒在地,喘得像跑了十公里。
我撑着墙站起来,走过去,把铜片递到他手里。
“你看这纹路,像不像烧毁的电路板?”
他低头看着,手指蹭过那些焦黑的刻痕,点了下头。
“但它还能导电。”我拍了拍他肩,“不是所有伤痕都通向毁灭,有些是接口。”
他没说话,但手指攥紧了铜片,掌心发烫。
系统弹窗在脑内闪了一下:
【功德+0.3,狗都不当了,你却当起了菩萨】
【关键节点:情感锚点建立,黑化概率-17%】
风卷着灰烬打转,远处那具尸体彻底不动了,黑雾散尽,只剩焦痕。
他慢慢站起来,手里还握着铜片,指节发白。
“我刚才……”他声音哑得厉害,“是不是差点杀了你?”
“差一点。”我擦掉嘴角的血,“但你停住了。”
“可我还是……怕。”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想到那种力量,我就怕它下次不听我的。”
“那就别让它听你的。”我说,“让它听节奏。”
他抬头看我。
“你刚才用的那段‘两长一短’,不是随便敲的吧?”
“当然不是。”我从背包里掏出干扰器,调出残留波形图,“你体内的能量波动有固定频率,只是没人教你怎么编译它。你现在不是野兽,是程序。只要输入正确指令,就能执行。”
他盯着我,眼神变了。
不再是那种“你到底是谁”的怀疑,而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的试探。
我没回避。
“你以为我在修机关?”我晃了晃矿泉水瓶残壳,“其实我在给你写驱动。”
他低头看着铜片,忽然问:“那如果……我不是程序呢?如果我只是个怪物?”
“那你刚才就不会停。”我收起干扰器,“怪物不会犹豫,也不会问问题。你会,所以你不是。”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把铜片塞进怀里,动作很轻,像收起一张旧电路图。
“下次。”他说,“别再拿自己当诱饵。”
我没回答。
因为我知道,下一次未必能赌赢。
远处巷口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不是风,是有人走过。
我立刻警觉,手摸向背包里的短匕。
他察觉到我的动作,也绷紧了身体,但这次没失控,而是压低重心,像在等待指令。
我盯着巷口,轻声说:“待会不管出来什么,你记住节奏。”
他点头。
巷口人影出现,是个挑水的汉子,肩上麻袋破了个角,布丝垂下来,和引脉丝一模一样。
我盯着他走近,脚步不急不缓,水桶晃荡,水面映着天光。
就在他路过我们三步远时,我突然开口:“你昨天没去市集。”
他脚步顿了顿。
“你从右边回来的,可市集在左。”
他没回头,水桶还在晃。
我继续:“你肩上的布,和地底黑线是同一批货。商会的。”
他终于停下,水桶落地,溅起一圈灰。
“你们不该活到现在。”他开口,声音不像挑水的,倒像调试过的电子音。
我冷笑:“你们也不该用这么老的套路。”
他缓缓转身,脸上没表情,但眼白开始泛黑。
我一把拽住教主手腕:“准备——”
汉子双臂一振,麻袋炸开,黑线如蛇群涌出,地面砖石瞬间裂开缝隙,黑雾从下往上爬。
我抬手就敲铜片:
叮叮——叮——
教主瞬间抬脚,踩碎最近的一根黑线。
叮叮——叮——
他侧身闪避,拳风压地,震裂三块砖。
节奏对了。
他没乱。
黑线攻势一顿。
汉子眼神变了,像是没料到我们会反打。
我继续敲击,改节奏为“一长两短”,教主立刻变向,冲向左侧断墙,一拳砸下,整面墙轰然倒塌,压住一片黑线。
他喘着气,站在我旁边,手还在抖,但没停。
“你刚才……”他侧头看我,“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会来?”
“不知道。”我盯着汉子,“但我知道,他们总爱派‘普通人’打头阵。”
汉子冷笑,双掌合十,黑雾凝成刀形。
我抬手,准备再敲节奏。
教主却抢先一步,伸手按住我手腕。
“这次。”他盯着那把黑雾刀,“让我试试自己编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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