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级十六强的弟子再次齐聚广场,气氛比之前更加紧张。接下来是残酷的淘汰赛,一对一擂台对决,胜者晋级,败者止步。决定对手的方式,是简单直接的——抽签。
当卓铭看着自己手中那支刻着“甲三”的签牌,再抬头看到对面冷清月手中那支同样刻着“甲三”的签牌时,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不是吧……阿sir……这么巧的吗?”卓铭嘴角抽搐,心里有一万头妖兽奔腾而过。十六分之一的概率,这都能撞上?他宁愿去碰碰那个李易,至少被打败了不丢人……现在这算什么?家庭内部矛盾公开处刑?
他下意识地看向冷清月,却见她清冷的目光也正落在他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抽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但卓铭分明感觉到,在她目光扫过的瞬间,自己心脉深处(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铃铛的感应波动了一下,随即消失。同心铃的主铃正在冷清月体内,她正在感知他的情绪。
卓铭此刻的情绪是——懵,外加一点哭笑不得,以及一丝无奈。爱意?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下,那丝爱意早就被更强烈的窘迫感给淹没了。
冷清月收回目光,什么也没说,转身率先走向标着“甲三”的擂台,白衣胜雪,背影决绝。
卓铭叹了口气,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擂台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弟子,看到这对颇具“渊源”的同门(还是师兄妹名分?)竟然第一轮就对上了,顿时议论纷纷,眼神各异,有好奇,有玩味,也有不屑。
两人在擂台上站定。
裁判长老一声令下:“开始!”
卓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他知道自己绝不是冷清月的对手,但既然站在了这擂台上,他也不想敷衍了事,至少要认真打完,这是对对手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交代。
“清月,得罪了!”卓铭低喝一声,体内凝气后期的灵力运转到极致,并指如剑,《冰心剑典》的起手式已然摆开,一股冰寒剑气锁定冷清月。他知道寻常攻击对她无效,一出手便是自己目前掌握的最强剑招之一——冰封千里(简化版)的起手式,试图以精纯的剑意和灵力凝聚度,多少制造点麻烦。
然而,面对他这全力以赴的姿态,冷清月却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她甚至没有拔剑,只是抬起纤纤玉手,随意地挥洒出道道凝练无比的冰寒灵力。这些灵力并非为了杀伤,而是如同灵活的触手,或封堵卓铭的剑路,或击向他脚下的地面、身侧的空处,目的似乎只有一个——将他逼退,逼下擂台!
她的攻击看似凌厉,实则留有余地,速度与力量都控制在恰好能压制卓铭,却又不会真正重创他的程度。仿佛在说:“你自己下去,别让我动手。”
可卓铭偏偏是个认死理的。他见冷清月似乎未尽全力,以为是她顾及同门之谊或者……别的什么,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反而上来了。他更加拼命地催动灵力,剑招变化,试图寻找突破口,哪怕只能靠近她一步也好!
“他怎么……”冷清月心中掠过一丝不解。她明明已经手下留情,给他体面认输的机会了,他为何还要如此拼命?难道他看不出来两人的差距如同云泥之别吗?
她一边轻松写意地化解着卓铭越来越猛(相对他自己而言)的攻势,一边再次悄然感应同心铃。
传来的情绪是——不屈,执着,还有一丝……被小瞧了的憋屈?至于那丝爱意,早被这些激烈的战斗情绪冲得七零八落。
感受到卓铭那“不识好歹”的执着,尤其是那份“被小瞧”的憋屈,冷清月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无名火。我明明是好意,你却不领情,还觉得我小瞧你?好啊,那你便试试真正的差距!
她眸光一寒,原本只是意在逼退的冰寒灵力骤然性质一变!变得更加凝聚,更加酷烈!
卓铭正使出一招“寒梅傲雪”,剑尖抖出数点寒星,试图刺穿她的防御。却见冷清月屈指一弹,一道凝练到极致、几乎化为实质的冰蓝色指风后发先至,瞬间点在他的剑气最盛之处!
“咔嚓!”
卓铭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极致寒意顺着剑指蔓延而上,他全力催动的剑气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那寒意速度奇快无比,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从手臂开始,迅速覆盖上一层厚厚的、晶莹剔透的寒冰!
不过眨眼功夫,擂台上便多了一尊保持着前冲出剑姿势的……人形冰雕。卓铭脸上的表情还凝固在奋力一搏的瞬间,眼神里充满了惊愕。
冷清月看也没看,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冰雕旁,抬起脚,看似轻描淡写地一踢。
“嘭!”
卓铭化身的冰雕应声飞起,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准确地落在了擂台之外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裁判长老愣了一下,才高声宣布:“甲三擂台,冷清月胜!”
全场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各种议论声。
冷清月站在擂台上,白衣飘飘,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目光扫过台下那尊开始缓缓融化的冰雕,感受到同心铃里传来的、被冻得思维都快停滞的“懵”以及一丝“哀怨”的情绪,心中那点莫名的火气才稍稍平息。
她冷哼一声,转身飘然下台。
只剩下卓铭在台下,伴随着冰块的碎裂声,一点点恢复知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女人心,海底针!尤其是女魔头的心,比万载玄冰还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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