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咔哒。
空无一人的空间里,响起清脆的脚步声。
除了脚步声的主人,这静谧的礼堂再无他人。仅有作为雕像供奉的神之子,静静伫立。
踩着沉重步伐前行的男人,终于走到雕像前,缓缓抬起头。视线尽头,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救世主。
他用幽暗的目光茫然望着雕像,身着修士服的男人扭曲地笑着,喃喃自语:
「──卫宫士郎。那男人的儿子成了御主,真是段离奇的命运啊」
如东洋能剧面具般的脸上,浮现出喜悦。
他的手仿佛在祈祷般划着十字……但那因愉悦而扭曲的笑容,与向神祈祷之人的姿态相去甚远。
究竟有什么可笑的?他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笑声,同时像要拥抱什么似的张开双臂:
「啊──看来,我终究必须找到答案」
这声音仿佛在再次确认自己的内心。
事实上,对他而言,这既是对目的的重申──同时,也是对神的誓言。
他露出扭曲的笑容与深邃如渊的眼眸,却始终以无比虔诚的姿态,不断向神献上感谢。
无论善恶,这个男人确实信仰着神。那份信仰毋庸置疑,这位神父作为神职人员,丝毫没有可以质疑的地方。
「人若赚得全世界,赔上自己的灵魂,有什么益处呢?」
男人口中道出的,是收录于新约圣经的福音书经文。
《马太福音》第 16章。
神之子对门徒的诸多教诲之一。
在这一章中,救世主向门徒询问生命的价值。
「人还能拿什么换自己的灵魂呢?」
即便拥有全世界,死亡来临便一切成空。
这是无可辩驳的真理,正因如此,世界才得以正常运转。这颗星球上,从未有过能购买生命的方法。因此,生命比世界更有价值。
然而……这不过是从「生命本身具有价值」这一视角得出的结论。这位神父侍奉神的同时,却持有另一套视角、另一套价值标准──即,他认为存在比生命更重要的事物。
没错。比如──即便牺牲整个世界,也要亲眼见证的答案。
十年前。男人曾试图看清自己的答案,并认可了自身的存在方式。
但……那虽是答案,却又并非答案。就像只得到方程式的解,却看不到推导过程,终究无法释怀。
那么,这一次一定要找到答案。不仅要结果,还要过程。为了这个,哪怕亲手质问神──
当他确信自己的道路、定下目标时,这位向神奉献信仰的神父,并未迎来神的显现──但最接近神的王,正注视着他。
他非人非神。
作为人,他过于扭曲;作为神的仆人,他又过于污秽。却有一位掌控世界、超越凡俗的王,认可了这个为求道不惜以世界为代价的男人。
「这也是主的指引吗?」
言峰绮礼咯咯笑着,静静向神献上祈祷。
刚走出教会,那种不适感便如谎言般消失了。
果然——并非错觉。这座教会无疑是魔窟之类的地方。一旦踏入,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即便如此,如今我能站在这里……是出乎意料的幸运,还是多亏了陪伴在侧的远坂呢?或许是因为教会的氛围太过糟糕,此刻来到外面,连那位不可一世的 Archer的脸,都显得不那么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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