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殿顶破碎的轰鸣,并未在我心中激起多少涟漪。无非是又一场无聊的毁灭前奏,或是一个不知死活的闯入者。尘埃落定,一个红发小子从坑里爬起,聒噪,且……愚蠢。问什么“歪坏密码”?此界何来此物?真言之誓下,他的心音杂乱如沸水,充满了我无法理解的词汇和一种……近乎天真的活力。
杀意起得轻易。寂灭火蛇噬咬而去,却被他以某种奇特的身法躲过。嗯?反应尚可。但更令人烦躁的是他那张嘴,和那双眼睛。清澈,跳脱,毫无畏惧,甚至带着……关切?问我是否便秘?还递上秘方?
荒谬。
指尖灵火几欲将其焚成虚无。但真言之誓反馈回的心音,竟真是纯粹的、愚蠢的“关心”。一种极其陌生的情绪,阻止了我立刻下杀手。是了,杀了他,这死寂的宫殿,不过恢复原样。留着他……或许能看看这“异物”能带来何种“意外”?
于是,我让他“滚”。他却惦记着食堂。
他开始在咸鱼宫扎根。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激起的不是涟漪,是海啸。晨练的呼喝,难听的琴声,难看的装饰,难吃的药膳……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真言之誓里,充斥着他关于“团队建设”、“营养均衡”、“心理健康”的蠢念头。廖停雁说他像哈士奇,倒是贴切——精力过剩,拆家能手。
我试图屏蔽,加固神识壁垒。但那“噪音”仿佛带有某种穿透性,总能找到缝隙钻入。尤其是他端来那些味道古怪、却蕴含一丝微弱生机的食物时,真言之誓里是他“师祖该补钙了”、“师祖脸色太差”的喋喋不休。我本该连碗带人扔出去。可鬼使神差地,在他离开后,我会尝一口。难吃。但体内躁动的灵火,似乎会因此获得片刻诡异的安宁。
麻烦。但……尚在可控范围。
他去了任务堂,惹了师家的人。我“看”着他如何笨拙却有效地完成任务,如何与那些低阶弟子称兄道弟,如何……因我而陷入险境。师家那两条杂鱼出手时,我心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戾气。我的“东西”,何时轮到他人教训?
一缕寂灭火意隔空点出,重创一人。他无恙,却跑来道谢,眼神亮得灼人。我冷言斥之,心中却因他那句“担心我”而泛起一丝波澜。吃醋?无稽之谈。只是厌恶所有觊觎和打扰。
直到他体内那股陌生的力量失控。那力量……层次极高,充满毁灭性的生机,与此界法则格格不入。我出手干预,并非怜悯,而是探究。两股极致之火的碰撞,竟让我体内反噬的灵火产生了一丝……悸动?同源?荒谬,却又无法忽视。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存在,从“噪音”变成了“背景音”。每日例行的聒噪,定期送来的难吃药膳,甚至那些丑得别致的“礼物”(比如那个会骂人的木偶),都成了咸鱼宫新的“常态”。我依旧冷脸相对,出口斥责,但出手惩戒的次数,越来越少。
他开始研究治愈我反噬的方法。异想天开,漏洞百出。但他的执着,和他体内那丝能与寂灭火产生微妙共鸣的异火,让我产生了一丝……极淡的期待?或许,这蠢物真有什么歪打正着的运气?
我默许了他的“治疗”尝试,甚至在他遇到瓶颈时,会以极其隐晦的方式“演练”灵火操控之法。他竟能领悟一二,进步神速。这份悟性,倒是不蠢。
葬神渊。平衡之钥。守护灵。生死一线。
当他握住钥匙,与我力量共鸣的瞬间,尘封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源初之火,双焰分离,司马家的诅咒……真相残酷而清晰。他不仅是“异物”,更是与我命运纠缠的“钥匙”。
师家大军压境。我本可独自遁走,或玉石俱焚。但他挡在了我身前,眼神决绝:“换我保护你。” 愚蠢。自不量力。但那一刻,冰封的心湖,确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幻麟神降临,力量碾压。我看着他掌控那恐怖的力量,心中竟无多少惊讶,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这小子,本就该如此耀眼。击退强敌后,他力竭昏迷,我接住他。很轻,却像抱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平衡之钥的力量调和了反噬。数百年的痛苦枷锁消散,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茫然。接下来该如何?继续这无尽的孤寂?
他却兴致勃勃地规划着“游历万界”。吵,但……似乎不错。
北冥冰原的日子,安静了许多。他依旧折腾,研究新招式,鼓捣难吃的“创意料理”,雕刻丑东西。但学会了看眼色,在我静修时,会安静地待在一边,只偶尔用亮晶晶的眼神偷瞄我。
我开始习惯身边有这团火的存在。习惯了他身上的暖意,习惯了他毫无阴霾的笑容,习惯了他那些蠢问题和无厘头的举动。甚至……会在他研究遇到瓶颈时,看似无意地提点一句;会在他差点炸了厨房时,暗中稳住能量;会在他睡着踢被子时,随手拂过一道微风。
真言之誓早已无需刻意运转,他的情绪和简单的心思,我总能轻易感知。开心时像个小太阳,沮丧时像淋雨的小狗,专注时眉眼间有种动人的光彩。这种被全然信赖、毫无保留靠近的感觉……不坏。
游历诸界,鸡飞狗跳。他总能惹出各种麻烦,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用他那种“阳光开朗”的逻辑去理解光怪陆离的世界。我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偶尔出手“清理”不长眼的垃圾。看他与故人(如超兽世界那些人)重逢时的高兴劲儿,心中会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在意。尤其是那个叫天羽的女子。
他似乎察觉到了,会凑过来,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我,笑嘻嘻地说:“师祖最好看!我最喜欢师祖!” 蠢话。但……听着顺耳。
如今,他躺在我身侧,睡得毫无形象,红发凌乱,呼吸均匀,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抓着我的衣角。像只找到窝的幼兽。殿外风雪呼啸,殿内暖意盎然。我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中那片冰封了万古的荒原,不知何时,已悄然生出了一株嫩芽。
或许,被这团火“蚀”透,也并非坏事。
至少,这无边孤寂的岁月里,终于有了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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