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铁骑焚毁粮草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呼延灼的五万大军中蔓延。尽管将领们极力弹压,但“断粮”的阴影仍如同无形的绞索,一点点勒紧每一个士卒的咽喉。营中往日还算充足的伙食开始明显减量,新鲜肉食断绝,取而代之的是愈发稀薄的粥水和干硬难咽的饼饵。军心,如同雨季的堤坝,悄然出现裂痕。恐慌、抱怨、乃至小规模的逃兵事件,开始如同毒草般在营垒阴暗处滋生。
呼延灼焦头烂额。他一面严令各营紧缩用度,一面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通往东京汴梁的补给线上。一道道加盖了枢密院紧急印信的催粮文书,由他最亲信的传令兵携带,骑乘快马,日夜兼程,沿着官道向东京方向飞驰。文书中的言辞一封比一封急切,详陈前线粮草被劫的惨状,言明大军存粮仅能支撑旬日,若补给不至,军心溃散在即,五万大军恐有覆没之危!他恳请朝廷,不,是哀求朝廷,火速调拨粮秣,星夜运往前线。
然而,呼延灼绝不会想到,他派出的这些承载着全军希望的“救命稻草”,早已被梁山泊那双无形的眼睛死死盯住。王凌峰在得知林冲成功焚粮后,便对朱武断言:“呼延灼必如溺水之人,拼命向东京求援。断其粮道,不仅要焚其现有之粮,更要阻其未来之援!绝不能让一粒米、一束草,顺利运到他的大营!”
这道绝杀的命令,迅速传达到了“夜枭”小组负责人“云雁”手中。
东京汴梁城外七十里,有一处重要的水陆枢纽——白沙驿。这里是南方漕粮北运、官府文书传递的必经之地,驿馆规模颇大,车马舟船往来如织,三教九流混杂。呼延灼派出的催粮使者,无论走水路还是陆路,多半会在此歇脚、换马,或等待指令。
这一夜,月黑风高,白沙驿笼罩在初冬的湿冷雾气中。驿馆后院马厩旁,几盏气死风灯在寒风中摇曳,投下昏黄不定的光晕。驿丞早已歇下,只有两个值夜的老驿卒围着炭盆打盹。这时,驿站大门被敲响,一名身着低级军官服色、满身风尘之气的传令兵,牵着口吐白沫的驿马,走了进来,亮出腰牌和文书,哑着嗓子道:“枢密院加急军报!速备快马干粮,俺要连夜赶路!”
老驿卒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张罗。那传令兵显然疲惫至极,将马缰扔给驿卒,自己走到炭盆边烤火,小心翼翼地从贴身处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严实竹筒,紧紧攥在手里,那是他身家性命所系的催粮文书。
他并未注意到,马厩的阴影中,两双如同鹰隼般的眼睛,正无声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正是“夜枭”小组的精锐行动队员——“乌啼”和“影梭”。他们奉命在此潜伏已有数日,专门等候呼延灼派出的信使。
“乌啼”对“影梭”使了个眼色,用极低的声音道:“目标确认,是条大鱼。看其疲惫程度和紧张模样,所携必是极紧要的文书。按甲计划行事,制造意外,夺取文书,不留活口。”
“影梭”微微颔首,身影如同融化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向马厩水槽方向滑去。
那传令兵烤了一会儿火,精神稍振,驿卒也已备好了新的驿马和干粮。他站起身,准备接过马缰继续赶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他身旁那匹刚刚歇息过来的驿马,不知何故突然惊厥,猛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发狂般乱踢乱撞!事出突然,传令兵猝不及防,被马缰带了一个趔趄,手中紧握的竹筒脱手飞出!
“我的文书!”传令兵魂飞魄散,惊呼着扑向滚落的竹筒。
然而,就在竹筒即将落地的瞬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脚尖轻轻一挑,那竹筒便如同长了眼睛般落入其手中!正是“影梭”!
与此同时,那匹惊马更加狂躁,后蹄猛地蹬出,不偏不倚,正踹在扑过来的传令兵胸口!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传令兵惨叫一声,口中喷出鲜血,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院墙上,滑落在地,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个打盹的驿卒被惊醒,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景象:驿马惊厥,信使被误伤毙命……这,这简直是飞来横祸!
“哎呀!出人命了!”老驿卒吓得面无人色。
“影梭”早已将竹筒藏入怀中,此时扮作受惊的路人模样,惊呼道:“这马怎地疯了!快!快去报官!这人没气了!”
现场一片混乱。“乌啼”则趁机混入闻声赶来查看的其他驿卒和旅客中,暗中观察,确保没有留下任何指向梁山的痕迹。
混乱中,“影梭”和“乌啼”悄然退出了白沙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那枚关乎五万大军生死的催粮文书,连同信使的性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湮灭在了这个普通的驿站夜晚,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仅仅是开始。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类似的一幕,在通往东京的不同路线上接连上演。
在汴河的一处码头,一名信使所乘的快船,在夜泊时“意外”漏水沉没,信使溺水身亡,随身文书不知所踪。
在另一处官道旁的野店,一名信使“突发急病”暴毙,随身物品被“好心”的同店旅客帮忙整理后,文书神秘消失。
还有一名信使,在穿越一片山林时,“不幸”遭遇“剪径毛贼”,人财两空……
“夜枭”小组的行动干净利落,手法多样,充分利用了意外、疾病、劫匪等看似合理的掩护,绝不留下统一的、引人怀疑的刺杀痕迹。他们的目标明确——截杀信使,夺取或销毁催粮文书,拖延乃至断绝呼延灼与东京的这条最重要的补给生命线。
数日过去,呼延灼在军帐中左等右等,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收到东京方面的任何回音。他派出的几批信使,都如同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上了他的心头。
“怎么可能……一连五批信使……全都失联?”呼延灼盯着地图上从梁山到东京的几条路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就算是遭遇不测,也不可能全军覆没!除非……除非有人专门针对……”
他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笔架乱晃:“梁山!一定是梁山贼寇!他们竟敢深入腹地,截杀朝廷信使!”
他立刻下令加派更多的信使,采取更隐蔽的路线,甚至尝试化装潜入。但“夜枭”的网络早已张开,如同蛛网般笼罩在补给线上。新的信使,依旧难逃被猎杀的命运。即便有一两封文书侥幸突破重围送到东京,也因路途耽搁和层层官僚程序,远远跟不上前线消耗的速度。
军中的存粮一天天减少,恐慌如同野火般蔓延。士卒们面有菜色,怨声载道。军官们弹压得越来越吃力,逃兵数量开始显着增加。呼延灼被迫一再缩减配给,甚至开始宰杀驮马充饥,军心士气跌落到了谷底。
前线战事尚未正式展开,呼延灼的五万大军,却已在饥饿和绝望的阴影下,开始从内部瓦解。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那些活跃在黑暗之中、如同死神镰刀般的“夜枭”利刃。他们无声无息地斩断了朝廷大军的粮道,将呼延灼和他的军队,一步步逼向了绝境。梁山的战略优势,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后方绞杀战中,不断扩大。悬念,不再仅仅是战场上的胜负,更是这支庞大官军,还能在饥饿中支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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