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破榻上,胸口压着那块古砖。它还在震,一下一下,和我的心跳对上了频率。
阿骨打坐在我旁边,尾巴搭在腿边,手上的伤用破布缠着。他看我睁着眼,赶紧凑过来:“昭哥,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我没说话,先动了动手腕。断剑还在手里,剑柄沾血,滑得握不稳。我把它横放在身侧,用胳膊肘撑起身子。
“别乱动!”阿骨打伸手扶我,“你刚才神降完差点没气了,现在经脉全是烧过的感觉,我自己都闻到味儿了。”
我知道。肋骨下面像有把钝刀在来回拉,一喘气就疼。但我不能躺着等死。
“拿本子出来。”我说。
“啊?”
“你记八卦的那个小本。”我盯着他,“茶话会的那些事,全给我念一遍。”
阿骨打愣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个黑乎乎的小册子。纸是用妖市捡的废账本撕的,字歪得像蚯蚓爬。
“第一条,三月七号,鼠妖老六说帝都西街魔法灯半夜自己亮了,连着七天没灭……”
我闭眼听着。
一条条过。
“四月二号,狐三娘在圣院后墙看见符文闪红光,拍下来第二天纸就烂了。”
“四月十号,鸟妖大嘴路过萧府屋顶,看见半夜有人抬棺材进花园,但第二天查不到登记。”
我睁开眼:“停。倒回去,萧府那次是什么时候?”
“四月十,晚上子时前后。”
我脑子里响了一声。
四月十。那天我刚好做了个梦。梦里我在一座密室里走,墙上画着七个影子,每个影子脚下都有血池。走到第七个的时候,地面塌了,我掉进一片漆黑。
醒来后手臂多了道红痕,形状像锁链。
当时我以为是封印松动。现在看,可能是感应到了什么。
“还有没有别的关于萧府的?”我问。
阿骨打翻了几页:“有。四月十三,你说让我盯着萧景珩晚饭吃了啥。”
“结果呢?”
“他吃了三块鹿肉,一碗汤。但厨房小厮后来偷偷跟我说,那鹿是活宰的,心没挖干净,当晚就疯了,咬死了两个下人。”
我冷笑。
吃人心炼形,果然是他干的。
系统弹幕刷了一下:【+40】【线索串联中,继续深挖】
我抬手,在掌心划了三道口子。血慢慢渗出来,疼让我清醒。
十二岁那年,我去古墓捡断剑。进去时是个废墟,出来时多了一段记忆——壁画。画的是七个人围着一口井,井里伸出一只手。那井的位置,和萧府密室的地穴完全一样。
那时候我不懂。现在想,那不是预言,是记录。
“阿骨打。”我声音低,“你还记得我让你查的‘七祭引魂阵’吗?”
“记得!你说那个阵要七个活祭,每人代表一种堕落情绪。贪、妒、暴、妄、怯、痴、伪。”
我点头。
“萧景珩是伪。表面君子,背地吃人。他就是第六个。”
阿骨打瞪大眼:“那第七个呢?谁是第七个?”
我没答。
因为我想到了陆九渊。
他总来看我,说我是可塑之才。每次来都带药,说是帮我稳定魔力。可那些药喝完之后,我体内的封印会轻微震动,像是被什么东西试探。
他是大长老,地位高,没人敢查他。他要当‘伪’太容易了。
而且……只有他能接近我这么久还不被我发现异常。
系统又蹦出一句:【+50】【逻辑链成型,解锁新提示】
紧接着,一段记忆碎片冲进脑子。
画面是黑夜,一座大殿,七根柱子燃着绿火。中间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我。他身上缠着锁链,但锁链是从他身体里长出来的。
有个声音说:“容器已成,只待七魂归位,门即可开。”
然后我就醒了。
我喘了口气,额头全是汗。
容器。
这个词在我脑子里炸开。
他们不是要杀人献祭那么简单。他们是想找一个能承受邪神降临的“容器”。而这个容器,必须本身就有封印,能容纳那种力量而不立刻崩毁。
楚家历代都有人早逝,死前疯癫。我爹二十岁就没了,据说临死前一直在笑,说“我听见门开了”。
现在轮到我了。
我不是意外卷入这场局。我是被选中的。
或者说,我本来就是这盘棋的核心。
“昭哥?”阿骨打看我脸色不对,“你怎么了?”
我缓缓坐起来,靠在墙边。
“我们之前以为萧景珩是主谋。”我说,“错了。他是执行者。真正布局的人,一直躲在后面。”
“谁?”
“一个需要借我身体复活的人。”我摸了摸胸口的封印位置,“他以为我是空壳,可以随便塞东西进去。但他不知道……”
我笑了下。
“老子里面本来就住着一个更疯的。”
系统疯狂刷屏:【+80】【认知突破,疯批值飙升!】
阿骨打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你是说,有人想把你当房子住?那不行!这房子已经有主了!”
“没错。”我盯着断剑,“而且房东脾气不好,专治各种不服。”
我低头看那块古砖。它还在震,但节奏变了。不再是杂乱无章,而是有规律地跳动,像在传递信号。
我把它翻过来,背面有一道刻痕,之前没注意。是个符号,弯弯曲曲,像个倒写的“山”字。
我见过这个符号。
在古墓最深处的石门上,刻的就是这个。
当时我以为是装饰。现在看,那是标记。标记通往某个地方的入口。
而那个地方,很可能就在帝都地下。
“阿骨打。”我开口,“你还记得妖市东区那个塌了半边的老铺子吗?”
“记得,门口挂着个破灯笼,从来没人去。”
“明天夜里,我们去那儿。”
“干嘛?”
“找人。”我说,“一个知道旧事的老妖。他要是活着,肯定听说过这个符号。”
阿骨打挠头:“可你现在这样,走都走不利索,还去找人?”
我抓起断剑,手指用力,剑柄上的血被我蹭掉一块。
“正因为我现在弱,他们才不会防我。”我说,“萧景珩以为我逃了就完了。陆九渊觉得我还懵着。他们都以为我能活多久,取决于他们的安排。”
我盯着门外昏暗的巷子。
“但他们忘了问一句——这游戏,到底是谁定的规则?”
阿骨打看着我,忽然咧嘴笑了:“昭哥说得对,天塌了也是对的。”
我没回应。
我只是把古砖塞进怀里,手指贴着它的热度。
门板被夜风吹得晃了一下,发出吱呀声。
我闭上眼,脑子里还在转。
七祭阵、萧府密室、古墓壁画、封印共鸣、神秘符号……
所有线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有人在唤醒什么东西。
而我,要么是钥匙,要么是棺材。
但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让他们如意。
我动了动手指,断剑轻轻颤了一下。
下一秒,我突然睁开眼。
“等等。”我说。
“怎么了?”
我盯着自己的手。
刚才那一瞬,我感觉到古砖的震动频率变了。不是随机波动,是回应。
就像……它听到了我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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