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珠空间内,王凡心无旁骛地沉浸在“混沌化尘”秘术的参悟中。
体表那层淡灰色光晕时隐时现,气息愈发飘渺难测。
火羽安静栖息在灵果树杈上,赤金小眼半眯,享受着精纯灵气的滋养。
远处,鲲鹏(原玄离)的暗金光茧在混沌雾气中沉浮,每一次脉动都引动空间微颤,凶戾威压渐渐内敛,积蓄着破茧的力量。
灵泉畔,白璃的月白光晕宁静祥和,九条狐尾无意识轻摆,仍在缓慢修复本源。
然而,源珠空间外的黑岩城与黑岩门,却因赵无极点燃的暗火,骤然陷入喧嚣。
黑岩城最大的散修聚集地“聚英楼”内,议论声如潮水般涌荡:
“听说了吗?黑岩门那个王凡,在黑风山凝霜谷底下找到上古寒煞矿脉的核心了!”
“何止啊!据说他手里有件上古重宝,能引动天地寒气,是从矿脉核心带出来的!”
“真的假的?他才炼气期,哪有这本事?”
“切!人家可是石敢当的亲传关门弟子,身怀混沌灵根!没逆天机缘能入宗主法眼?”
“混沌灵根?怪不得!听说他还收服了只赤金神鸟,说不定也是上古异种!”
“上古重宝、矿脉核心、神鸟…随便一样都够修炼几辈子了!”
“赤阳宗那边都传疯了,说矿脉核心就在凝霜谷裂缝下,现在城里城外,多少人盯着这块肥肉啊!”
类似的流言像瘟疫般在黑岩城蔓延,酒肆、茶楼、坊市、勾栏…无数散修、小家族子弟和宗门探子眼中闪烁着贪婪,王凡的名字与“重宝”“矿脉”紧紧捆绑,成了引豺狼环伺的诱饵。
黑岩门内,气氛同样紧张。
外门弟子居所,一群刚做完杂役的弟子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哎,你们听说王师叔祖的事了吗?”
“嘘!小声点!宗门里都在传,说他得了天大机缘!”
“什么机缘?快说!”
“说是找到上古寒煞矿脉核心,手里还有宝贝,连赤阳宗金丹长老都眼红追杀他!”
“难怪宗主破格收他为徒!混沌灵根加这机缘…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看是祸事临头!城里那些散修跟狼似的,赤阳宗能善罢甘休?咱们宗门怕是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了!”
内门“寒玉坊”内,柳小翠气得小脸通红,像炸毛的小猫在陈雨薇面前踱步:“气死我了!外面那些人太可恶了!什么上古重宝、矿脉核心,分明是赤阳宗故意造谣害小师叔!”
陈雨薇身着冰蓝裙裾,站在炼器炉旁,清冷的脸上覆着寒霜。
她指尖摩挲着寒铁精矿,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如冰珠落盘,带着凛冽杀意:“谣言起于赤阳宗,目的很清楚:一是借刀杀人,引贪婪之徒对付王师叔,让他不得安宁;二是搅乱局势,逼宗门表态,甚至借机发难;三是混淆视听,为他们探查凝霜谷打掩护。”
“那…那怎么办啊陈师姐?”柳小翠急得快哭了,“小师叔还在闭关,外面那么多人虎视眈眈…”
“慌什么。”陈雨薇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宗门自有法度,岂容宵小放肆?我已禀明师尊,执法堂会加强巡查,严惩造谣生事者。”
她顿了顿,指尖一缕冰蓝灵力闪过,工作台的寒铁精矿瞬间冻裂,“你安心修炼,别乱跑。王师叔那边有宗主在,但若真有人敢伸手…剁了便是!”
柳小翠被陈雨薇的寒意惊得一哆嗦,看着师姐坚定的眼神,慌乱渐渐平息,用力点头:“嗯!我听师姐的!”
黑岩城“多宝阁”三楼雅室,钱掌柜搓着胖手,对对面华贵锦袍的中年修士点头哈腰:“金家主,这‘赤阳精金’是上品,可您要的量太大,小店一时凑不齐啊…”
金不换慢条斯理地品茶,眼皮都没抬:“钱胖子,少打马虎眼。货,三天内必须备齐,灵石少不了你的。”
他放下茶杯,话锋一转,带着玩味,“听说你们黑岩门那位新晋的宝贝疙瘩王凡,在凝霜谷得了大机缘?连上古矿脉核心都挖出来了?后生可畏啊。”
钱掌柜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堆笑:“哎哟金家主,外面的风言风语哪能当真?王师叔祖是宗主亲传,天赋好不假,但上古矿脉…都是捕风捉影的瞎话!”
“捕风捉影?”金不换嗤笑,眼中精光闪烁,“无风不起浪。赤阳宗传得有鼻子有眼,连矿脉在裂缝下都说得清楚。你们黑岩门…该不会想独吞吧?”
他身体前倾,带着压迫感,“我金家对那上古寒煞矿脉也很有兴趣。钱掌柜消息灵通,若有确切消息…价钱好商量。”
钱掌柜额头冒汗,心里把赤阳宗骂了个遍,打着哈哈:“金家主说笑了,小店就做点小买卖,哪懂这些秘辛?赤阳精金我尽量给您凑!”
送走金不换,钱掌柜瘫坐椅上擦冷汗,愁眉苦脸:“老天爷,这谣言要人命啊!连金家都坐不住了…王师叔祖,您可千万顶住啊!”
黑岩门外门执事殿偏厅,吴长老捋着山羊胡,三角眼里闪着阴冷算计,听着疤面虎的汇报:“…长老,消息按您吩咐透给赤阳宗暗桩了!现在满城风雨,都传王凡身怀重宝、知矿脉核心位置,连金家都去多宝阁打听了!”
疤面虎脸上刀疤蠕动,满是幸灾乐祸。
“嗯,做得不错。”吴仁德嘴角勾出阴冷弧度,“石敢当想捂盖子?老夫偏要掀开!让所有人看看,他破格收的徒弟是香饽饽还是烫手山芋!水浑了才好摸鱼…说不定我们也能捞点好处。”
他眼中贪婪一闪,“继续盯着,有动静立刻报我!”
“是!长老!”疤面虎躬身领命。
磐石殿内,石敢当端坐如山,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石案。执法堂长老(铁面)与情报阁长老(暗影)肃立在下。
“谣言源头已锁定,主要来自赤阳宗城内据点,还有…外门吴仁德那条老狗。”暗影长老声音沙哑如夜枭。
“城内散修、金家等本地家族蠢蠢欲动。城外…除赵无极,还发现‘血煞门’‘阴风谷’探子踪迹。”铁面长老声音冰冷。
石敢当叩击石案的手指未停,沉稳的威压让大殿空气都沉重几分:
“魑魅魍魉,跳梁小丑。加强宗门大阵警戒。执法堂,凡有异动挑衅者,无论身份,先斩后奏!暗影,盯死赤阳宗、赵无极、吴仁德…还有凝霜谷裂缝!”
“是!宗主!”铁面与暗影齐声应诺。
“至于凡儿…”石敢当目光仿佛穿透殿宇望向厚土峰,“风暴已起,雏鹰该学会在风雷中振翅了。通知他,明日来见我。”
风暴已然成型,贪婪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聚焦厚土峰那座沉寂的洞府。黑岩门这潭水被彻底搅浑,王凡的闭关静修,即将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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