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峡一战,尘埃落定。百余名伪装官兵死伤狼藉,幸存者连同那名被石秀生擒的军官头目,被秘密押送至梁山外围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据点,严加看管。那几封足以将“南丰行”置于死地的栽赃密信,连同从军官身上搜出的知府调兵手令残片,成为了张文远构陷良民、杀人越货的铁证!
与此同时,时迁也顺利返回,将拓印有伪造密信草稿和知府与师爷密谋对话内容的蜡板,呈交王凌峰。
人证、物证、旁证,俱在手中!
独龙岗密室内,王凌峰、朱武、石秀、时迁齐聚。油灯的光芒映照着几人冷峻而兴奋的面容。
“好!好!好!”王凌峰连说三个好字,手指敲打着那些证据,眼中寒光闪烁,“这张文远,自寻死路,竟将如此把柄送到我等手中!若不加以利用,岂非辜负了他一番‘美意’?”
朱武捻须笑道:“头领,如今刀柄在我,砧板鱼肉,已换成那济州知府了。然则,该如何料理这盘菜,却需好生斟酌。是将其罪证公之于众,扳倒此獠?还是……”
王凌峰冷笑一声:“公之于众?通过谁?朝廷?蔡京、高俅之流,岂会因一地方官构陷商贾而严惩?只怕反会疑心商队背景,顺藤摸瓜,于我等大不利。扳倒一个张文远,换来朝廷更深的警惕,得不偿失。”
他站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济州府的方向,语气森然:“此人贪婪成性,又居知府要职,掌控一方军政,于我梁山实乃心腹之患。然则,换上一个不知根底、或许更清廉强干的新知府,于我又有何益?不如……将其把柄牢牢攥在手中,让他从此以后,为我所用!”
石秀眼睛一亮:“哥哥的意思是……控制他?让他变成咱们的傀儡?”
“正是!”王凌峰猛地转身,“将他变成我梁山藏在官府中的一条狗!让他为我等提供情报,打探朝廷动向,必要时甚至为我等打开方便之门!此乃釜底抽薪,亦为长远之计!”
时迁兴奋地搓手:“妙啊!这狗官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偷鸡不成,反要把自个儿也赔进来!”
计策已定,立刻执行。
王凌峰命石秀执笔,以一种极其冷峻、精准、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口吻,写了一封给济州知府张文远的“密信”。信中,并未直接点明“梁山”身份,而是以“黑风峡遇袭幸存商队之主”的名义,直斥其“伪造书信、栽赃陷害、纵兵为匪、杀人越货”之罪行,并附上部分证据的抄录片段(如密信内容、调兵手令特征),言明正本已妥善保管。信中最后提出“约法三章”:一、立刻停止一切对“南丰行”之调查与刁难;二、日后“南丰行”过往济州,需提供一切便利,不得盘查;三、定期提供济州府乃至上级官署有关剿匪、粮草、军械调动之情报。若应允,则此事永埋地下;若不应,或虚与委蛇,则所有罪证将直达东京御史台及刑部,并公之于天下,届时玉石俱焚!
这封信,如同一柄冰冷的匕首,直抵张文远的咽喉。
信写好后,由时迁亲自出马。是夜,他再显神偷本色,如入无人之境般潜入防守森严的知府后宅,并未杀人,也未盗物,只是将这封致命的密信,悄无声息地放在了张文远卧房的枕边!同时,还将一枚从被俘军官身上取下的腰牌,轻轻压在了信笺之上。
次日清晨,张文远从睡梦中醒来,慵懒地伸着懒腰,随手向枕边一摸,触手却是一片冰凉坚硬!他低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那枚沾着些许干涸血渍的军官腰牌,和那封字字诛心的密信,如同地狱的请柬,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啊——!”张文远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连滚带爬地摔下床榻,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如筛糠!
“来人!来人呐!”他声嘶力竭地呼喊。
心腹师爷和护卫闻声冲入,见状也骇然失色。
“昨夜……昨夜可有人进来?!”张文远抓着师爷的衣领,疯狂咆哮。
师爷吓得瘫软在地:“老……老爷……昨夜并无任何动静,守卫也未发现异常啊……”
张文远看着那封信,逐字读下去,每看一行,脸色便灰败一分,冷汗浸透了寝衣。对方不仅知道全部计划,掌握了所有证据,甚至连他派去的人被生擒了都一清二楚!这简直如同鬼魅般无所不在!
“完了……全完了……”他瘫坐在地,双目无神。这些罪证若真捅上去,他丢官罢职都是轻的,抄家问斩亦有可能!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信放到他枕边,取他性命岂非易如反掌?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师爷颤巍巍地捡起信看罢,也是面无人色:“老爷……这……这如何是好?对方来者不善,手段通天啊!”
挣扎、恐惧、不甘……种种情绪在张文远心中激烈交战。但最终,对身家性命的担忧压倒了一切。对方提出的条件,虽然苛刻,但至少留了条活路……
“答……答应他们!”张文远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立刻……立刻按照信上说的,去办!”
当日下午,济州府通往郓城县的官道卡哨,对一支打着“南丰行”旗号的商队异常客气,查验手续草草了事,甚至还有小吏殷勤送上茶水。商队管事(石秀手下)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数日后,一封没有署名、用词隐晦的密信,通过死信箱,送到了石秀手中。信中汇报了济州府近期接收的一份关于“严查境内私盐”的普通公文内容,虽价值不大,却是一个明确的服从信号。
王凌峰接到石秀禀报,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第一步,成了。”
然而,他深知,仅凭恐惧难以长久控制一位封疆大吏,必须恩威并施,且持续施加压力。
几日后,时迁再次夜探府衙,这次,他并未放下任何东西,而是直接从张文远宠妾的妆奁中,“借”走了一支价值不菲的金簪,同时又留下了一张字条:“前信所言之事,进展太缓,望大人加紧。小妾金簪,暂代为保管。”
次日,张文远发现金簪不翼而飞,再见字条,吓得几乎昏厥,对方竟能如此轻易出入内宅,取走贴身的首饰!他再不敢有任何侥幸心理,催促师爷更加卖力地搜集可能有用的一切信息。
又过数日,一支“南丰行”的车队在经过济州时,“意外”遭遇一伙小毛贼骚扰,护卫“击退”毛贼后,竟从贼人“遗落”的包裹中,发现了一些济州府库旧年丢失的官印文书(自然是时迁的手笔)。石秀立刻“义正辞严”地派人将文书送还府衙,并附信一封,言明“偶获赃物,完璧归赵,望大人加强境内治安”。
张文远接到这些失窃多年的文书,非但毫无喜悦,反而惊出一身冷汗。对方这是在赤裸裸地示威:既能轻易拿走你的东西,也能轻易还回来,更能轻易给你安上“管理不善、吏治腐败”的罪名!
威已施足,该给点“甜头”了。
王凌峰让石秀在一次传递情报时,附带了一面小巧精致、却清晰无比的玻璃镜,作为“薄礼”,言道“此物乃行商所得,聊表谢意,望大人笑纳”。
张文远收到这面宝镜,看着镜中自己那惊恐未定的面容,心情复杂至极。一方面,对方的手段让他恐惧;另一方面,这价值千金的厚礼又让他贪婪之心再起。恐惧与贪婪交织,让他更加难以自拔,只能愈发依赖这条危险的绳索。
从此,济州知府张文远,这位朝廷的四品命官,彻底沦为了梁山泊,尤其是王凌峰手中一个战战兢兢、却又不得不尽力办事的傀儡。
通过这条被控制的渠道,以往难以获取的官方情报开始源源不断地流入独龙岗:州府兵马调动、粮草储备、上级下达的剿匪指令细则、过往官员的评议奏章副本……虽然大多并非核心机密,却极大地丰富了王凌峰对朝廷动向和地方态势的认知,使其决策更加精准。
王凌峰成功地将一次致命的危机,转化为一场辉煌的胜利。不仅粉碎了敌人的阴谋,保全了商队和财源,更在敌人的心脏地带,钉下了一颗无比珍贵的钉子。
“济州府,从此姓王了。”王凌峰看着最新送来的府库物资清单,淡淡地说道。
暗影中的较量,胜负已分。而梁山的内部,真正的风暴,正在加速酝酿。这颗钉子的作用,将在未来的某一天,发挥出决定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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