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陈锐回到了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
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并未能掩盖住门内传来的早已习以为常的争吵声。
“……说了多少次,酱油快用完了也不买!整天就知道省省省,能省出个金山来吗?”
“我省钱?你那个包都买了几个了?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下个月房贷怎么办?”
“怪我买包?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买个包怎么了?你看看人家老王……”
……
陈锐面无表情地推开门,争吵声瞬间放大,如同无形的音浪冲击着他的耳膜。
他没有像小时候那样试图去劝解,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烦躁或悲伤,只是如同一个透明的幽灵,径直穿过弥漫着硝烟味的客厅,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曾尝试过。
在很多年前,他还怀抱着家庭和睦的幻想时,曾努力地想充当粘合剂,结果换来的只是父母同时调转枪口的厌恶——“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回你屋学习去!考那点分还有脸管我们?”
他早就明白了,那些为鸡毛蒜皮——酱油,香烟,谁多做了一点家务,这种鸡毛蒜皮而爆发的激烈争吵,都只是表象。
深埋在这些表象之下的,只有一个字,一个沉重得足以压垮许多东西的字——穷。
是经济上的窘迫,让生活的每一处细节都变成了潜在的导火索。
是看不到希望的未来,让彼此的不满和怨气日益累积。
在这个根本性问题得到解决之前,或者说,在他们愿意共同面对而非互相指责之前,这种无休止的消耗彼此精神的争吵,永远不会停息。
“砰。”
房门轻轻关上,将大部分噪音隔绝在外,但那些尖锐的语调仍能穿透薄薄的门板,如同背景音般顽固地存在着。
陈锐甩掉书包,甚至没有开灯,就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被雨水浸润过的模糊光线,习惯性地握起了靠在墙边的两根螺纹钢。
冰凉的触感传来,伴随着熟悉的沉重感,他开始重复那枯燥至极的劈砍动作。
一下,两下,三下……
肌肉记忆驱使着身体运动,汗水渐渐渗出,与空气中微凉的湿气混合。
他试图将全部心神沉浸在每一次发力每一次呼吸的节奏中,用身体的疲惫来麻痹大脑,驱散那些纷乱的思绪。
然而,今晚有些不同。
孙宇身上那浓重的血腥味,如同一个冰冷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他的感知里。
那味道不仅仅代表着危险,更仿佛在向他揭示这条“超凡之路”可能通向的更加黑暗和残酷的岔路。
父母的争吵声穿透门板,断断续续,却字字清晰,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他本就敏感的神经。
“钱”,“房贷”,“别人家”……这些词汇如同魔咒,与他内心深处因贫穷而产生的屈辱和无力感共鸣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争吵声终于渐渐平息,大概是吵累了,又或者是陷入了冰冷的沉默。
时间已接近午夜。
陈锐停下动作,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t恤。
他喘着气,走到书桌旁,摸黑从裤兜里掏出了那张名片。
粗糙的纸质触感在指尖摩挲,上面那个科技公司项目经理的头衔,在黑暗中毫无意义。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他的心。
像岁阳这样的“异常”,似乎并非极少数。
从剑魂的态度,从孙宇的动向,都能隐约感觉到,在这座繁华都市的阴影之下,潜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麻烦”。
如果……他能解决这些“麻烦”呢?
不仅仅是像今晚这样偶遇顺手解决。而是主动地去寻找,去“处理”。
通过这个经理,或许可以在他们那个相对富裕可能更容易接触到稀奇古怪事情的圈子里,悄悄地传播开一个名号。
一个能解决“特殊问题”的名号。
这样一来,或许能获得不菲的报酬,缓解家中的经济压力,甚至……让父母那无休止的争吵,能有一个喘息的空隙。
二来,剑魂可以通过吞噬那些“麻烦”恢复力量,自己能获得宝贵的实战经验,变得更强。
名利双收,力量提升……这似乎是一条充满诱惑的道路。
但紧接着,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官方!
那些伪装成小贩,邻居的监视目光,如同无形的枷锁,提醒着他早已被注意。
一旦他开始活跃,开始接触更多的人,解决更多的事件,必然会留下痕迹。
被官方发现是迟早的事。
到那时,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招安?监禁?还是……更糟的下场?
风险和收益在他的脑海中激烈交锋。那张轻薄的名片,此刻却仿佛有千钧重。
“哼。”
剑魂那带着不屑的冷哼,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打断了他的纠结。
“婆婆妈妈,优柔寡断!”剑魂的声音锐利如剑,直刺心神,“念头不通达,想法左右摇摆,是把剑就该一往无前!想做便去做,瞻前顾后,徒乱人心!”
它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告诫:
“心若乱了,剑便会慢。对一个真正的剑客而言,剑慢了,便与死了无异!”
陈锐握着名片的手指猛地收紧。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有屋檐残留的雨水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嗒,嗒”声,像是在催促着一个决定。
是做一把可能折断但锋锐向前剑,还是一把锈蚀在鞘中毫无用处的铁片?
他盯着黑暗中名片模糊的轮廓,眼中挣扎的光芒逐渐被一种狠厉所取代。
老师说的对,他到底是有病了,现在手上握着力量,有着能够改变的能力却变得畏首畏尾的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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