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猛地转身，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眼前的秦淮茹年轻得让他恍惚——乌黑的长辫子垂在胸前，脸颊红润，眼中带着他许久未见的清澈笑意。
“柱子，发什么呆呢？”秦淮茹走近几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是不是昨晚守岁太晚，还没睡醒啊？”
何雨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目光越过秦淮茹，死死盯着墙上的日历——1952年2月5日，农历正月初一。
这不可能。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刚刚还在与那个自称最初步高峰的金色身影对峙，在星空的扭曲中失去意识。而现在...现在他竟然回到了这个他人生转折的起点？
“怎么了柱子？脸色这么难看。”秦淮茹关切地伸手想探他的额头，却被何雨柱下意识地躲开了。
“没...没事。”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觉得异常干涩，“我只是...做了个很长的梦。”
秦淮茹噗嗤一声笑了：“大年初一就做梦，看来你真没睡醒。快来吧，大家都等着你掌勺呢，今天可是要准备三桌的年夜饭。”
何雨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着秦淮茹向前院走去。每一步都让他心惊胆战——这个四合院的布局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但细微之处又处处透着诡异。
中院的老槐树比他记忆中更加茂盛，树下的石桌石凳一尘不染。东厢房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贴春联。
“傻柱来啦！”许大茂转过头，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快来帮我看看这对联贴得正不正？”
何雨柱愣在原地。许大茂叫他“傻柱”？而且语气如此友善？
“怎么了这是？”许大茂放下手中的浆糊，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年初一就魂不守舍的，该不会是昨晚偷喝我的酒了吧？”
“没...没有。”何雨柱勉强笑了笑，“对联贴得挺正的。”
他继续向前走，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在穿过月亮门时，他差点撞上一个人。
“哎哟，柱子你看着点路！”易中海扶住他，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正好，我找你有点事。”
何雨柱下意识地警惕起来。在他的记忆里，易中海总是用这种“和蔼”的表情来实施道德绑架。
“一大爷，什么事？”他谨慎地问道。
易中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这是你爹临走前托我转交给你的，说是等你成家的时候再打开。不过我看你和淮茹也快定下来了，现在就交给你吧。”
何雨柱接过布包，手感沉甸甸的。他强忍着立即打开的冲动，将其塞进衣兜里。
“谢谢一大爷。”
“客气什么。”易中海拍拍他的肩膀，“快去厨房吧，你三大爷已经把食材都准备好了，就等你这个大厨出手了。”
何雨柱点点头，继续向厨房走去。每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他的心就沉一分——这些人虽然长相与记忆中无异，但性格、态度都与他认知中的截然不同。
刘海中不再官迷心窍，反而热情地帮他拎起厨具；阎埠贵不再斤斤计较，大方地拿出了珍藏的好酒；就连贾张氏都一改往日的刻薄，笑眯眯地递给他一个苹果。
“柱子，先垫垫肚子，忙起来又该忘了吃饭了。”
何雨柱接过苹果，手指微微发抖。这一切太美好，美好得令人恐惧。
在厨房里，他一边机械地处理着食材，一边仔细观察着这个“家”中的每一个细节。砧板是他用了十几年的那一块，锅铲是他最顺手的那一把，甚至连调味料的摆放顺序都分毫不差。
但墙上挂着的全家福却让他毛骨悚然——照片上，何大清站在中间，他和何雨水分别两侧，而另一边站着的竟然是秦淮茹和...棒梗？
可棒梗现在应该还没出生才对！
“柱子哥，需要我帮忙吗？”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何雨柱转头，看见何雨水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她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正是他穿越那年应该有的年纪。
“雨水...”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再次看到如此鲜活、无忧无虑的妹妹，他的心情复杂难言。
“你怎么啦？”何雨水歪头看着他，“从早上起来就怪怪的，该不会是病了吧？”
“我没事。”何雨柱深吸一口气，试探着问道，“雨水，你还记得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何雨水眨眨眼：“爹？爹不是好好的在后院晒太阳吗？”
何雨柱手中的菜刀“咣当”一声掉在案板上。
“你说什么？爹在...后院？”
“对啊，今天太阳好，他和后院老太太在下棋呢。”何雨水奇怪地看着他，“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何雨柱顾不上解释，冲出厨房，直奔后院。他的心跳如擂鼓，脑海中一片混乱。
何大清应该在很多年前就离开了四合院，而后院老太太...他清楚地记得那位神秘的老太太早已离世。
后院阳光正好，石桌旁，何大清正与后院老太太对弈。看到何雨柱冲过来，两人同时抬起头。
“柱子？慌慌张张的干什么？”何大清皱眉问道，语气中带着父亲特有的关切与责备。
何雨柱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本应在很多年前就离开的父亲。何大清看起来比他记忆中年轻许多，两鬓只有少许白发，眼神锐利有神。
“我...我只是来看看。”何雨柱勉强说道。
后院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他：“柱子是来找你爹回去做饭的吧？别急，这盘棋马上就结束了。”
何雨柱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突然，他注意到何大清手中把玩的玉佩——那玉佩的形状与他记忆中步青云随身携带的那块一模一样。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心中形成。
“爹，”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您还记得...步青云这个名字吗？”
何大清执棋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将棋子落下：“步青云？没听说过。是你新认识的朋友？”
但他的眼神，那一瞬间的闪烁，没有逃过何雨柱的眼睛。
“可能是我记错了。”何雨柱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你们继续下棋，我回去准备饭菜了。”
他转身离开，脚步虚浮。回到厨房后，他借口需要安静思考菜式，将所有人都请了出去。
独自一人时，他迅速掏出易中海给他的那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一块奇特的金属牌，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中央镶嵌着一颗微小的、散发着柔和蓝光的晶体。
这是...变量之心碎片？
何雨柱的手开始发抖。这个1952年的四合院，这个看似完美的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发现不协调之处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何雨柱猛地转身，看见秦淮茹倚在门框上，但她的眼神已不再是之前的清澈单纯，而是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深邃。
“你不是秦淮茹。”何雨柱警惕地盯着她。
“我是，也不是。”‘秦淮茹’微微一笑，“就像这个四合院，是，也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
“这是什么地方？幻境？还是另一个平行时空？”
“比那更复杂。”‘秦淮茹’走近几步，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变量之心碎片上，“你手中的那个，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真实之物。”
何雨柱握紧碎片：“你是归零者派来的？”
“归零者？”“秦淮茹”轻笑一声，“如果我说，归零者根本就不存在呢？”
何雨柱愣住了：“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所经历的一切——归零者、终末协议、变量网络——都只是这个测试的一部分。”“秦淮茹”的声音突然变成了金色步高峰的声线，“欢迎来到原初定义者的最终试炼，步高峰。”
厨房的景象开始扭曲、溶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白空间。何雨柱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上，对面站着那个金色的身影。
“这一切...都是试炼？”何雨柱难以置信地问道。
金色步高峰点头：“要继承原初定义者的力量，你必须证明自己能够分辨真实与虚幻，能够在任何情况下都坚守本心。”
他挥手，四周浮现出无数画面——何雨柱与终末协议的对决、与何晓的分离、与归零者的战斗...
“这些经历中，有些是真实的，有些是试炼的幻境，有些是平行时空的投影。”金色步高峰注视着何雨柱，“你的任务是找出哪一个是真正的现实。”
何雨柱看着那些画面，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如果连自己最珍视的记忆都可能是虚假的，那他还有什么可以相信？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他抬起头，直视金色步高峰，“也许你才是幻境的一部分。”
金色步高峰笑了：“很好的问题。但告诉我，如果这一切都是试炼，那么试炼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那么真实的边界又在哪里？”
何雨柱沉默片刻，突然举起手中的变量之心碎片：“我不需要分辨所有的真假，我只需要知道什么对我是重要的。”
碎片发出柔和的光芒，映照着他的脸庞：“无论是试炼还是真实，我对家人的感情、我守护四合院的决心，这些永远不会改变。”
金色步高峰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那么，你准备好面对真相了吗？无论它有多么残酷？”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很好。”金色步高峰挥手，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只留下一扇古朴的木门，“打开它，你将看到一切的起源。但记住，有些真相，一旦知晓，就再也无法回头。”
何雨柱走向那扇门，手放在门把上，感受着上面熟悉的纹路——这与四合院中他那间小屋的门把手一模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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