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谁都不敢拦布芙,再加上她那股子不顾一切的冲劲儿,更不敢耽误,一路通报进去。
布芙三人卸兵器。
吴涯双眼闪着星星,兴奋中带着讨好:“姐!姐!你回来啦?祖父呢?祖父没和你一起回吗?”
布芙不搭理他。
“姐,姐,姐!一会儿你从宫里出来,弟给你接风洗尘啊?你想吃啥?”
“起开!”
布芙一胳膊扒拉开碍事的吴涯,大步迈进皇宫。
吴涯委屈巴巴:“凶什么凶?别以为你是我姐,就可以欺负我!哼!”
御书房。
皇帝刚批完一摞奏章,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一身尘土,发丝微乱,几月不见,人更瘦了,目光更坚定了。
布芙草草行了个礼,语速快得像蹦豆子,火急火燎的。
“皇上,臣回来了。
平川之事,你问大白和小黑就行,他俩啥都知道,臣急着去看太傅。
跟您报个到,这就走。”
她说着,侧身让了让,露出身后沉默站立的大白和小黑。
大白和小黑懵的一批,啥叫他俩都知道?啥叫问他俩就行?这是要把他俩还回龙影卫了吗?他俩没做错啥事啊?
说完,她也不等皇帝回应,又行了一礼:“皇上,臣告退。”
竟是转身就走。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甚至透出几分“撂挑子”似的干脆。
皇帝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殿门外,才缓缓收回目光,落在大白和小黑身上,这俩暗卫,一黑一白,原名叫啥了?
两人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眼神却有些发飘,显然对自家伯爷这波操作,有点不知所措。
御书房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皇帝端起茶,目光转向侍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严序,语气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低声问道:
“严序,你瞧她这样子,是不是在跟朕耍脾气呢?”
严序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斟酌词句:
“回陛下,老奴瞧着,忠勇伯或许是心系太傅,毕竟太傅病危,她一路奔波,挂念得紧。
再者,姑娘家都爱使小性子,跟谁亲近,就爱跟谁发脾气,老奴家的幺妹,老奴管急眼了,还动手呢,捶的老奴后背可疼了。”
皇帝放下茶盏,手指轻轻敲着御案,若有所思:
“朕看她是心里憋着火,又怕朕疑心她,干脆把‘答案’直接塞给朕,但凡朕表现出一丝不信任,她就得撂挑子。”
皇帝沉默片刻,忽然对还僵在原地的大白和小黑挥了挥手,没好气道:
“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追!赶紧的,给朕护好她。”
大白和小黑如蒙大赦,立刻躬身抱拳:“是!属下遵命!”
两人旋即转身,带着一丝迫不及待,几乎是跑着追出了御书房,那架势,生怕慢一点布芙就不要他们了。
快到宫门口了,才堪堪追上。
一黑一白两个大小伙子,幽怨又委屈巴巴的瞅着布芙,那意思是在问布芙是不想要他俩了吗?就因为他俩是龙影卫?
布芙看不得他俩那个三岁孩子的表情,翻了个白眼,示意他俩帮她领兵器,她不想对上吴涯,现在看见吴家人就心烦。
布芙不想对上吴涯,那是她自己的想法,吴涯三步一跳的窜到布芙跟前,不怕骂,不嫌烦,不住嘴的没话找话。
“姐,姐,你咋这么快就出来了?”
“姐,你是我亲姐,你知道不?亲姐!我是你亲弟,我以后不叫你大哥了,我就叫你姐!”
“姐,姐,姐!你饿不啊?……”
……
布芙还是没搭理吴涯,拿了兵器,取了马,就去了太傅府。
吴涯扁扁嘴,眼含一泡泪,和他的好哥们诉苦:“烂柿子,我姐不想认我,我咋办?”
烂柿子拍了拍吴涯的肩:“多大个事,哄小姑娘,哥几个最拿手,我跟你说……”
太傅府。
因项太傅的病情,整个府里愁云惨淡,寂静无比,下人们轻手轻脚,谨慎干活,生怕声音大了,影响项太傅养病。
突然,府里的两只狗崽狂吠。
太傅府的护卫提着棍棒匆匆赶到后院,愣在当场,面面相觑,这……这是哪一出?
忠勇伯骑在树杈上,树下是两个明显身手不凡的人物,一人怀里抱着一只疯狂蹬腿的小狗,都用大手紧紧箍着狗嘴巴,表情是一模一样的僵硬和无奈。
而那两只半大小狗崽,正用尽吃奶的力气试图挣脱铁钳般束缚。
这是忠勇伯又翻墙进他们府了?!
树上的布芙叹了口气,挠了挠鼻子,问树下的护卫:
“咳!嗯,这是丫头和哮天?怎么长的跟狼似的?项老头呢?我去看看他。”
护卫长引着布芙去找项太傅,大白和小黑放了两个小狗崽。
岂料,两个狗崽还试图去挑衅布芙。
布芙一个怒目回眸,杀气四溢,慑的两个狗崽呜咽两声,夹着尾巴跑了。
项太傅的卧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混杂着陈年书卷的气息。
项太傅静静地躺在锦被之中,往日里矍铄红润的面容此刻显得灰白而憔悴,眉头即使在昏睡中也微微蹙着,仿佛承载着化不开的忧思。
他的呼吸轻浅而缓慢,每一次吐纳都牵动着床边人的心。
布芙几乎是扑到床边的,一路疾行的辛苦,和内心的惊涛骇浪,在见到老人这副模样的瞬间,全都化作了心疼。
她轻轻跪在脚踏上,伸出手,想碰碰老人的脸颊,又怕惊扰了他,缓缓收回来,极为小心地握住了老人的手。
那双布满老年斑的手,干瘦,冰凉,她下意识地用自己温热的手掌包裹住,试图传递过去一点温度。
“项老头,……”她低低唤了一声,声音哽咽,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慌。
项炯站在一旁,满脸疲惫,见布芙如此,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
“阿布,你来了。”
布芙抬起头,眼圈已经红了,急声问道:
“嗯,我回来了,项祖父他……究竟怎么了?”
项炯神色凝重,摇了摇头:
“家父年迈,气血本就亏虚,骤怒气逆,直犯心脉!
太医说此乃‘气厥’重症,已是阴阳相离之兆,若这两日还未醒来,恐难回天!”
喜欢女将男兵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女将男兵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