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建议回家静养,公司让他好好休息,允许远程办公。于是,陈向北拄着拐杖,打着石膏,被林南笙“押送”回了家。
一回到家,陈向北的嘴巴就没停过,一方面是劫后余生的倾诉欲,另一方面也是想打破之前冷战的尴尬。他絮絮叨叨地跟林南笙描述车祸当时的惊险瞬间,又说起同事的情况:“……周延那小子运气算好的,就脸上被碎玻璃划了几个口子,医生说可能会留点小疤,问题不大,就是得戴口罩避免感染……唉,要不是我反应快……”
林南笙一边听着,一边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上班时间怎么安排才能兼顾照顾他?请假肯定不现实,她试用期还没过。看来只能自己辛苦点,早起一点,午休时间跑回来一趟,晚上再早点下班。
于是,很自然地,林南笙承担起了部分照顾责任。帮行动不便的陈向北递水、拿充电器、取外卖、把笔记本电脑搬到合适的位置……陈向北起初还有点别扭,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这样太麻烦别人了,尤其是之前刚吵过架。
但他很快就“堕落”了,并且迅速享受起这种被无微不至照顾的感觉。他甚至开始故意拖长声音喊:
“南笙——帮我拿一下那个靠垫——”
“南笙——遥控器好像掉地上了——”
“南笙——我想吃苹果——”
林南笙每次听到他这种故意拉长的、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呼唤,都会无奈地叹口气,但还是会放下手里的事,走过去帮他解决。她发现,受伤后的陈向北,莫名地多了点孩子气的依赖感。
最尴尬的挑战还是陈向北用洗手间。*他第一次尝试自己单脚跳着去上厕所,陈向北差点在湿滑的卫生间门口摔倒,吓得林南笙魂飞魄散。
从此以后,陈向北彻底放弃了“形象管理”。他上洗手间再也不关门了,美其名曰:“万一我再摔了,你好第一时间冲进来救我!”
林南笙对此表示无语,但为了安全起见,也只能默许。于是两人达成了一个奇怪的默契:每次陈向北要上厕所,就会提前大声预警:“南笙!我上厕所啦!”
林南笙听到后,就会立刻停止在客厅走动,或者待在厨房不出来,避免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家的安静此刻被无限放大。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卫生间里传来的窸窣脱衣声、清晰的水流声,尤其是男性站着小便的声音,都显得异常清晰,让门外的林南笙面红耳赤,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等到水声停止,传来他如释重负的一声:“南笙——我好了——”
林南笙才会走过去,扶着他单脚跳回沙发。
“其实……你可以坐着上厕所的。”某次扶他出来时,林南笙忍不住红着脸小声建议。
陈向北一脸“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那多别扭!起来还很吃力!站着比较方便!” 他说得理直气壮,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林南笙:“……” 好吧,病人最大。
晚上,陈向北无法自己洗澡,林南笙只好帮他调好水温,把毛巾、换洗衣物放在触手可及的马桶盖上,然后守在浴室门外,听着里面的水声,心惊胆战,生怕他滑倒。每次他洗完,她还得进去扶他出来,难免看到他只围着浴巾、头发湿漉漉、浑身冒着热气的样子,陈向北还大方展示他的腹肌,只有林南笙害怕他下半身浴巾掉落的尴尬。
到换药时间,护士上门教过一次如何换药后,这个任务就落到了林南笙身上。她需要小心翼翼地拆开他腿上的纱布,清理伤口周围,再重新包扎。过程极其考验心理素质,她紧张得手抖,陈向北反而安慰她:“没事,你随便弄,我不怕疼。” 其实疼得龇牙咧嘴但强忍着。
最过分应该是陈向北半夜刷美食视频馋得不行,可怜巴巴地看着林南笙。林南笙心一软,大半夜穿上外套跑去24小时便利店给他买关东煮和零食。
连工作林南笙也照顾到位,陈向北远程开会时,林南笙会自觉地保持绝对安静,甚至帮他举着手机方便他视频,活像个专业的人肉手机支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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